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失敗的一天
夕陽西下，紅霞逐漸褪去，天色開始昏暗。
往日林間清脆的鳥鳴此起彼伏，悅耳動聽，但是今天根本聽不到任何動靜。
因為所有鳥兒都被季野一下午的爆炸嚇走了。
“嘶...”
伴隨著什么東西燒毀的聲音，季野氣急敗壞地從伙房里走了出來。
回頭看著房頂煙囪里冒出的縷縷黑煙，和黑得仿佛剛剛從煤堆里爬出來一般的季野，徐若海老臉笑成了一朵菊花。
“不是，你徒弟今天一下午啥都沒煉出來，你為啥還能笑得這么開心？我不理解?！?p> 季野一屁股坐在石桌旁。
看徐若海端起杯子準備喝茶，想都沒想直接接過來自己喝掉。
“哎，你小子有點過分了啊，你一下午啥都沒煉成，那又不是我的問題，你不能把氣撒我頭上啊，你自己沒杯子啊?！?p> 徐若海老爺子示意季野給自己滿上一杯，然后開口說道：
“而且你今天又不是沒有收獲。”
季野都迷了。
“我有啥收獲？那一堆被炸碎的罐罐還是半灰半泥的廢藥渣子？”
而且越說季野越來氣。
“您老人家一開始也沒跟我說煉藥這玩意兒得冒著生命危險啊，得虧您徒弟我覺醒的是治療能力，不然現(xiàn)在身上指不定多少個傷口呢，這藥沒練出來人先進醫(yī)院了?！?p> 徐若海放下茶杯，砸吧砸吧嘴，說道：
“你知足吧，起碼剛才這幾次你已經(jīng)不炸罐子，只是把藥煉毀了，這就算收獲啦?！?p> 其實當季野第一次沒炸罐子，只是把藥煉毀的時候，徐老的內(nèi)心是震驚的。
因為只有此道中人才能知道這是多么驚人的情況。
除了少數(shù)半路入行，境界足夠高的異人，擁有足夠的能量去操控特殊的煉制容器以外。
每一個異人剛開始學(xué)習煉丹的時候，都會經(jīng)歷炸罐這么一步。
首先能夠用于煉藥的特殊容器本來就彌足珍貴。
因此大部分煉藥師還是用的普通容器。
而且為了保證藥力不流失，還得用能量盡量封閉容器。
在煉藥師這行逐漸正規(guī)且正式成為一種職業(yè)后，隨之而來的制式煉藥罐也應(yīng)運而出。
季野今天炸了一下午的，就是這種制式煉藥罐。
在整個煉藥的過程中，對藥力，對能量的精細把控是很關(guān)鍵的。
稍微控制不足，就會藥力亂流導(dǎo)致炸罐，而對自身能量控制不足，則會護不住煉藥罐導(dǎo)致炸罐，或者藥力流失最終導(dǎo)致無法成丹。
能量控制是所有異人都需要鍛煉的能力，但這屬于水磨工夫，要不然就得天賦異稟。
而藥力則不同。
如果這么好控制，那煉藥師這個職業(yè)也就不會如此尊貴了。
季野今天大部分時間其實也都是敗在這上面。
其實按徐若海的推斷，就算季野的能力對藥力的控制天生就有極大的優(yōu)勢，那起碼也得炸個十天半個月。
要知道，能步入煉藥這一行，必然是某方面比普通異人優(yōu)秀的人。
而這些優(yōu)秀的異人學(xué)徒，哪個不得需要炸他個個把月才能初步掌控，做到不炸罐。
而且那還是最初級的丹藥。
等最初級難度最低的丹藥煉熟了之后，新?lián)Q一種丹藥，還得炸一段時間。
能夠成為煉丹師的，除了在丹鼎類碎界里直接接受傳承的那一批人，剩下哪個沒有炸他成千上萬個煉藥罐的經(jīng)歷。
但是今天從吃完午飯起，大概十二點出頭，到剛剛徐若?？幢?，七點半。
季野只用了七個多小時，就成功將萌新煉藥師選手最難的一關(guān)過去了。
因為季野最后幾次煉藥，都沒有再炸罐，而是單純對自身能量的細微控制還不夠?qū)е碌乃幜α魇o法成丹。
這是多么離譜的一件事情?。?p> 簡直震驚徐若海一整年！
但是震驚過后，隨之而來的則是巨大的喜悅。
這說明季野比他想象的，更適合煉藥師這個職業(yè)。
盡管為自己的徒弟能力如此出眾而感到欣喜。
但徐若海并不想表現(xiàn)出來，而是將季野的優(yōu)異表現(xiàn)當做稀疏平常一般。
畢竟身為師傅的他，在接受了全部傳承之后，也是在炸罐這一關(guān)卡了半個多月的。
當然，徐若海有傳承，擁有特殊煉藥容器的徐若海并不會真正意義上的炸罐。
但如果不是特殊煉藥容器就是為傳承量身定做的。
徐若?？赡苄枰貌拍茉谒幜刂粕线_到標準。
這種徒弟把師傅大比分比下去的情況，徐若海是不想接受的。
其實也不是不想接受。
主要是季野這性格吧，如果讓他知道了他師傅菜成這樣，他一定會嘲笑自己很久。
這作為師父豈不是顯得很沒有面子。
所以徐若海直接就是一番出色的表情管理，讓觀察能力極強的季野沒有看出任何破綻。
“哎，我突然反應(yīng)過來，為啥師傅煉藥直接拿大鐵鍋煉，是因為你已經(jīng)到了用任何東西都能煉藥的境界了嗎？就小說里那種摘葉飛花皆可傷人的牛逼境界？”
季野想起來他第一次幫師傅煉藥的場景，有些好奇地問道。
“這么說也不是不可以。
你師父我呢，首先對能量的掌控肯定已經(jīng)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其次，你不會真的以為那口大鐵鍋，就真的只是一口普通的大鐵鍋吧？”
聽到徐老這么說，季野愣了一下，然后連忙跑去伙房抄起那個其貌不揚的大鐵鍋開始研究。
季野光從外表看，看不出任何異樣。
但是聰明如季野，嘗試著將自己的能量輸入進大鐵鍋，然后大鐵鍋就產(chǎn)生了一些變化。
比如變得干凈如新，而且極其沉重。
季野一只手差點拖不住。
但是除了這些以外，也沒別的不同了。
緊接著他嘗試著敲擊鍋底，連動靜都很小，這充分說明了它的瓷實程度，如果拿這玩意煉藥，豈不是根本不存在炸罐這么一說？
想到就做。
季野從身邊拿了幾味藥材扔進鍋里，在徐老點的火上開始煉藥，但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沉默良久，季野開口問道：
“哎師傅，為啥我這鍋剛放火上，藥就廢了？”
“別研究啦，那是跟我這個傳承綁定的器皿，你用不了的。”
徐老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那還等什么？我都是您徒弟了，這傳承不得給我也來一個？”
季野沖出屋外蹲到徐老搖搖椅旁邊，一臉期待地說道。
“如果傳承能隨便給，我為什么要等遇到你才收徒？還不是因為你能越過這個傳承需求來繼承我的知識?！?p> “......”
季野琢磨了一下，大概明白了徐老的意思。
“......那如果徒弟我也想弄這么一個玩意，老師有沒有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