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喜歡他是件荒唐可笑的事
“哦,好。”恭王似才后知后覺明白過來,現(xiàn)在沐晞已是御賜的翊王妃。
他尷尬地看看兩位皇兄,小聲道:“我不是故意的……”
賢王將他一把拉走。
沐晞眼睛盯著恭王的背影,幾乎要盯出個窟窿。他小子惹了禍就跑,留下她在這里尷尬……
這話要不說開,估計(jì)今天得尷尬一天。
沐晞索性也不在人前裝傻了,清清嗓子,說起了小作文。
“咳,以前是我不懂事,給靖王和各位添了不少麻煩。好在各位包容和理解,也不跟我計(jì)較。
前幾天靖王那一腳踢醒了我,使我深刻認(rèn)識到自己以前是有多么荒唐可笑!
如今的我已是全新的我,不會再像以前那般無知,大家今后看我表現(xiàn)吧!”
說完,她露出一個營業(yè)式微笑。反正她戴著面具,大家看不到她尷尬的表情。
周遭陷入更深一層的沉寂。
在場的人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改變肯定是有的。因?yàn)橐郧暗你鍟勀X子一根筋,只會大喊大叫、粗魯莽撞地行事,哪能說出這種自我反省的話!
至于能改變多少,就不好說了。
然而,靖王的臉色卻比剛才更難看。
表面聽沐晞的話,似乎是在反省和道歉,但是轉(zhuǎn)深一想,她似是在內(nèi)涵喜歡他是件荒唐可笑的事。
不過,靖王旋即又想到,沐晞腦子剛清醒沒幾天,能把話說通順、把句子說長、把意思表達(dá)明白,已經(jīng)很不錯了。不可能會話里有話地內(nèi)涵什么。
應(yīng)該是他想多了。
翊王含笑走至她身旁,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本王信你!”
“王爺!”
齊槐的聲音將眾人的視線拉過去,只見他從山莊外匆匆進(jìn)來,并未刻意壓低聲音,“齊桐派人過來說,他從早上等到現(xiàn)在,水月醫(yī)館一直沒開門。”
聽到水月二字,沐晞心頭跳了一下,偏偏這個時(shí)候翊王還看了過來。沐晞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避免和他對視。
“他問,要一直等下去嗎?”
靖王看看升得老高的太陽,淡淡道:“估計(jì)今天她也踏青,不必等了,直接拆下來,把新的掛上?!?p> “是!”齊槐出去傳話。
別人沒聽出個所以然,沐晞心里卻清清楚楚。靖王這是嫌匾額上的字丑,連夜給她做了一個新匾額?。?p> 看來靖王人品確實(shí)也不差,一直念著救他的恩情。
“三皇兄,五弟,我說找不見你們,原來你們都在這里。別曬大太陽了,去碧清池,那里涼快!”
一位身穿黑色蟒袍的男子出現(xiàn),從稱呼上判斷,應(yīng)該是四皇子廉王。沐晞感嘆,果然皇家出品,必非凡品。
幾位王爺都是一等一的美男,不過,相貌上更為出眾的,自然還是翊王和靖王。
“嗯?!瘪赐蹰_口,“你們走前面?!?p> 翊王行三,本應(yīng)他先走,但他體弱走得慢,既然都這樣說了,靖王與廉王也便不客氣了。
翊王與沐晞落在最后進(jìn)的碧清池。
碧清池是依水而建的一座大殿,池在殿中央,一道活水從殿外引進(jìn)來,盤旋而去,池上有曲折的欄桿石橋。
沐晞進(jìn)來時(shí),一群華服小姐正倚在欄桿上看魚,還不時(shí)往池里灑著魚食。
見到沐晞,池上眾人低聲私語:“聽說沐晞幼時(shí)被燒壞的腦子,現(xiàn)在好了??”
“別道聽途說,詩雅這不是在這嗎,問問詩雅最清楚不過了?!?p> 被點(diǎn)名的沐詩雅看了眼翊王的絕色,然后視線才移到沐晞臉上,一臉無辜與茫然:“自從賜婚圣旨下達(dá),沐晞白天總是早出晚歸,我碰不到她,說不上話,所以我也不清楚?!?p> “她能忙什么?”
有人低笑:“該不是跑到靖王府附近,偷偷看靖王吧?”
“也不一定,翊王雖然體弱多病,但其容貌俊逸、風(fēng)采絕世,一身的矜貴氣度更是無人能及。
他又是皇上親賜給沐晞的夫君,沐晞的心,估計(jì)早就被勾去翊王那里了。
你看,她跟在翊王身旁亦步亦趨的,哪看過靖王?”
有人嗤笑:“別看長的丑,倒是會朝三暮四!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她站翊王身邊,那就好比優(yōu)雅天鵝旁的癩蛤蟆,好好的畫面都給破壞了!”
“說來也怪,這么多年都沒見她腦子恢復(fù),怎么就那么巧,剛被封為翊王妃,她就恢復(fù)正常了!”
一人弱弱道:“可能像沖喜一樣,沖好了吧?”
“難說!”
沐晞跟著翊王進(jìn)殿,坐在了翊王下首。
她環(huán)視一圈,這座殿極大極寬敞,三面都擺了幾行雕花的石桌石凳,石凳上鋪著虎皮墊,桌上擺著各色水果、花茶。
她還在人群中看到了桑若,跟身邊的朋友有說有笑的。仿佛是察覺到沐晞的視線,桑若往這邊看過來。
在看到是她后,對她禮貌而客氣地點(diǎn)了下頭,便繼續(xù)轉(zhuǎn)頭跟別人聊。
“沐晞,吃草莓?!?p> 翊王遞了個草莓過來,沐晞在聽到稱呼時(shí),挑了一下眉。他不是一直叫沐姑娘嗎,怎么改稱呼了?
坐在旁邊的廉王笑道:“看來三皇兄對這門婚事很滿意,我聽說,還是三皇兄主動提起的賜婚?”
翊王淡淡應(yīng)了一聲:“嗯。”
廉王沒再說話,不過唇角那輕蔑的冷笑很明顯。沒想到,翊王一個將死之人對權(quán)勢也看得如此重要,為了博取一官半職,不惜犧牲自己的婚姻幸福。
他蔑視嘲諷的視線從沐晞的面具上劃過,如此丑陋,翊王竟也能忍受。如果成了親,半夜一醒來,看到的便是枕邊人如鬼一般的面孔,不得嚇個半死?
翊王這一只腳都踏進(jìn)棺材了,對自己還這么狠!
橋上的小姐們見王爺們都已落座,也都紛紛回了座位。
今天出來踏青的都是年齡相仿的年輕人,不必刻意拘著禮數(shù)。
前幾天的賞花宴,大家精心準(zhǔn)備了才藝,卻被水月?lián)屃孙L(fēng)頭。此刻水月不在,正是給幾位王爺留好印象的時(shí)機(jī)。
施文悅正要起身說話,被恭王搶了先:“大家這樣枯坐著,一點(diǎn)兒意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