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簡云堂
張正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自己，幼年克父母，中年克妻兒。無親無友，什么也不懂，只有一手殺魚的手藝能勉強維生。殺了十年魚，最后自己也死在這把殺魚刀下。
一場夢醒，仍有種淡淡的悲涼纏繞的在張正心頭。
“這就是殺魚佬嗎？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看到殺魚佬的身影，張正不禁自我懷疑起來。
搖了搖頭，張正不再想這些，他現(xiàn)在只想平靜安心的活下去！
例行點卯，上工。
拿起刀，張正感覺自己握刀的手更穩(wěn)了。
張正若有所思。
隨后抬起刀，對著那邊顫抖的妖魔，露出個微笑。
……
結(jié)束忙碌上午的張師傅正坐在食堂吃飯。
“那群冤種，我雷電法王居然不能降伏他們”
“氣殺我也”
昨夜，張師傅以絕世英姿，奏響雷道之音。向前輩高人發(fā)起挑戰(zhàn)。
怎奈何，雙拳不敵四手，兩眼難顧八方。
睡眠質(zhì)量極其糟糕。
和殺魚佬一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
連上午處刑，都只是在偷偷摸魚。定是那群冤種，打擾了張師傅休息，無奈之下，這才展開了摸魚之旅。
和張師傅偷奸?；澤滤?，沒有半點關(guān)系。
飯食過半，這才有稀稀疏疏的刑者來到食堂。
食堂很大，除了學徒，偶爾也會有些刑者過來。
張師傅不急不緩，慢慢吃飯。
聽著這些刑者們閑聊。
“今兒哥們，差點栽了，上了捆妖鎖，身上貼了三道符。就這，那妖孽居然用法術(shù)色誘哥們。他奶奶的，這也就算了，它居然用狐貍樣子誘惑我，瞧不起誰呢？咱看起來有那么急色嗎？”
“嗨，你這算什么，咱昨天接了一個大活，魔道妖人吶，據(jù)說在外面那是奸淫捋掠，無惡不作。嘿，你說這小子，都被抓到這兒來了，那魔頭竟然說，要傳我功法，練了，就能天下無敵，你說，這不純把我當傻子玩嗎？”
“你們這都不行，我昨天去乙字獄，見到一美嬌娘，那長得如花似玉，秀色可餐，那身段，那模樣，簡直了”
“細說，細說”
……
食堂中的人來來往往。
其中屹立不動的就是我們張師傅。果然，吃瓜聽八卦能夠給人帶來無限的動力。
咳咳，嗯……其實也不只是吃瓜聽八卦。汲取這些信息，張正也增加了對斬妖司的了解。對這個世界有了更深層次的認知。
這是能幫助張正更好生活的有用信息，絕不只是單純的吃瓜聽八卦。
只要忽略被張正重點傾聽的大量黃暴信息，剩下的應該就是有用的吧？
嗯，應該。
食堂漸漸空曠起來，張師傅也邁起腳步，踏入了剛剛得知的全新地圖。
簡云堂
其實就一小賣部，甚至還是非法經(jīng)營，不合禮制，不合形制，一舉報一個準。
唯一的小問題是，老板是司長他爹。
其實就算沒這層關(guān)系，要是真有一個二百五去舉報了，第二天，他可能就會人間失蹤。
賣身斬妖司的人，身上都簽了契約。是出不了斬妖司的。
并非所有賣身過來的人都會當個刑者。
實際上，刑者這個伙計算是苦活累活。運氣好也可以去送夜香，進廚房，看倉庫，管材料。
斬妖司這么大，總有需要人的地方。
就算同樣是賣身，若其中真的有良才美玉，武學天才，那就………也一樣要做活！
開什么玩笑？賣身契一簽，就進入自己人行列了，天下哪有這么好的事？縱然你是個天才，也不行。
斬妖司歸屬朝廷，什么良才美玉沒見過。
就算真的是絕世天才，又何苦簽賣身契進來。早就走其他門路了。
進了斬妖司，再苦再累，那也是有編制的。
以后混跡江湖，江湖同道少不得拱手行禮，高呼一聲，朝廷鷹犬。
