四月末的大雨來得讓人猝不及防,莫循剛走到家里,隨著一聲雷響,大雨便嘩嘩嘩地傾灌到整個城市。
莫循看看手上的早餐,有些慶幸。
早餐今天則是胡辣湯與油餅,小吃攤的老板據(jù)說是逍遙鎮(zhèn)的人,莫循當(dāng)初慕逍遙鎮(zhèn)的大名去品嘗了一番,雖說不知真假,但確實挺好喝的。
將早餐放在餐桌上,莫循又去杜綰的房間看了看,依舊沒醒,看來精神上確實有些疲憊。
但莫循既然已經(jīng)醒了,那就必須抱著獨悲悲不如眾悲悲的態(tài)度,去將杜綰從這最浪費(fèi)人類生命的運(yùn)動中撈出。
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莫循的目光也不由地被鎖在杜綰的臉上,這沉睡的俏臉,恰如水仙花,楚楚動人。
事實證明,睡著的女人才是最美麗的。
莫循深吸一口氣,抑制住二十五年處男的躁動,俯下腦袋,雙手呈喇叭狀,在杜綰耳邊,用男高音的本領(lǐng)以畢生的功力喊出:
“杜綰,起床了!”
杜綰的眼睛很快睜開,雖然剛開始有些迷糊,但很快清醒,并以條件反射的速度直接揮出拳頭。
“咚!”一聲清脆的聲音傳出,那是肉與肉碰撞的無限質(zhì)感。
“??!”這是聞著傷心,見者流淚的凄慘叫聲。
……
“油餅!”杜綰用左手拿著勺子喝著胡辣湯,右手則仍舊微微顫抖,關(guān)節(jié)已經(jīng)紅腫。
莫循則左手揉著腦袋,右手用筷子給杜綰夾了一塊油餅,還小心地陪著笑。
這無疑是世間最凄慘的畫面了!
魯樹人有一句名言,永遠(yuǎn)不要和女人作對。因為當(dāng)你有理的時候,你要道歉;當(dāng)你還沒理的時候,你要以最卑微的方式道歉。
但莫循還是很享受的,給杜綰夾過油餅后,又用碰過杜綰嘴唇的筷子給自己夾了一塊油餅,在杜綰想殺死人的目光中樂滋滋地放進(jìn)自己的嘴里。
然后,杜綰又喊了一聲:“油餅!”
早餐就在這樣既凄慘又享受的氛圍中度過。
……
雨中的京都與平時并不是一樣的模樣。
坐在陽臺上,莫循用藥膏給杜綰涂抹著,還一直輕輕按摩,另一邊則看著雨中的景象。
莫循很喜歡下雨,他記憶中最美好的景象是在少時,在老家的屋檐下,前面下著大雨,自己則在屋檐的遮佑下坐著看書。
很有詩意,不是嗎?
而現(xiàn)在只有了美意。
莫循小心地為杜綰涂抹藥膏,但她小手的光滑則讓莫循的心有些蕩漾。
咬了下舌頭,清醒了一下腦袋,莫循決定找個話題聊聊來轉(zhuǎn)移注意力。
“古詩詞里你喜歡什么寫雨的詩詞嗎?”
杜綰愣了一下,但還是想了想回道:“辛棄疾的,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
“細(xì)雨微星辰,很美,很符合你?!蹦α诵?,以欣賞的口吻點評道。
杜綰有些害羞,不是因為莫循的贊揚(yáng),而是因為莫循的手一直在作怪,不過她沒有反抗,而是反問道:“你呢?你最喜歡哪首?”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莫循笑瞇瞇地回道。
“哼,成天腦子里不想好?!倍啪U很嗤之以鼻地點評道,不過手倒沒有從莫循手里抽回。
……
初夏的雨來得急,去得也急。
天公也不愿再摧殘人間的小幼苗,很快就雨過天晴。
莫循端著一杯咖啡,站在陽臺上,俯視著天地眾生,從旁人的角度來看,倒是頗有一番風(fēng)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