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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鼎革

第190章 可卿認(rèn)栽

紅樓鼎革 無衣佩瑜 3050 2023-01-11 01:32:50

  賈母院。

  賈母和女客都在聽?wèi)颉?p>  鳳姐從自己院子出來,在外胡亂溜達(dá)一會兒,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回到榮慶堂。

  望見秦可卿坐在賈母身旁,遂走了過去,告罪道:“老祖宗,今兒客人實在太多,我院兒里人手不足,還得讓秦妹妹去照料二郎,請老祖宗示下?!?p>  因柳湘蓮已作過提醒,秦可卿立刻知道,鳳姐已經(jīng)動手。

  她站了起來,向賈母屈膝一福,含笑請求:“夫君睡覺最不老實,孫媳婦便去瞧瞧,望老祖宗恩準(zhǔn)?!?p>  “去吧。給他喝點(diǎn)子醒酒湯,到底太年輕,酒桌上忒實誠!”

  賈母被打斷聽?wèi)?,不甚喜歡,隨口囑咐一句便不管了。

  鳳姐無心多饒舌,立刻挽了秦可卿往外走。

  二人出了榮慶堂,秦可卿便道謝:“今兒勞煩鳳姐姐了,妹妹心里真是過意不去?!?p>  等會兒你才知什么是真過意不去呢!鳳姐心里想著,笑說道:“妹妹說的是什么話!二郎是你璉二哥的姑舅兄弟,便也是我的弟弟,都是一家人,至親骨肉,照料他又何妨?走!咱們快去看看二郎如何了?!?p>  秦可卿很佩服鳳姐信口雌黃的本事,點(diǎn)頭致謝。

  暗嘆,虧得是遇到了夫君,換個人怕是真不知如何對付鳳姐。

  她只當(dāng)柳湘蓮料事如神,卻不知,這是柳二郎對鳳姐的性子揣摩透了,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這才哪兒到哪兒!

  二女?dāng)y手同行,親密無比,幾個丫鬟在后跟著,很快來到鳳姐院。

  繞過一面粉油大影壁便是院門,平日里總有四五個才總角的小廝守候,可此時卻不見一人。

  往里一瞧,院兒里也靜悄悄的,寂然無聲。

  鳳姐面帶歉意笑道:“客人太多,家里竟沒一個得閑的,我還是叫了平兒照料他。”

  說著,就偷偷打量秦可卿的神色。

  聽到是平兒在照料柳湘蓮,秦可卿臉上頓時沒了笑容,一副警惕非常的樣子。

  也不請鳳姐先進(jìn),她口中說道:“咱們快去瞧瞧,平兒一人怕是照料不來?!?p>  不待說完,便橫沖直撞的往里走。

  二人剛進(jìn)入院中,便聽到從某間廂房內(nèi)傳出嗚嗚咽咽的哭泣聲,在寧靜的小院里顯得格外清晰。

  這時跟隨在二女身后幾個丫鬟察覺異常,驚不由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巴,呆呆的不知所措。

  按照常理,面臨此類情況,鳳姐該先揮退丫鬟才是,以免被人瞧見。

  可這次她一句話都沒說,竟大呼小叫著徑自往廂房奔去,像陣風(fēng)似的呼啦一下就刮過去了。

  待她走進(jìn)房間時,秦可卿早已推門入內(nèi),正呆呆的站立在入門處,望著里面。

  鳳姐順著她的目光往里瞧去,只見柳湘蓮衣衫不整躺在床上,半蓋著被子,昏昏大睡。

  平兒則蹲在墻角,雙臂環(huán)抱膝蓋,痛哭流涕。整個人衣衫凌亂,妝容不整,更要命的是臉上滿是淚痕,還有紅紅的印子。

  這等情形,發(fā)生了什么,不問可知。

  秦可卿呆立不動,顯然是被驚住了,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

  鳳姐裝作剛回神,先是大吼一聲:“柳二郎,你干的好事兒!”

  而后命丫鬟們都進(jìn)另一屋呆著,并威脅道:“今兒的事兒,都給我爛在肚子里!敢往外透露一個字兒,亂棍打死!”

  三言兩語趕走了丫鬟,鳳姐回到房內(nèi),滿臉同情,對秦可卿道:“秦妹妹……”

  她并不知,她出去趕丫頭的這段時間,房間里另有變故。

  秦可卿見到這副不堪場景,還以為夫君真又干壞事了!頓時怒火陡升,三兩步便沖了過去,高高的揚(yáng)手,正要拍醒某人,卻見柳湘蓮倏忽睜眼,臉上笑的得意洋洋,又指了指下面,竟然穿的整齊。

  秦可卿心知有異,轉(zhuǎn)頭去瞧平兒,見她滿臉的不好意思,赧然賠笑,立馬明白這二人是在給鳳姐做戲!

  這可真真叫人無語!雖不樂意,她也只好陪著演。

  這時聽到鳳姐說話,秦可卿目中含淚,悲戚道:“我在外面辛苦周旋,他倒好,竟在姐姐這里犯渾!”

  鳳姐親密挽著秦可卿的胳膊,假意勸道:“秦妹妹,事情發(fā)生了,你氣也無用。男人還不都是這樣?哪個貓兒不偷腥呢!現(xiàn)在要緊的,是如何了結(jié)此事。”

  鳳姐溫言好語的安撫半天,好容易才勸住秦可卿不要當(dāng)場發(fā)難。

  在鳳姐看來,若不是她在,秦可卿定會打爆柳二郎的狗頭!

