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擺出的是劍道里最基礎(chǔ)也是最常見的中段正眼之構(gòu),劍尖的延長線斜斜地指向段正誠的眼睛。不過與普通正眼不同的是,木刀的劍尖不停地搖晃著。
以他的實力自然不會架勢不穩(wěn),其真相是。山南不斷以極小的幅度轉(zhuǎn)動手肘和手腕,上下移動,這樣晃動劍尖,不但能夠擾亂敵人的視線,還能隱藏攻擊方向,讓敵人不敢貿(mào)然前進。
普通人用這一招,如果晃動與最終的揮刀無法融為一體,只會適得其反。但北辰一刀流的真諦就是“瞬息心氣力一致”,能夠在一瞬間化虛為實,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與之相對的,段正誠將木刀高高舉起,扛到了右肩上,擺出類似示現(xiàn)流蜻蜓的姿勢。倒不是說他真的會這種薩摩御用劍術(shù),而是大師之觸這個法術(shù)畢竟只是“讓施法者熟練使用手中的武器”。
現(xiàn)在的段正誠的確會“唐竹”、“袈裟斬”、“逆袈裟”、“左刺”、“右刺”、“左切上”、“右切上”、“逆風”、“刺突劍”這九個武士刀的基本攻擊招式,但他無法將他們組合為九頭龍閃,也不擅長任何攻防博弈,虛招破招,他所擁有的唯一優(yōu)勢就是在法術(shù)和職業(yè)特性加成下,更快、更強、更準。而這恰恰就是示現(xiàn)流需求的全部了。
完全不理會對手的攻擊,以全力揮出自右上到左下的袈裟斬,若對攻,示現(xiàn)流占有壓倒性的力量與速度;若架隔,示現(xiàn)流會一口氣將對方連人帶武器一起砍倒。
歷史上,在幕末薩摩對幕府的戰(zhàn)斗中,幕府很多兵士就是因為擋架不住,自己的刀被強大的攻擊彈向頭部而敗北。所以,薩摩示現(xiàn)流可以看作一種豬突猛進、無法阻擋的至剛之劍。
——真是無畏的年輕人呀,那么關(guān)鍵就是在第一擊吧。面對段正誠凜冽的氣勢,山南絲毫沒有感到慌張,反而主動拉近了距離。
劍道之中,勝機有三種,即所謂先先之先,先之先和后之先。
先先之先就是搶攻,在敵人生出攻擊念頭而身未動時,看透其心意,制敵于先。
先之先則是指躲閃之中的對攻,即拔擊術(shù)。敵人先發(fā)招或雙方同時發(fā)招,在敵人命中前先行命中敵人,閃避攻敵皆在一瞬。
后之先即防守反擊,是指躲閃、格檔或偏轉(zhuǎn)對手的劍后再反擊的戰(zhàn)術(shù),因基于對方攻擊完成之后作出攻擊,所以稱為后之先。
劍道的比試就是爭奪這三個機會,隱藏我方意圖,預測敵人所圖,出其不意,方能得勝。
在經(jīng)年累月的訓練和實戰(zhàn)中,已經(jīng)鍛煉出拔萃眼力的山南即使是面對陌生的對手,也能精確地推算出敵人的意圖甚至揮刀的路徑。他看似十分大膽地將兩人間的距離縮短至一足一刀,然后將上半身微微前傾,探進斬與被斬的危險范圍。(注1)
而與山南所想不同,段正誠此刻并沒有緊張,或是對眼前是否陷阱的猶豫。在他眼中,敵人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一團移動的肌肉、關(guān)節(jié)與骨骼的混合物。
在知識虔誠與詭詐洞察的感知下,這團有機物體內(nèi)的能量從心臟到四肢百骸,每一絲脈動在他面前都變得緩慢而又透徹,如何截斷這股生命,以及它會如何更有效率的進行閃避,都像演練過無數(shù)次一樣早已融入法師的意識里。之前面對那些妖怪怨靈的時候還好,如今放到人類身上,這種感覺甚至不由地讓穿越者感到惡心。(注2)
“咚——”沒有絲毫遲疑,段正誠的右腳重重地踏在木地板上,身體好像炮彈一樣一口氣沖向敵方,沒有薩摩流招牌式的猿叫,但哪怕有晃動的刀尖干擾,木刀落下的速度也比山南所見的絕大多數(shù)劍士都更快,甚至讓他產(chǎn)生了風被切開的錯覺。
山南敬助瞇起眼睛,前伸的左腿彈簧一般伸直,作為誘餌而彎曲的身體同時向后仰,憑借著豐富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他在段正誠的劍揮落前就開始閃避。然而即便如此,這一劍的刁鉆角度也超乎了他的想象,沒有辦法完全躲過,粗鈍的木刀像利刃一般斬斷了數(shù)根劉海。
——可怕,但是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躲過第一擊后,山南近乎條件反射的切入,完美地抓住了后之先的時機,揮劍斬落的瞬間他已經(jīng)確認了自己的勝利。在最后的一剎那,他用余光瞄向?qū)κ值哪?,是會感到不甘心嗎?還是無法從全力而輕率的一刀中反應(yīng)過來呢?
