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謝予晴第一次聽老板用這種語氣說話。
她沒敢耽擱,披了件開衫就急急忙忙下了樓。
……
“你大早上的找我不痛快是吧?”
“我就扔了,怎么啦?我扔得手還疼呢!”
“我十幾個小時飛機不累哦?沒良心!”
“……”
所謂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謝予晴剛穿過長廊,便聽到了老板慍怒的聲音。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加足馬力沖了過去。
然而,想象中激烈爭執(zhí)的畫面并未發(fā)生,連說對峙都有點勉強。
——老板雙手叉腰,對著坐在椅子上的陸行一通指責,陸行的臉憋得通紅,卻愣是一聲沒吭。
嗯……完全是單方面的呵斥。
一旁還正襟危坐著三人。
除了容易,其他二人也有點面熟,但謝予晴無暇顧及他們,因為此刻,鐘老板已經(jīng)注意到了她。
“予晴,你過來。”鐘月白頓時朝她招了招手。
謝予晴乖巧地走了過去,“老板,你回來啦?!?p> “你來給我評評理?!辩娫掳讌s無視了她的問候,直接將她拉到神龕前,指著當下空空如也的神位問,“那只猴子是不是有根金箍棒?”
“?。苦拧?p> “那根金箍棒的高度,是不是跟禪杖差不多?”
“嗯……?。俊倍U杖是什么?
鐘月白卻已然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你聽聽,我多用心??!為了不讓你傷心難過,我特點選的這個猴兒連武器都和菩薩的法器一樣!”
“……”
看著老板理直氣壯的模樣,謝予晴不由默默退到了一邊,唯恐波及到自己。
陸行實在忍不住了,“這是武器的事么?你明知道那尊菩薩像對我的意義……”
“我知道??!所以我才沒告訴你,我不小心把它摔壞了嘛!所以我才拿了個玩偶充當一下嘛!所以我現(xiàn)在才在跟你講道理嘛!”
她每說一句,陸行的太陽穴就跳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講道理,“你摔壞了,就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而不是隨便拿個什么東西冒充……你知不知道我對著那玩意兒拜了半年?”
話音剛落,一陣不應景的嗤笑聲突然響起。
“噗……”破功的容易立即捏住自己的嘴巴,含糊不清道,“咳,對不起,你們繼續(xù)?!?p> 陸行惱怒地瞪了他一眼,再回過視線,卻見鐘月白也正瞪著自己。
怎么回事?
分明是她干了壞事兒,怎么反過來氣焰這么囂張呢?
陸行正欲再開口,卻突然聽她問,“你這半年,有被噩夢纏身,坐立難安,或者夢到你妹妹么?”
“……沒有?!?p> “那你會時常感到壓抑,或無端發(fā)熱、發(fā)冷、發(fā)抖、肢體不由自主的顫動、渾身酸疼、背部沉重么?”
陸行黑了臉,“我好得很!”
“這不就結了?”鐘月白一拍手,振振有詞地說道,“你拜菩薩也好,拜猴子也好,沒什么差別,說明迷信不可取嘛!”
說完,她突然變戲法似地從兜里摸出了一個手辦,獻寶似地送到了陸行的面前。
“這是我在環(huán)球花大價錢買的絕版手辦,送給你了,就當賠禮?!?p> Q版美國隊長的手辦,系著披風,背著盾,精致是挺精致的。
不過……
這手辦表情搞笑也就算了,還沖人……豎著兩根中指。
一副“賠禮?假的,我鄙視你”的既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