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案件(下)
離開事發(fā)地的小巷子。
街上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的人慢慢多了起來,不用想也知道,他們一定在談論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海城作為一個二線沿海小城,治安環(huán)境一直都很不錯,像剛才那種槍聲如炒豆子一般的大場面,在南幕松的印象中從未發(fā)生過。
一路慢行到柳溪橋,路邊的柳樹下,停了幾輛白色的新聞轉播車,從車上印的字跡來看,不僅海城本地電視臺來了,連夏國中心電視臺和省電視臺都有記者在沿街采訪。
看來海城成為夏國網紅,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這種爆紅方式海城領主溫寧伯爵可能不想要,但發(fā)生了這種事情,他一個連行政權都沒有的吉祥物領主,又能做什么呢。
擺手拒絕了一個想要采訪的小姐姐,南幕松順著引橋樓梯上了柳溪橋,離開了紅柳街。
步行過橋的時候,他開始復盤剛才目睹的事情。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裹尸袋里面的狼人,但從相似的詞條標注來看,犯下血案的狼人必然是從夢境世界里過來的。
這一點毫無疑問。
至于狼人為什么會出現在海城柳橋區(qū),離他家直線距離不超過一千米的地方,暫時不得而知,不過要說與他毫無關系只是巧合的話,那顯然是在自欺欺人。
可是不管怎么說,南幕松本人也是這件事情的受害者,把他拉進夢境世界的幕后黑手,從來沒有征求過他的意見。
他不會否認自己的責任,但把幕后黑手造的孽搶過來背在身上,那也毫無必要。
他又不是什么專業(yè)的背鍋俠,況且這口鍋也太沉了,他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屁民可背不起來。
只是這樣一來,搬家就必須提上日程了。
畢竟柳橋區(qū)的人口太密集了一點,為了避免以后再出現今日的慘劇,離開城區(qū)搬到人口較少的郊區(qū)居住,是一個對自己或者他人都有好處的選擇。
到家的時候,去同城網上看看吧。
最好能買一棟比較偏遠的房子,生活便不便利無所謂,大不了買個大冰箱一次屯夠食物,但交通必須要暢通,還要購買一輛代步車。
購房和買車的錢,賣了現在住的房子,差不多應該夠了,這些事情最好趕在七天內完成,冷兵器俱樂部的事情只能推下一周了。
還好他的身體素質出色,又有籠手在身,應付七天后的夢境應該不成問題,加強近戰(zhàn)能力倒也不比急于一時。
盤算好了接下來幾天要做的事情,南幕松的注意力轉到了剛才看過的詞條標注上。
首先就是那些受傷的治安官。
他們在進巷子之前,只是一些普通人類,與狼人戰(zhàn)斗受傷后,頭上卻多出了幾個詞條標注。
第一個詞條‘人類男性’一目了然,沒什么可探究的,第二個詞條‘神秘侵染’顯然是指他們被狼人身上蘊含的神秘感染。
后果是好是壞暫時不得而知,只能留到以后慢慢觀察。
而且‘神秘’究竟是什么概念?
夢境世界特有的底層規(guī)則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治安官被神秘侵染,是不是代表著夢境世界正在侵蝕現實世界?
‘神秘’能不能與個人面板中的秘度欄劃等號?
一個個問題從腦海中浮起,又被南幕松壓下。
夢境世界他才進入過一次,對它的了解還不夠多,考慮這些純屬自尋煩惱,還是以后再說吧。
第三個詞條‘狼毒(微)’也很直白,看到詞條的時候,它正在緩緩褪色。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代表狼毒受到了免疫力的抵抗,那些受傷的治安官最多難受一段時間,應該不會造成什么難以挽回的后果。
最后一條‘虛弱’明顯是因為受傷,被南幕松直接略過了。
接下來就是狼人頭頂上的詞條。
第一個詞條‘狼人’沒什么好說的,第二個詞條‘士兵’的顏色是白色的,對比黑毛狼人的綠色士兵詞條,無疑從側面證明了南幕松昨天晚上的猜測。
這個狼人士兵應該比黑毛狼人要弱一些,只是沒有與它戰(zhàn)斗過,不知道它黑毛狼人比起來,究竟弱了多少。
第三個詞條‘壓制’就非常值得探究了,從字面意思來判斷,應該是代表狼人正處于被壓制的狀態(tài),也有可能代表狼人擁有‘壓制’敵人的能力。
這兩個意思中,南幕松更傾向于第一個。
因為他看到‘壓制’詞條的時候,它正以極慢的速度緩緩褪色,還有受傷治安官頭上的‘狼毒(微)’詞條也是一個側面佐證。
他不認為狼人的毒素這么拉胯,連一個從未接觸過神秘的普通人都搞不定,這明顯就是受到了壓制的跡象。
正常情況下的狼人毒素,括號里面最少也應該是普通才對,說不定還具備一些特殊能力,比如說高傳染性,高致命率,能把受傷的人轉化成下位狼人之類的。
雖然這些都是奇幻設定,但誰知道不會成為現實?
畢竟連狼人都從夢境中跑出來了,再多一些奇怪的設定,也沒什么可驚訝的。
只是這樣一來,就必須重新評估槍械武器對狼人的殺傷力了。
連一個受到壓制,實力大幅下降的普通狼人士兵,都打的這么艱難,十幾個持槍治安官圍攻,噼里啪啦打了那么多槍才艱難搞定。
如果以后數量更多,實力更強大的怪物偷渡過來,又該如何應對?
難道上坦克導彈,火炮飛機?
這可是在人口密集的城市中,動用這些武器海城還要不要了?
南幕松越是盤算,越是覺得海城未來堪憂,想到今天的慘劇,以后可能成為常態(tài),他的情緒不免有些低落。
不過他到底是兩世為人,情緒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而已,既沒有顯赫的家世,也沒有權利在手,更沒有萬貫家財,雖然身處燈紅酒綠的繁華城市中,但在這座城市里屬于他的,卻只有極其極其微小的一丁點。
當然,他也可以冒著暴露自身的風險,給上層一個警示,有剛才那只狼人在,取信不成問題,但這種舍己為人的圣母作風,他一個普通人可沒這種覺悟。
如果有一天能確保自身安全,他倒不介意做點什么。
“算了,把自己能做的盡量做好,問心無愧就差不多了?!?p> 南幕松搖了搖頭,收回放在柳溪水面上的目光,把煩心的事情全都拋在腦后,安步當車的走過柳溪橋,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