不過這些，和簽賣身契入斬妖司的張正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賣身期限未到，根本出不了斬妖司。
不過換一個角度思考，能不能活到賣身期限都是個存在疑問的事情。
這么想想，心情瞬間開朗起來了
“才怪??！”
“編制也好，名聲也罷。”
“一切和我這個小小的賣身戶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像簡云堂這種私人小賣部，是賣身戶與外界的交流。同時，撈走賣身戶的小錢錢，雖然是賣身的，但薪酬照發(fā)，也有編制。除了不能出去，其他的也沒什么區(qū)別。
簡云堂的存在，本就有上面的支持。只要上面心思不改，你就是寫一萬封舉報都沒用。
……
“嘶?。。 ?p> 來到簡云堂，抬眼便能看見四個柜子，上面明碼標價。
衣最低一兩銀，最高無上限
食最低一兩銀，最高無上限
住最低一兩銀，最高無上限
行最低一兩銀，最高無上限
這他娘是想把我們這些刑者的小口袋全給掏空啊！
簡簡單單衣食住行四個字，但他的價位十分令人吃驚。
其用心險惡，路人皆知?。?p> 一兩銀子是什么價位？
前身是富商的獨子，一百兩就能在劍南道買一套上好的，四進四出大院子。
而一兩銀，甚至可以包下一個普通的三口之家，一年的開銷。
雖說張正絞盡腦汁，也沒發(fā)現(xiàn)前身哪天出去花銷低于五兩銀。起步就十兩了。
這么想想，一兩銀好像也不貴嘛。
個屁呀！奸商！
張正拍拍頭，大步邁進簡云堂。
走向看柜的老爺子，老爺子雖然是司長他爹，但沒有架子，不然也不會在這簡云堂常駐。而且經(jīng)常會和過路的刑者嘮嘮嗑。
時間久了，大家這才知道老板是司長他爹。
但沒有這層身份時，大家就已經(jīng)畢恭畢敬，不敢冒犯了。不是什么人都能在斬妖司開小賣部的。這點道理他們還是明白的。
張正努力的彎起嘴角，盡量讓自己的笑容顯得和藹可親。
“老爺子，你們這除了衣食住行外，有沒有什么其他的特殊的東西？”
說著還朝老爺子擠了擠眼睛。
“嗯??？！”
老爺子很是詫異看了張正一眼。
右手指節(jié)敲著桌子，不急不緩的說道：
“有倒是有，就是這個……”
一邊說著，一邊挑了挑眉頭，手中還做了一個大家都懂的手勢。
張正毫不顧及自身只有三兩銀子的事實。
一臉堅定的拍著胸膛說道：“錢肯定是沒問題，就看您這的貨了”
“哦，小子，挺講究的嘛”
老爺子從身后抽出幾本小冊子，對張正說：
“自己挑，一律五兩，帶插畫的十兩銀”
張正看著眼前夢寐以求的小冊子。有了它，自己就能修煉另一門武藝，有了它，自己就多了一份安心感，有了它……
“嗯??？！大爺，大爺，我要的是武功，你這是什么東西？”
說罷，張正義將手上的書冊扔回桌上。
隱隱約約能看到風花月幾個字眼。
小老頭一聽這話，頓時惱道：
“武功？你要武功，你早說呀，別糟蹋了我這些寶貝”
張正連忙作揖“老爺子，老爺子，消消氣，是小子不對，小子沒把話說清楚”
老爺子看張正態(tài)度較好，也就不逗他了，隨手又掏出一些小冊子。
“接著吧，你呀，真當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小家伙想啥呢”
“習武太難了，又在斬妖司，聽大爺一句勸，那些更適合你”。
說罷，大爺舉起那堆不明書籍微微示意。
“它對你是有好處的，人生苦短，就要及時行樂。而且我能給你打個內(nèi)部折扣，一兩銀子就賣給你，帶插圖的二兩！”
張正聽完，對老板鞠了一躬。
言道：“多謝老爺子一番勸告，小子也知修行艱難，但小子真的想試試，不然小子縱死也不甘心。”
“唉，總有些不死心的，也行吧，慢慢挑，價格么，一樣”
“帶插圖的二兩，沒插圖的一兩”
張正又深深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