可是出乎山南意料的,看到的卻是一雙充滿自信的眼睛,似乎是在說,勝利的人是自己。
“咔——”伴隨著一聲在道場中罕見的脆響,半截木刀飛向半空中,直到它落地,虎眼流的眾弟子們依舊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場地中央——段正誠的刀架在了山南的脖子上。
“到此為止,段正誠勝?!背私儆?,幾乎沒有人看清段正誠是如何在一瞬之間連出兩刀,而且第二擊還砍斷了對手的木刀。(注3)
“真是讓人吃驚。”山南看了看手里斷刀的切口,就好像撞到了真刀一樣,雖然不算太整齊,但毫無疑問的被單方面的斬斷了?!安焕⑹墙傧壬粗械娜?,在下甘拜下風。”
不過一轉(zhuǎn)頭的功夫,眼前的人已經(jīng)又恢復了比試前那種謙和有禮的模樣,看起來完全沒有把勝負放在心上,這倒讓有意借其立威的段正誠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畢竟用強化木刀拼刀可說是作弊了,如果都是真刀,結(jié)構(gòu)沒那么脆弱肯定達不成現(xiàn)在的效果。
“不,山南先生的劍法也讓我大開眼界,剛才只是僥幸而已,今后還請多多指教?!?p> 兩人互鞠一躬,近藤勇正準備宣布段正誠從今天起加入虎眼道場,不料還沒開口,就又生變故。
“稟報……!”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本聲,門番打開道場的拉門跪倒在地,然后氣喘吁吁的報告,“方才有其他流派的人在玄關(guān)……”
話未畢,一個戴著斗笠的男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身后,長長的影子先一步投射進道場之中。
這種不合禮儀的闖入是浪人踢館時常用的下馬威手段,只是在巖本虎眼威震東北之后,已經(jīng)有數(shù)十年沒有人敢在此處這么干了。
仿佛感受不到大廳里透出的殺氣,身型高挑的武士款步走進來,松開帶子,取下斗笠,露出一張可以稱之為嬌艷的俊美臉龐。
“在下伊良子清玄,希望能夠與巖本虎眼老師交手?!?p> 注1:擺dnd里就是距離拉開一格,可以五尺快步移動過去然后打一個整輪攻擊。
注2:主角算是鬼滅里的通透或者說fate里的心眼低配版,知識虔誠和詭詐洞察都只能加攻擊命中與傷害,不加閃避,屬于瘸了一條腿。防御面主要靠疊甲而不是閃避的。
注3:可以認為山南用了寓守于攻專長躲過第一刀(需求智力13,減攻擊加閃避AC)。游戲里想要擊破武器會被借機攻擊,小說里當作拼刀不用在意細節(jié)。
dnd3r里基本攻擊加值每多5打全回合就會多一次攻擊,比如1個6級戰(zhàn)士,全回合基礎(chǔ)攻擊加值分別為+6/+1,其中第二擊的命中會大大下降,需要力量或?qū)iL之類的補正才能有威脅。
在不考慮專長、裝備、職業(yè)特性、招式之類的情況下,一個戰(zhàn)士要6級才能一回合2刀,11級才能一回合3刀。
主角通過加速術(shù)一回合2刀,且第二刀,基礎(chǔ)攻擊加值還是滿的,也就是+3/+3.其他加攻擊次數(shù)的手段也不少,比如雙持(會減命中,三版雙持要一堆專長來加命中,挺坑的),武僧的疾風連擊(限定武僧武器,主副攻擊都-2),主要以輕武器為主,雙手武器兩連擊已經(jīng)可以算高手了,理論上現(xiàn)在道場里只有虎眼能做到,近藤勇也做不到,所以眾人才會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