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你瘋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天玄書院院長震怒,吼道,在其身后一道背負龜甲的石虎虛影浮現(xiàn),若有若無的虎嘯傳出。
“我很清楚?!绷皇至嘀杳灾械牧趾皇治罩祢詰?zhàn)戟遙指飛舟,身后一道跳動著電弧的金色雷狼浮現(xiàn),與石虎虛影遙相呼應。在場的學員見了皆面露羨慕之色,修為達到靈海境之后,便可凝聚靈魄真身,既拉風又能在戰(zhàn)斗中提升戰(zhàn)力。
天玄院長臉色難看到極致,剛要出手就被凝玉制止了,她雙手托腮,看似漫不經(jīng)心得問道:“容我冒昧,我想知道你為什么非要保下這個少年不可?”這個問題也是很多人所好奇的,柳泉對林涵的呵護已經(jīng)遠超一般的師徒關系。
柳泉導師沉默片刻,說道:“我與林涵的父母有約,若他們遭遇不幸,我會全力護林涵周全。這是我簽訂下的契約?!?p> “但你和書院也簽訂下契約,不能違背書院的規(guī)矩,這兩位少年之間也有契約,生死斗。你為了一個契約而違背兩個契約,值么?”凝玉淡淡道:“我是一個商人,契約在我眼里不過是一桿天平,如果你有足夠的籌碼,我可以以個人名譽保這個少年不死?!闭f罷,她看了眼邊上的天玄書院院長,后者連連點頭。
“我自愿卸任天玄書院東院導師一職,并從書院離職?!?p> “導師!”東院學員驚呼道,大聲勸柳泉導師三思,連另外導師看不下去了,讓他不要沖動。柳泉導師搖了搖頭。
“不夠。”
“這桿戰(zhàn)戟還有這枚戒指里的寶物,是我這些年的收藏,全部奉獻給書院,也算報答書院這些年對我的栽培?!绷獙熣掠沂质持干系目臻g戒指,連同天蛟戰(zhàn)戟一同拋向飛舟。
“一周?!蹦窠幼〗渲笐?zhàn)戟,略微掃了眼說道:“這一周內(nèi)天玄書院會派人圍獵你,我也派人參與,如果你能在這一周內(nèi)活下來,我會將這些東西歸還,同時給你個更廣闊的空間?!?p> 柳泉導師沉默了,片刻后沉聲道:“多謝。”他抱著林涵轉身快步離去,在路過蕭塵等人時,他深深地看了眼這些愛徒,微微點頭,快步離去。
“繼續(xù)吧。”凝玉對天玄院長說道,后者愣了片刻,然后傳下下去大比繼續(xù)進行。
“第十六場,呂小清,對戰(zhàn)陳霖!”
或許是柳泉導師離席的緣故,這次并沒有播報雙方的陣營。
葉歌邊上那位一襲紅裙,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烈焰玫瑰,姿色絲毫不遜色于呂小清的少女和呂小清同時進場。
和少年之間的激戰(zhàn)不同,少女們的戰(zhàn)斗雖然同樣激烈,但也很賞心悅目,一招一式似如兩位搭檔多年,翩翩起舞的仙子,戰(zhàn)至激烈偶有春光泄露。呂小清和陳霖,天玄書院公認的地院兩大美女,本來二女爭鋒應是除榜首之爭外最引人注目的一場,或是受柳泉導師與生死斗的影響,觀眾們的熱情并不是特別高,都有些在走神。
最終,呂小清以一招險勝陳霖,她香汗淋漓,胸膛微微起伏,袖子被對手絞碎,露出一截雪白的藕臂?!皩?,可以宣布結果了?!眳涡∏逡姴门姓錾?,略微不滿的提醒道。
“?。颗杜?,呂小清勝!”裁判似大夢初醒般,連忙宣布比賽結果?!按虻牟诲e,很精彩?!笨粗约鹤邅淼膮涡∏澹拤m輕拍手掌笑道,前者聞言揚起脖子,哼了一聲,道:“敷衍?!?p> “亂說,我明明很真誠?!?p> 又陸陸續(xù)續(xù)進行了幾場比賽,大比前十和前五名額基本已經(jīng)定下來了,東院有蕭塵和秦雅,南院四人,北院有三人,西院這次特別慘,只有葉歌一人挺近前五,其余全被淘汰。
溫卷導師臉色鐵青,顯然對這樣的結果無法接受。
“第二十五場,蕭塵,對戰(zhàn)葉歌!”
蕭塵微微一愣,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下筋骨,閑庭信步地邁上擂臺,對場下仍然有些心有余悸的葉歌揚了揚下巴,笑道:“如何,要不你再休息會兒?”看似暖心的詢問,卻讓葉歌臉色鐵青,他冷哼一聲,縱身躍上擂臺。
二人目光對視間,充斥著濃濃的火藥味。現(xiàn)場的氣氛被兩人引向一個新的高潮,誰都知道這兩人乃至兩大勢力一向不和,這場比試已經(jīng)不單純是第二第三之爭,已經(jīng)上升至兩大勢力的面子。
“暗幕降臨!”
