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乘坐電梯一路往下,到了負(fù)三層,周旗將沈懷茸領(lǐng)到一個點了熏香的小隔間,然后吩咐道:“老規(guī)矩,給沈小姐上最好的茶?!?p> 虎獅地下一共四層,負(fù)三層是最好的觀看角度。它的結(jié)構(gòu)是半殼形狀,中間挖空,兩邊修筑走廊和隔間,因為人流量大,東西南北還各有一個電梯。
地下四層打的是生死擂,地上四層打的是對決擂,上下的對擂者和看客身份地位完全不同。
在上者,為拼搏者;敢入下者,為舍命者。
這時,懸空顯示屏上的名字更新了。
帝江VS雷龍
敢打生死擂的,幾乎不會用真名。
現(xiàn)在是休息時間,沈懷茸看擂臺上的血跡知道剛剛應(yīng)該打過一場。
雷龍她知道,這些年在格斗界還挺活躍的,也拿了幾個獎。
而帝江就比較神秘了,他橫空出世,戴著面具示人,從未摘下過。
雖然只打過兩場擂,卻都是大擂,一鳴驚人,聲名鵲起。
和CT的那一場打敗了驍祭,和WJ的那一場打敗了畢方。驍祭是CT的第五金座格斗手,畢方是WJ的第二金座格斗手。
不怪他名聲大,怪他實力太強。
CT和WJ都是國際一流格斗俱樂部,驍祭和畢方也都是格斗金座。
因此有人推測,這個帝江是哪位大佬隱藏后的名字。
沒一會,擂臺上的血跡被清理了,新一輪對擂的選手也都上臺了。
沈懷茸看見帝江的時候,身體微微前傾了些,眼里明顯有了新的情緒。
她安撫自己,是自己想多了。
生死對擂開場,出手不論生死。
雷龍攻勢很猛,打法是空手道和柔道的結(jié)合招式,一招一式都用了狠力。
帝江的看不出打法,拳法太亂太綜合,只能看出是MMA(綜合格斗)。
MMA是一種極為開放的競技格斗運動,對抗極其激烈,競技自由度與實戰(zhàn)度都極高,是世界上最危險的戰(zhàn)術(shù),在當(dāng)?shù)卣偧嘉瘑T會的管控之中。
但是生死擂,簽了生死狀,就沒有關(guān)系。
自愿的,就要自己承擔(dān)。
沈懷茸杏眼半瞇,帝江,絕對不簡單。
如果不是她擅長用MMA,她也不會看出帝江的打法,華人里面練好MMA的沒有幾個。
雷龍越到后面越疲憊,也越失利。
最后,帝江沒有過多攻擊,而是一招制敵。
雷龍倒地不起,帝江也沒有再下手。
十秒之后,全場沸騰,爆發(fā)出的掌聲和歡呼聲幾乎要震聾沈懷茸的耳朵。
這場擂只打了半個小時,卻讓人亢奮無比。
她怔怔的看著下面勝利的男人,總有些回不了神。
像,幾乎就是。
沈懷茸喝了口茶就起身,腳步間有些慌亂。
她沒有了繼續(xù)看擂的心情,更沒有想打擂的心情,她只想離開。
但是,她在電梯口被人截住了。
“沈小姐,今天怎么不多待會?”周旗帶著一群黑衣保鏢,就像是專門在等著她一樣。
“周老板,”沈懷茸眼神冷冽,“你這是什么意思?”
周旗有苦難言,只能賠著笑臉,“沈小姐,我無意冒犯,是有位貴客要見您,您看?”
兩邊都是龍虎,都得罪不得,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行事了。
“什么樣的貴客?值得我沈懷茸親自去見?”沈懷茸說著就要上前。
周旗連忙解釋:“沈小姐,您可別為難我了,我哪里敢攔您啊,整個虎獅都沒人攔得住您。這些都是那位的人手,遍布整個榕城。您說您這么尊貴,今天要是在虎獅出一點事,我拿什么去見沈爺啊?!?p> 撇開這位主自己的厲害,就單看她獵州島首腦女兒的這一身份,整個大陸都沒人敢動她。
獵州島,國際三大紅燈區(qū)之首,雖然幾十年前被國際聯(lián)合軍聯(lián)合肅清,卻并不妨礙現(xiàn)在各洲際碰上了他都得讓步三分。
可見他恢復(fù)之快,沈家人的厲害之處。
“在榕城的地界上叫囂,他也配?”
沈懷茸冷笑著往前走,為首的黑衣人見狀要動手,被她一巴掌扇的沒站穩(wěn)。
不好意思,練MMA練到金座的人,手勁大。
眼看馬上就打起來了,周旗嚇的瞬移擋在中間,“別別別,別動手,動不得……”
都不能出事,也不能在虎獅打起來,所以就是兩個拳頭落在他頭上他也得擋。
“記住這一巴掌?!鄙驊讶拙従徸哌M(jìn)電梯,眉眼之中盡是冷意。
她有潔癖,不是什么貓貓狗狗都能碰的。
霍翊帶人追的速度很快,沈懷茸剛剛走到虎獅門口就被他攔住了。
沈懷茸冷眼看著他,看著門口擁堵的黑衣保鏢,有點煩躁。
“沈小姐,很抱歉以這樣的方式來見你?!被赳次⑽澚艘谎?,“我向手下人對你的冒犯,表示歉意。”
“滾開?!鄙驊讶子悬c忍不住動手了。
虎獅是褚叔叔的產(chǎn)業(yè),她是不愿意在這里鬧事的。
霍翊自然不退,“沈小姐,我們家主有請。”
沈懷茸煩的抵了抵后槽牙,剛想動手,卻還是忍住了。
褚叔叔和溫阿姨,對她很好,她還是要懂點事。
她看著虎獅門口偏昏黃的燈光,覺得有些眼酸。
“帶路吧。”
她一說話,就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力氣。
她害怕、逃避,都是因為能猜到那人是誰。
想見,不見,都是為了什么。
五年了,今天的她突然想任其自流。
“沈小姐,請。”霍翊松了一口氣,總算是請到人了,回去不用看閻王臉了。
一路的平靜,一路的失溫。
原來時隔六年,再見到是這樣的場景。
“阿懷。”
宋酌站在窗戶邊喊她,
沈懷茸往里走了一步便停住。
男人還是那個樣子,堅硬的輪廓,深邃的眉眼,淡藍(lán)的瞳孔,五官好看貴氣卻不失威力,那股壓迫是閱歷沉淀出來的氣場。
他比以前要更鋒利了。
“你好?!鄙驊讶渍f。
這六年的想念,只是一句你好。
霍翊在門口不敢多留,非常貼心的關(guān)上了門。
“阿懷,你坐下?!彼巫谜f著向前走,像是要來牽她。
沈懷茸看著他伸了出來的手,往旁邊躲了兩步,“霍爾先生,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