  “鳳姐姐,你說這可怎么辦?竟壞了人家女兒的名節(jié)!”秦可卿愁眉不展。

  何止是今日壞的,早就壞了!先前你怎不說?!無非是今兒當(dāng)面被撞破了,不得不承認(rèn)!真是虛偽!

  鳳姐鄙夷秦可卿所為,卻設(shè)身處地說道:“我倒是無所謂,平兒也好說話,只是外面那些丫頭都瞧見了,此事斷難遮掩?!?p>  “那姐姐說該如何?”秦可卿彷徨無計,只得求教。

  鳳姐蹙眉想了想,好似下了極大決心,才說道:“依我看,不如就讓平兒跟了妹妹吧!”

  “什么!這如何使得!平兒可是姐姐心腹之人,缺她不得。不妥不妥!”

  秦可卿先是一驚,隨即搖頭不迭,斷然婉拒。

  果然是妒婦!鳳姐愈發(fā)鄙視,卻笑道:“這有何不妥?她是我的陪嫁丫頭,若無意外,將來也是給你璉二哥做通房。今后跟了你,你瞧著順眼,賞她個通房便是,若是不喜,也可隨便打發(fā)了?!?p>  “姐姐竟然舍得?素聞平兒是姐姐的得用人,我如何能奪愛?”

  秦可卿依然不愿平兒進(jìn)家。

  鳳姐佯作不舍,無奈嘆道:“原是舍不得,可如今發(fā)生了這事兒,她是不能再給你璉二哥做通房了。難道去配小廝不成?跟著你到底是條出路。倘若留在府中,風(fēng)言風(fēng)語,比刀槍劍戟還厲害,能生生把人逼死!”

  鳳姐說的如此嚴(yán)重,即便秦可卿真有心拒絕也斷難說出口,何況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

  但她想試試鳳姐的成色,于是故意不松口,問道:“這樣如何,小妹愿意賠償一千兩,代她贖身。今后她愿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卻不必來我家。”

  一千兩買個丫頭可謂是天價了,何況這只是補(bǔ)償,并不要平兒的身契,顯得極厚道。

  但鳳姐怎么會答應(yīng)?

  她苦笑道:“平兒的為人我是知道的,經(jīng)歷此事,怕是會想不開。倘若一時不察,被她尋了短見,對二郎的名聲很不利啊。”

  說的像是在為柳湘蓮著想,實則言語脅迫。

  秦可卿自然聽的明白,此時有些心累,無意再和鳳姐做無謂的糾纏,心里冷哼,榮國府孫媳婦的手段也不過如此。

  無奈的嘆口氣,秦可卿似乎終于服軟,說道:“到底還是姐姐想的周到,看來此事只能如此了。那一千兩妹妹仍舊出,算是平兒的贖身費(fèi)……”

  “萬萬不可!”

  鳳姐此時正要做好人,怎會收錢?這一千兩如今完全不被她放在眼里。

  她裝作惱了,嗔道:“妹妹這是什么話?姐姐我是在乎錢的人嗎?我是為了顧全二郎的顏面!也是為了給平兒一個交代??!”

  “那小妹代夫君謝謝姐姐!”秦可卿屈膝一福。

  大功告成,鳳姐心下歡喜,也不拖沓,立刻找來平兒的身契,但并未交給秦可卿,而是當(dāng)場燒成了灰。

  她指望平兒進(jìn)柳家發(fā)揮大作用呢,如果身契進(jìn)了秦可卿手里,豈不被她捏的死死的?

  沒了身契,稍后再去衙門銷了備案,平兒便是良人身份,進(jìn)了柳家便是良妾,這才有更大的發(fā)揮余地。

  二女也不管床上假睡的柳二郎,也不管一旁哭泣的俏丫頭平兒,直接把事兒說定了,一副主子派頭。

  隨后,鳳姐走到飲泣吞聲的平兒身邊,心里對她這次的表現(xiàn)大為滿意。

  以往只知平兒聰明,不想她竟然如此豁得出去!

  “一會兒宴會散了,你便跟著秦妹妹回家,以后要聽她的話,待她要如待我一般,好好過日子,知道么!”鳳姐當(dāng)著秦可卿的面囑咐道。

  “奶奶,我舍不得你!別趕我走?!逼絻豪P姐的衣袖哭道。

  倒不是裝模作樣,她對鳳姐的確感情深厚,若非出了那件意外,絕不會主動離開。

  “休要再說這樣的糊涂話!事已至此,你便認(rèn)命吧。”鳳姐冷著臉說道。

  出了這事兒,秦可卿心里也不舒服。

  自己作為妻子,竟然要和夫君一起合伙演戲騙人,為了是往家里進(jìn)個小妾,這還有天理嗎!

  “小妹身上不舒服,這便回了,請姐姐代為轉(zhuǎn)告老太太一聲,改日我再來賠罪。”

  秦可卿想回家了,在那群婦人中,她總覺得不自在。

  鳳姐知道,秦可卿未經(jīng)賈母同意私自離開不合禮數(shù),但現(xiàn)在發(fā)生這等事,換了她定要大鬧一場,撕破臉皮,對秦可卿能忍下來大為佩服,于是大包大攬說道:“妹妹且去,其他事姐姐會照料,只是二郎……”

  秦可卿朝依舊在床上昏睡的柳湘蓮瞪了一眼,恨聲道:“讓他睡死在這里吧!”

  “平兒,隨我回家!”秦可卿當(dāng)即擺出主母威風(fēng)。

  平兒不敢多說,回自己房間,匆匆收拾了細(xì)軟和幾件衣服,默默跟著秦可卿離開榮國府。

  秦可卿斷然沒想到,她這一撒手,竟又橫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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