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蒙的虛影浮現(xiàn)在水圣使身后,頂天立地的身姿雖然沒有做出任何動作,卻壓迫感十足,讓眾人上前不得。
水圣使開口,響徹天地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今吾計蒙之后,承天之道,復(fù)云夢澤矣,眾生來朝?!?p> 話音落下,云夢澤內(nèi)大小湖泊的水漲的更加快了,妖物也越加的瘋狂,悍不畏死的向城市不斷沖鋒。
蘇劫眼中,原本懸掛在祭壇之上連接著所有湖泊的河流的靈氣已經(jīng)完全融入了水圣使身體之中,但還沒有結(jié)束。
不光是靈氣,云夢澤無數(shù)生靈的力量也在向水圣使身上匯聚。
力量中有祈禱的信仰之力,有生靈的血?dú)猓醒锏臍埢?,甚至隱約可以看見幾個人的魂魄,應(yīng)該是之前殞命在蘇劫眾人手下的天理會教徒。
現(xiàn)在這些力量中統(tǒng)一堅定的傳來一個聲音:“云夢當(dāng)蘇!云夢當(dāng)蘇!”
隨著力量的匯聚,水圣使深吸了一口氣,身后的計蒙虛影也和他做出了一樣的動作。
這一口氣掀起了陣陣狂風(fēng),洪水的波濤越來越高,身處祭壇之上的眾人也被吹的東倒西歪。
狂風(fēng)大作之時,水圣使再次開口:“奉眾生之命,雨降之時云夢當(dāng)蘇!”
覆蓋在天空的烏云這時像發(fā)怒了一般,雷聲大作。
一道道閃電連接天地之間,好似一根根通天的光柱。
所有生靈都被煌煌天威所懾,無數(shù)的妖族祈禱著暴雨的降臨。
蘇劫等人知道不能再這么看下去了,現(xiàn)在是阻止水圣使的最后機(jī)會了,即使計蒙兇名在外,即使眾人看起來毫無勝算,也必須放手一搏,不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數(shù)城市化為澤國。
這時蘇劫體內(nèi)的金鯉好像感覺到了什么,躁動不安的翻滾起來,蘇劫感覺體內(nèi)的力量越來越強(qiáng),龍威混著天威以蘇劫為中心擴(kuò)散出來。
這可幫了大忙,除了蘇劫以外,其他人自然也想向水圣使動手,但現(xiàn)在水圣使計蒙血脈復(fù)蘇,在這等上古大神的威壓之下,眾人皆是動彈不得。
隨著蘇劫的威壓擴(kuò)散開來,眾人終于恢復(fù)了行動能力。
一旁因為合擊耗盡力氣的隊友已經(jīng)指望不上,如今能夠?qū)σ呀?jīng)算是神明的水圣使出手的,只有蘇劫五人而已。
特事局的男子率先動手,紫色的火焰從他的身體之上涌出,他將雙手抬到胸前,火焰在雙掌之間壓縮聚集成一個圓球,散發(fā)出讓人不敢直視的熱浪。
一聲怒吼響徹在祭壇之間:“秘技—焚天!”
一條白色的光柱從特事局男子掌間射出,即使只是觀看也可以感受到無比炙熱,可以焚盡一切的高溫散發(fā)而出。
水圣使看著高溫光柱臨身,卻沒有任何動作。
在光柱即將擊中水圣使的一瞬,隨著一聲嘆氣,一陣狂風(fēng)從水圣使身上刮出,將火焰壓縮而成的光柱瞬間吹散,讓其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道風(fēng)在擊破光柱之后卻沒有停止,繼續(xù)向特事局男子刮去。
還不待眾人有所反應(yīng),風(fēng)便從男子身上刮過,隨后消失的無影無蹤。
頗為驚悚的一幕出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男子呆立在原地不動,莫約兩個呼吸的工夫,他便像被風(fēng)吹散的沙土一般,散成了細(xì)沙一般的微粒,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水圣使一聲嘆氣的威力,就讓實力不弱的一人直接身隕,這等強(qiáng)大的力量給眾人心上蒙上了一層陰霾,就連蘇劫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抗住這陣風(fēng)。
但還未到放棄的時候,說書人大喊:“保護(hù)我,我有一招可以試試。”
隨后便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堆卷軸,在上面寫著什么。
聽到說書人的喊聲,儺舞師徒對視一眼,年輕人開口道:“師傅,用那個吧!”
老者沉吟了一會,嘆了口氣:“逃不過天命呀!但為了眾多百姓,也只能這么做了,開始吧!”
說罷,儺舞師徒從腰間的口袋中取出了面具,兩個面具赫然是蘇劫看到兩人表演儺戲時所用的方相氏面具。
兩人將面具扣在臉上,同時脫下上衣,雙手合十,向前拜道:“先祖在上,吾之一脈自黃帝起,靖妖除魔,驅(qū)鬼避疫,今有邪神現(xiàn)世,妄圖復(fù)蘇云夢,以洪水迫害蒼生,我欲斬此邪神,請先祖助力,啊呀呀呀!”
