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這樣連眼淚都會挾持的人,你指望我能多真實?!”宋清淺對傅晟軒說這話的時候,通紅的眼眶此刻,決堤著晶瑩的眼淚,卻遲遲未能落下。
傅晟軒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初見時他就被她深深吸引,只是淡淡那么一眼,便覺得她清冷,儒雅。
哪怕是如今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他仍然覺得只要宋清淺冷下眸子,面無表情的時候,依舊顯得高不可攀,明明她口中永遠只是一句普通,戲言著自己。
就在傅晟軒想要和宋清淺再度和好的時候,李政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甚至他出現(xiàn)的時候,還一直拉著宋清淺的手。
“不要困于過去,你在另外一個世界已經(jīng)是矚目的大明星了?!崩钫脑?,讓宋清淺有些半信半疑。
就連傅晟軒都對這個不速之客,產(chǎn)生了厭惡的情緒。本來傅晟軒還有些遲疑的內(nèi)心,如今更是鉚足樂勇氣,他想和宋清淺和好如初,但這個如初只限于,他的以為罷了。
“宋清淺!”傅晟軒說話間,正要去拉宋清淺的手,而李政卻直接比他更快一步,他直接一把攬住宋清淺往自己懷里帶,并且露出有些兇橫的神色看向傅晟軒:“我不管你們在這個世界是什么關(guān)系,但是從以往的故事情節(jié)來看,你都是失敗者,你不配!”
李政說即,便伸手彈開了宋清淺耳骨上的竊聽器。
此刻,宋清淺才知道,自己又入了一場心魔,不過inpass對她真是了如指掌,若不是李政出現(xiàn),她可能會再次陷入以往的黑暗。
“謝謝!”宋清淺繃著剛才的情緒,如今一放松說謝謝的時候,兩滴晶瑩透亮的眼淚,從她臉頰劃過,在她輪廓清晰的下巴,遲遲未能滴下。
李政總覺得,自己不知如何安慰她,但能帶著她離開那個心魔,那邊是他這一刻,最大的安慰。
他伸開手,在她頭上輕輕拍了拍,好似一個大人哄小孩似的。
“沒事了!”當一陣風(fēng)襲來的時候,李政隨著風(fēng)意,溫柔說道。
“其實這個游戲的風(fēng)景也不錯,今天我就陪你放風(fēng)。”李政說的時候,指了指不遠處天邊的云彩。
落日有很多種層次,每一層都鋪散天際。
宋清淺看向遠處,忽然轉(zhuǎn)頭笑道:“你最近一定是忙于學(xué)業(yè)去了吧!”
李政淺淺搖了搖頭,“學(xué)習(xí)有什么值得用功的,我覺得更多的時候,我在看你的八卦。”
哈?。?!
宋清淺有些意外偏頭看著他,拿不定心思。
“若是你不好理解,那算我廢寢忘食了。廢;沒什么卵用,寢;成天在家睡覺,忘;什么事情一下子就忘了,食;一日三餐不落下。這便是我放假的日常,真真是無聊狗帶!”
李政這一番解釋,又莫名戳中了宋清淺的笑點。看著她能在那張冰冷的臉上,露出笑容,李政便想著每天都逗她開心。
“小時候我沒什么朋友,長大后我一直勤勤懇懇上學(xué),打破旁人對我的否定,如今充其量成為耀眼的女明星。
似乎從成年以后,我便聚散著所有的光芒,可每當采訪對準我成長的軌跡大肆宣揚的我曾經(jīng)多么不平凡,我便越發(fā)沉默覺得,那些我所走過的歲月,不過是幾筆帶過,因為太難熬了難以啟齒。
未能和男生廝混,所以對于感情,沒什么感覺,唯一有一個人,他闖入我的世界,可惜來時轟轟烈烈,散場卻分道揚鑣。
你若是心儀什么姑娘,且不要斷送自己的前程去追,等你羽翼豐滿之時,所有的事都不算遺憾?!?p> 李政平日可喜歡懟了,如今聽宋清淺說來,倒也是安安靜靜聽她說教。
“走,我?guī)闳ネ嬉恍┯幸馑嫉氖?。”李政說的時候,拔腿就跑,這下宋清淺有些摸不著頭腦了,竟然一股腦真跟著他跑,跑了半宿???
最后李政問她:“好些沒?”
宋清淺臉一黑,她就知道隨著熟絡(luò),這個李政真的很會,很會!?。?p> 雖然他們在游戲里面,并不會感覺累。
——
黃昏落日的霞光里,宣紙上刻畫著蔚然,一青衣女子提筆又落下,她幾聲輕咳,捂住胸口,卻還是溢出血來。
血染紅宣紙,她劃淚的臉頰,眼中頓時失了神。
只是有些事,想多了頭疼,想通了心痛,故人已去,靜待天明!
現(xiàn)在的詩婕很了解宋清淺,但宋清淺卻很難跟她講述,那一段離奇的故事,畢竟前生與今生她都不算如意,雖然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但終究心已枯竭!