葉歌搶先發(fā)難,藍紫色的霧靄再次籠罩擂臺,“暗幕之鏈!”數(shù)條漆黑如墨的鎖鏈從暗幕里射出,從兩個不同的方向纏繞住蕭塵的雙臂,鎖鏈似蟒蛇般深深勒入蕭塵肌肉中,試圖將其手臂勒斷!
“青罡劍影!”
低喝聲從兩個不同的方位傳來,六道碧青色的劍氣在地上留下深深的溝壑,夾雜著罡風斬向被鎖在原地的蕭塵。從發(fā)難到殺招一氣呵成,葉歌并不給蕭塵太多的反應時間,畢竟由于生死斗的緣故暴露了很多招式,令自身處于劣勢,只能通過速殺來補救。
“困于無光之地,等待你的只有死亡!”葉歌冷笑,期待蕭辰被重創(chuàng)求饒。“哦?”蕭塵嘴角向上勾起一個不屑的弧度,“若我困于無光之地,那我便自化曙光!”說罷,他周身旺盛的氣血翻滾,手臂上肌肉隆起,似臥龍盤踞,如悶雷般的聲音從其體內(nèi)傳出,而后是一縷縷柔和的金光透過皮膚射出,仿佛真的有一輪大日自其心臟處緩緩升起。
鎖鏈紛紛斷裂,蕭塵舒展雙臂,血氣滔天,如一尊熔爐般屹立在擂臺中央,他手臂燦燦生輝,雙手握拳,朝襲來的劍氣各轟出一拳?!吧訇柸 比L剛猛,劍氣根本斬不動,只在拳頭表面留下一道血痕。
“不可能!”
葉歌不能自己,失聲道,以血肉之軀硬接神通而無損,這是他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的事情?!斑€要手段么,統(tǒng)統(tǒng)用出來吧,不然你沒機會了?!笔拤m很自信,根本不把葉歌放在心上,并非他狂妄,而是經(jīng)過了血的洗禮,后者的攻擊在他眼里過于稚嫩了。
“靈劍墟,劍靈!”
一柄赤紅如火、一柄璀璨如鉆、一柄刺目如雷的短劍從暗幕中掠出,斬向蕭塵,被他輕而易舉地躲開。蕭塵訝異,相較于上一波攻擊而言,這輪攻擊也太潦草了。
“不對!”
在大荒中歷練得來的經(jīng)驗讓蕭塵一下子警覺起來,他祭出星塵劍,朝右后方側斬而去,那里葉歌剛剛出現(xiàn),單手虛握,赤紅如火與刺目如雷的短劍“融”入其手中,頓時上方煌煌如大日,下方雷霆炸響,橫斬向蕭塵腰間。
“當!”
明明什么都沒有,蕭塵卻清晰的感覺到斬中了物體,他化防為攻,斬出一劍,葉歌飄然躲避,他嘆氣,不得不承認蕭塵的感知很強,襲殺很難得手。這一次蕭塵看清了,葉歌手中是一柄近乎透明的寶劍,只有在光線的折射下才會顯露出劍身的影子。
一瞬間,蕭塵想到了一柄劍?!俺杏??”鑄劍師當中,一直流傳著一句“蛟分承影,雁落忘歸?!眰髡f有個時期,一位名為孔周的藏劍家收藏著三把奇異的寶劍,其中一把只見劍柄不見劍身,唯有在白晝和黑夜交錯的詫異,才會在墻壁上投下一道劍影。孔周曾言:“吾有三劍,唯子所擇,皆不能殺人,且先言其狀。一曰含光,視之不可見,運之不知有。其所觸也,泯然無際,經(jīng)物而物不覺,二曰承影,將旦昧爽之交,日夕昏明之際。三曰宵練,方晝則見影而不見光,方夜見光而不見形。其觸物也,然而過,隨過隨合,覺疾而不血刃焉。”
后世百姓將其記錄在一部名為《列子·湯問》的典籍中,可惜在孔周之后便沒有人再見過含光、承影、霄練三劍,煉制之法也沒有流傳下來,導致很多學者認為這三把劍并不存在,只是一種象征。
葉歌坦言,手中的劍的靈感的確來自于承影劍?!澳阋粋€刺客,鍛造一把君子之劍?怎么,是要不斷鞭策自己,吾日三省吾身?”蕭塵奚落葉歌。
“你的話真多。”葉歌不為所動,又要隱秘于暗幕之中,尋找一擊制勝的機會,他不相信蕭塵能時刻保持高度警覺?!澳愣阖堌埻嫔习a了?”蕭塵不給葉歌機會,霜牙百裂爪起手,隨后施展霜雪跟進,手中星塵在空中變化姿態(tài),用劍背斬向葉歌。
雖然蕭塵看葉歌很不爽,很想將其擊殺了為林涵和柳泉導師出口氣,但他仍然保持清醒,如果現(xiàn)在就把后者斬掉會出大問題,葉家必然不會罷休,兩家會因此徹底撕破臉皮。
“劍影魔傀!”
葉歌低喝,他的目光隨即變得空洞,一根根半透明的靈力絲線從其毛孔內(nèi)飄出,拽著他以一個異常詭異的姿勢躲過這一擊的同時反手斬出一劍,逼退蕭塵,在其臉頰上留下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