隨著兩人話音落下,兩人的身高居然拔高了幾丈,身后也如同水圣使一般浮現(xiàn)出了方相氏的虛影。
方相氏的虛影身蒙熊皮,面有黃金四目,持戈揚(yáng)盾,威武異常。
虛影浮現(xiàn)之后,儺舞師徒兩人的身材變得壯碩無比,手中凝聚出了和方相氏虛影一樣的長戈和盾牌。
儺舞師徒向水圣使殺去,蘇劫也不干落后,飛身向前跟上了兩人。
接近水圣使后,蘇劫體內(nèi)的金鯉居然再次出現(xiàn)在了外界,和蘇劫一起向水圣使攻去。
見到這般攻擊,水圣使那冷漠的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了些許詫異。
“你們可真是不賴,這世上沒想到還有方相氏的后裔,還能連接先祖,使出法相,真是不錯?!?p> “這位道友則更是讓人驚喜,這套路是融靈入體,但是我怎么沒聽說過這個傳承,想必是什么上古之道吧,可惜我的血脈記憶還沒有完全復(fù)蘇,要不然應(yīng)該能認(rèn)得出來?!?p> 不管是蘇劫還是儺舞師徒,都沒有理會水圣使的言語。
水圣使說話的時間,蘇劫的重拳、金鯉的魚尾和儺舞師徒的長戈,已經(jīng)一起打到了水圣使身上。
隨著一聲巨響,幾人交戰(zhàn)的地點擴(kuò)散出一陣狂風(fēng),吹的周圍的人抬不起頭來。
這次蘇劫和儺舞師徒?jīng)]有被水圣使一擊打飛,如同特事局男子一般身隕,四人的力量僵持在了一起。
儺舞師徒身后兩具方相氏的虛影,也在和水圣使身后的計蒙角力。
水圣使以一敵三卻不落下風(fēng),但按目前的形勢看,蘇劫三人完全可以和他僵持一會。
可不要忘了,蘇劫三人身后還有著一個在準(zhǔn)備著什么的說書人,看他現(xiàn)在一副嚴(yán)肅的面容,就知道他準(zhǔn)備的手段頗為不凡,一定能打破僵局。
第一百零九章絕望
水圣使被三人拖住,明顯有些惱了:“事到如今,你們還這般拼命有什么用,那一隊師徒,這方相氏即使是你們的先祖,力量也不好借吧,用命去換值嗎?你們當(dāng)真以為那個說書人的力量可以斬殺神明?”
儺舞師徒一言不發(fā),繼續(xù)配合著向水圣使進(jìn)攻,蘇劫也重拳不斷。
三人的配合之下,居然還讓水圣使手忙腳亂了一番,也被眾人打中了幾招。
即使拳頭和兵器毫無阻擋的打在水圣使身上,他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頂多是身形有著微微的震顫,但水圣使的每一次攻擊都讓蘇劫三人壓力頗大。
簡單的一拳一腳都需要蘇劫三人合力抵擋,還要時刻注意著水圣使呼出的罡風(fēng)。
如此這般可真是一番苦戰(zhàn),儺舞師徒?jīng)]過一會便消耗頗大,眼看著年輕徒弟的頭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白發(fā),老者則變得更加垂垂老矣。
蘇劫的狀態(tài)也好不到哪去,他雖然沒有用燃燒壽命的法子,靈氣也來自天地之間,無窮無盡不用擔(dān)心消耗,但高度緊張的對戰(zhàn)讓他的精神疲憊不堪。
而且蘇劫和金鯉的金鱗雖然堅硬異常,對水圣使來說卻只是麻煩的程度。
不管是打出的拳腳,還是呼出的罡風(fēng),都在蘇劫和顯化而出的金鯉身上打碎了大片鱗片,蘇劫和金鯉這會已經(jīng)都渾身鮮血,受傷皆是不輕。
終于長時間的纏斗還是出了破綻,許是消耗太大,儺舞師徒的老者腳步突然踉蹌了一下,雖然很快恢復(fù),但還是被水圣使抓住了這一瞬間。
水圣使身后的計蒙虛影猛然發(fā)力,將儺舞師徒的兩尊方相氏虛影推了出去,隨后水圣使的一掌攜著身后計蒙的巨掌一起向儺舞師徒扇來。
這一掌力道十足,將儺舞師徒直接打飛出去,兩人身后的方相氏虛影一陣搖晃幾欲消失,兩人的面具上也出現(xiàn)了一道裂痕。
打飛了儺舞師徒,自然輪到了蘇劫。