啊!但是吧,但是自從宋清淺的生活有了李政加入,還真是順風(fēng)順水順人情。
簡直不要太好笑,她現(xiàn)在每天除了拍攝新戲,就是時不時穿梭到李政家去,李政家在北慕那邊,所謂的極寒之地,所以宋清淺總是要穿上厚厚的衣服,來到北慕李政的家。
說起來,兩人的關(guān)系,似兄弟,又似知己。
李政今天又帶著宋清淺去撲冰河上的鵝,鵝沒撲到手,倒是被一群企鵝追著攆。
就這樣,兩人不是在追命,就是在逃跑。
但是越發(fā)這樣子,兩人就笑得沒法收場,誰讓他們都是一個類型的人,看上去正常,私底下總要做一些離了個大譜的事。
等兩人跑到岸邊的叢林時,李政架好了火爐,打算從背包里面拿些干糧來吃。
但是宋清淺卻看著周圍,像是尋找著什么,然后指著不遠處的一個牌子說道:“放火燒山,牢底坐穿!”
瞧著她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李政下意識,然后續(xù)集搗鼓手里的事,“宋小姐,難道不知道野外求生,就是這個樣子的,而且你要考慮地理環(huán)境,在北方我們抱薪取暖很正常的,而且有很多人為了生存,都需要出海打魚,是血汗錢!”
宋清淺聽到李政這么一說,忽然才意識一些問題。她朝著李政正對著,然后也伸手從一旁取來樹枝,開始跟他一起搭建。
“你別弄了,就待著!”李政的語氣輕輕地,語調(diào)甚至有些寵溺。
宋清淺也出生在鄉(xiāng)野山村,見過山清水秀,也見過平原稻田,就連李政生火這些細節(jié),她也曾看過外婆祖母這般做飯,而她自己也淺淺會一些,只是不算精通。
“我小時候在鄉(xiāng)野山村,也曾這般歡喜,這些時日,跟你一起玩耍,好似回到了小時候一般很有趣!”宋清淺一邊說著,一邊撿起樹枝,往火堆里面放。
野外生火的暖意,會讓人心中涌動著感動,好像是大自然的饋贈。
“是嗎?可我覺得這些并不會很有趣,因為苦難一直煎熬著這里的人,他們走不出大山,也看不到世間繁華,若是真的看到了外界,便想著不再回到這里,這里只是貧瘠之地?!?p> 李政說的時候,一臉輕松,好像他內(nèi)心也從屬想要離開這里。
宋清淺歷來擅長察言觀色,知道和對方交談的時候,從對方的言語和神態(tài),辨別出喜歡和不喜歡,從而善解人意的同時,不會輕易冒犯對方,給對方舒適的環(huán)境。
也正如此,她真算老少男女通吃,但宋清淺卻沒意識到這個優(yōu)點,并且濫用!
“你思考的問題,我也想過,正如我生長的環(huán)境,也是如此狹隘,他們喜歡欺負弱小,明明大家都在一個圈子內(nèi)。未見暮城的時候,我一心覺得北相門便可度過一生,可后來覺得,暮城也只是我的一腳之地,我想要的竟然還是一片翱翔的天空,能展翅高飛?!?p> “還有這個世界從出生就不公平的事,出生被限定的話,后天的努力很多也是徒勞。但是努力卻還是有個結(jié)果,給自己一個可能。明星對我來說,是所有行業(yè)里面最輕松的?!?p> “名利雙收,卻還是有百分之九十的藝人濫竽充數(shù)其中,他們在演戲和唱歌上敷衍了事,明明這是他們的職業(yè),他們卻絲毫不專業(yè)。拿著常人幾輩人不吃不喝,都不會有的財富,他們卻紙醉金迷?!?p> “天底下,有了這樣的不公平職業(yè),被捧上了神壇,明明都是一群叛徒,卻被標記成了神的烙印,可笑之極又很諷刺!”
“這種你的付出只有百分之一,卻得到了百分之一千回報的職業(yè),吊打著凄苦又不能獲得溫飽的現(xiàn)實的人生?!?p> “何況人們的財富和自身的能力不能相互匹配的時候,那便是罪孽的開始,可有錢,等于無罪釋放!”
“當然,我還不希望自己描述著這么可悲的事實,畢竟還有一群杰出的人,在時代的更迭中,逆行勇往,給這個國家和人民帶來希望!”
“只要我是清醒的,那便還有人與我同道。況且,我向來相信,多讀書,是一種探求人類的冒險,這場冒險注定孤獨,但孤獨尤榮?!?p> 聽了宋清淺這番話,李政開始重新審視面前這位女明星,不只是她某一刻吸引自己,而是她真的時時刻刻都在發(fā)光。
她好像對這個世界,參透得十分透徹,并且能以理服人。
可她又不擅長說教,卻又具備威懾力。
她到底是多少面,能像小孩子好奇所有的事情,卻又在真正的誘惑面前,保持清醒客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