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城實驗寄宿學校。
理事會。
劉樹坐在寬敞舒服的沙發(fā)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記得理事長剛才是在發(fā)完郵件后又接了一個電話,然后態(tài)度就看上去不大對頭了……
現(xiàn)在對方完全沒有了長者的威嚴,讓他感到有些不適應。
“理事長……要不您坐一會?”劉樹試探著和對方搭話。
“不、不用,我站著就好。劉樹同學你坐?!?p> 此時陳啟華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比他更加不自然。
剛才胡勁松親自給他打來電話,要求在神州趕來之前,無論如何不能讓這篇文檔的作者離開辦公室。他有預感,這位叫做劉樹的少年非常重要。
甚至或許,能肩負起神州的未來。
“請問……有書可以看嗎?”劉樹突然問了一句,既然不能離開,他正好利用這個時間來補充一下模擬器中的科技值。
還差三點,就可以進行再一次模擬。
陳啟華趕忙將劉樹帶到書架前,讓對方隨意挑選。
劉樹隨手拿了一本最厚的書就開始看。
這是一本十分深奧難懂的物理學文獻。
當然,在劉樹眼里,那都不是什么問題。
畢竟,增加科技值的條件就是閱讀,并不要求讀者能夠記住或者完全理解書里的內(nèi)容。
只要不是一目十行或走馬觀花就行。
所以這樣的畫面就顯得有些詭異了:他既認真在看,但又很輕松,像是在看小說……
陳啟華看的有些發(fā)懵,這本書自己其實已經(jīng)研讀好幾年了,但至今未能讀明白。
因為太深奧了……
“他竟然能讀得如此輕松,果然,不愧是胡先生親自看中的人啊。枉我活了快一輩子,真是活到狗身上了。”
陳啟華在一旁喃喃自語著,現(xiàn)在劉樹在他眼里,已經(jīng)和妖孽沒有什么區(qū)別了。
……
劉樹在理事會被滯留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消息越傳越離譜,所見變成了傳聞,再然后則干脆成了謠言。
高二(1)班,劉樹所在的班級,這時候已經(jīng)很是熱鬧了。
“什么?”
“劉樹那篇抄襲實錘了?”
“他真敢抄???”
“我去!知識產(chǎn)權(quán)保護法可是一條高壓線,誰敢碰啊?”
“這是作大死?。 ?p> “聽說過兩天就要上法庭了。”
“這么快,那劉樹他有沒有什么法子能脫罪?。俊?p> “他有個屁的法子啊他!”
“一個八歲的小孩,在《破圈》雜志上發(fā)表論文?想出名想瘋了啊?”
“見過膽兒大的,可沒見過這么膽兒大的??!”
“哈哈哈哈,這貨不愧是學霸??!”
“笑死,我看我們的劉學霸這回怎么辦!”
“劉樹這次是真的栽了嗎?”
“栽了就栽了,誰管他呢?!?p> 教師辦公室里。
任雪麗越想越是擔心,不知道是因為劉樹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學霸,還是什么別的原因。
“不行,我得去理事會看看?!?p> 然而等她一路小跑來到理事會門口,就看見門外站了七八個黑衣人,但看上去又不像官方人員。
“對不起,你現(xiàn)在不能進去。”立刻就有人把她攔住了。
……
理事會里。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胡勁松,神州的負責人。你就是劉樹?可控核聚變技術(shù)文檔的作者?”
沒有什么客套,胡勁松望向少年第一眼的同時,站在最里面的兩名黑衣人仿佛很隨意地往前挪了挪,然后不著痕跡地擋住了辦公室所有的窗戶。
與其說是一種控制,更像是一種保護,就好像窗外隨時會有射進來的子彈一樣。
也顯得現(xiàn)場的氣氛有些緊張。
“我就是劉樹……”少年看上去很平靜,只是靜靜地看著對方。
劉樹的反應,讓胡勁松感到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贊許。
和神州胡勁松面對面,不是每個人都能夠保持鎮(zhèn)定。
這樣的心理素質(zhì),萬里挑一。
“2013年9月12日,第六期《破圈》雜志上發(fā)表的《等離子超導論》,作者文刀樹,也是你對吧?”
“是……”劉樹有點無奈,“但已經(jīng)無法被證明了?!?p> 這一次,仿佛完全沒有看到劉樹的情緒和表情,胡勁松又連續(xù)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這些問題剛開始很簡單,無非是劉樹的過去或者現(xiàn)狀:哪所小學畢業(yè)、初中時期的學習成績、生活習慣之類。
接下來的問題就比較難了,關(guān)于可控核聚變技術(shù)的細節(jié)部分。
劉樹一一作答。
但他同時也察覺到,到了這一步,與其說是問問題,倒不如說更像是一場當面的求教。
終于,當對方開始詢問“什么是方舟反應爐”時,陳啟華說話了:“胡先生,不需要再問了吧?這里……很不合適?!?p> “不需要了,我們已經(jīng)確認了作者的真實性,不過……”胡勁松說道,“這樣的天才,實在是太……罕見了,所以怎么仔細都不是錯?!?p> 然后他走到劉樹面前:“劉樹同學,請您收拾一下隨身物品,和我們上車。”
“好的。”
胡勁松一怔,這少年沒有問“為什么”,也沒有問“去哪”,甚至是連“我要回去整理一下隨身物品”的要求都沒有提。
原本他至少預留了半個小時給對方,現(xiàn)在看來是完全用不上了。
這還是一個只有十七歲的少年嗎?
然而胡勁松不知道的是,從成為嬰兒穿越到這個平行世界的一開始,劉樹就過得不好。
父母在有了他以后就感情不和。
母親整日整夜的抱怨著喪偶式婚姻,
父親則是每天凌晨五六點才到家,據(jù)說是在加班……
終于在他十歲生日那天,父親就再也沒回過家了,
然后又過了半年,母親也不見了。
這些年來,除了班主任任雪麗,以及他的室友徐文超以外,竟然再沒有第三個人關(guān)心過劉樹。
所以他無時無刻不在期待著一場截然不同的人生。
而現(xiàn)在,胡勁松出現(xiàn)了,似乎還帶著相當誠懇的樣子在邀請自己。
劉樹覺得自己應該和對方走,至于是去哪里,什么時候出發(fā),已經(jīng)不重要了。
突然,門外傳來了徐文超的怒吼聲:“我再認真說一遍,劉樹他不可能抄襲,你們抓錯人……哎臥槽你們輕點??!疼!!”
劉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