計蒙虛影的巨拳砸來,還未化龍的金鯉瞬間被打飛出去,一身金鱗破碎了大半。
這一拳之威還不止如此,打飛金鯉之后,這一拳又重重的打在了蘇劫身上。
只聽咔嚓嚓的響聲回蕩,蘇劫倒飛出去,再落地時用作抵擋的雙臂已經(jīng)盡數(shù)折斷,甚至胸口都有一個模糊的拳印。
就在這時,一旁的說書人突然有了動靜,他將地上的卷軸猛然向水圣使擲去,隨后便是高聲吟誦的詩句在天地間響起。
“東山東畔忽相逢,握手丁寧語似鐘。劍術(shù)已成君把去,遇蛟龍?zhí)帞仳札垺!?p> “謫君塵世意徘徊,煉盡金丹待鶴來。歸去神霄朝玉帝,依前命我掌風(fēng)雷。”
“昔在青華第一宮,只緣醉后怒騎龍。傾翻半滴金瓶水,不覺人間雨發(fā)洪。”
……
隨著念誦而出,一張張卷軸徐徐展開,銳利的劍光、滔天的大火、無窮無盡的罡風(fēng)怒雷、滔天的巨浪……,種種異象席卷而出。
直到卷軸耗盡,水圣使的身影已經(jīng)完全湮沒在了異象之中,通天徹地的計蒙虛影顫抖不斷,明顯縮小了幾分。
此時再向說書人看去,他的一頭黑發(fā)也變得半白,氣喘吁吁地說:“多謝三位拖延時間,這次應(yīng)該結(jié)束了,計蒙血脈雖然厲害,但水圣使還未覺醒多久,發(fā)揮不出全部的威力?!?p> “我這些卷軸是說書人前輩留下的,都是真正的得道真仙親筆,我以精血為引,催發(fā)出了其中全部的威力,如同真仙親臨,就算是真神也可斬之。”
果真如說書人所言,在種種異象的包裹之下,計蒙的虛影越來越小,其中甚至有一道劍光幾乎將虛影的頭顱砍下,異象之中也能聽見水圣使的慘叫。
就在眾人以為一切都要結(jié)束之時,場中突然發(fā)生了變化,那越來越小的計蒙虛影突然泛出光華。
隨著一聲巨響,所有異象都消散開來,露出了其中水圣使狼狽的身影。
水圣使的胸膛幾乎被貫穿,臉上早就沒了剛才的從容,左臂已經(jīng)消失,只剩了空蕩蕩的肩膀,眾人看著水圣使這副慘象,卻沒有半分欣喜。
因為在眾人的注視下,水圣使被金色的光芒包裹,身上的傷勢在迅速的恢復(fù),身后的計蒙虛影也更加凝實,身形又高了幾分。
相對于一無所知的眾人,蘇劫卻將水圣使恢復(fù)的原因看的一清二楚,分明是天地間的靈氣和云澤內(nèi)生靈的力量在瘋狂的灌入水圣使體內(nèi),令他不但恢復(fù)反而變得更強(qiáng)。
蘇劫知道耽擱不得,和金鯉一起向水圣使沖去,想要阻止他的恢復(fù)。
水圣使像沒有注意到蘇劫一般,大聲喊道:“我是天意的代行,你們是阻止不了我的!”
話音未落,蘇劫已經(jīng)沖到了水圣使面前,攜著金鯉的力量,一拳打出。
在蘇劫的重拳近身之際,水圣使突然低下頭來,看向蘇劫,眼中滿是陰翳還帶著幾分惋惜。
一陣呢喃在蘇劫耳邊響起:“道友,對不起了,為什么非要和我作對呢?”
隨后蘇劫還未反應(yīng)過來,渾身便一陣劇痛,意識換恍惚間倒飛了出去,一旁的金鯉更是生生被一股力量打碎,化為了點點光點回到了蘇劫體內(nèi)。
在其他人的視野中,在蘇劫臨近水圣使的一瞬間,水圣使身后的計蒙虛影動了,僅僅是一掌就將金鯉打的爆碎,蘇劫生死不知。
見蘇劫被打飛,說書人身形一閃來到蘇劫身后想要接住他,但蘇劫臨身之時,說書人感覺到了一股巨力,虛弱的說書人被砸的口吐鮮血,和蘇劫一起倒在了一旁。
儺舞師徒在說書人去接蘇劫的時候便已經(jīng)開始行動,一左一右向水圣使沖去。
但兩人還未近身,便被一陣罡風(fēng)擊中,后退了幾步,渾身鮮血淋漓。
只見儺舞師徒中的老者突然湊到了年輕徒弟的身旁,跟徒弟說:“我本來也沒有幾年好活了,拼命的事情,就交給我吧?!?p> 說罷,老者一把取下了徒弟的面具,扣在了自己的面具之上,隨后將失去面具力量全失的徒弟推了出去。
不顧身后徒弟“師傅!”的喊聲,老者向水圣使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