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30秒,一百來個子弟兵迅速排列整齊站在隊長面前。
“所有人聽令!”隊長也沒墨跡,當即開始下令:“家中父母尚在者,出列!”
“啪嗒!”三十幾個子弟兵整齊劃一走出隊列。
“家有妻兒子女者,出列!”
“啪嗒!”又有五人走出隊伍。
“獨生子女者,出列!”
“啪嗒!”又是三十幾個人走出。
隊長看著剩下的二十幾人,眼中流露出歉意,三個出列那些人已經(jīng)知道要發(fā)生什么,可是他們不后悔,因為他們是華夏子弟兵。
“出列之人,繼續(xù)完成護送任務,剩下的人裝備足夠的手榴彈。解散!”熱武器很難對妖族造成傷害,只能用范圍性的武器才能造成傷害,所以手榴彈成了首選,但是手榴彈都是延遲爆炸,妖族有足夠的時間躲避,為了盡量拖延時間,軍隊的士兵用上了自殺式?jīng)_鋒。
就在隊長喊出解散時一道突兀的聲音打斷了解散的隊伍。
“報告!”說話的是剛才和大娘對話的子弟兵。
“說!”隊長看了一眼子弟兵,神情沒有不耐煩,也沒呵斥對方,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隊長,我知道你們要去干什么,對此我不反對,因為我們的任務就是要護送這些人到達安全地點,我想說的是,我不怕死,但我不想因為你們的犧牲,才讓我活著。
我是有父母要贍養(yǎng),我同樣是一名華夏子弟兵,我不想……不想當逃兵!”子弟兵說到最后淚水奪框而出。
面對告別父母他沒有哭,面對死亡他沒哭,面對兇殘至極的妖族他沒有哭,但是當面對朝夕相處的隊友,一群即將為他們付出生命爭取撤離時間的隊友們,他哭了,筆直的如同標槍,可是肩膀卻忍不住的顫抖。
其他出列的人也被感染,神色復雜的看著昔日的戰(zhàn)友,其中有他們的班長,有師父,有一起入伍的同伴,有太多割舍不下的軍中情誼!他們是逃兵嗎?
反倒是留下的人一臉無所謂,用眼神安慰者對方。
“哥哥只是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你是我?guī)н^最差的兵,就算豬都比聰明一百倍!”
“以后的正步要你自己練了,兄弟我要去拿軍功章了!羨慕吧!”
此處無聲勝有聲,所有的交流全在他們的眼神中。
“啪”一擊響亮的耳光響起!把眾人暫時從離別的傷感中拉回現(xiàn)實。
隊長走到子弟兵面前,抬手就是一耳光,然后單手鉤住子弟兵的脖子,讓兩人的頭能緊靠在一起。
隊長的臉上已經(jīng)青筋凸起,眼眶如同野獸般發(fā)紅,對著子弟兵大聲咆哮道:“士兵,你給我記住,這是我第一次打你,也是最后一次打你,你是一個軍人,軍人就該以服從軍令為己任。
我告訴你,你不是逃兵,以后也不會是,讓你活下去是為了完成任務,替我們完成任務,知道嗎?”
兩人的眼淚掉在地上,濺起小小的水花,最后眼淚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誰是誰。
最后,隊長從子弟兵身上,拿出屬于子弟兵的手榴彈,然后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活下去,把鄉(xiāng)親們帶到安全的地方去。”
這是隊長最后留給子弟兵的話。
看著隊長帶著昔日的同伴消失在樹林里,子弟兵對著他們消失的行了一個軍禮,留著眼淚喊道:“隊長,我保證完成任務!”
“隊長,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樹林中隊長和士兵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微笑。
?。ń忉屢幌?,這里沒有取名字,那是因為這些可愛的人有一個共同的名字!那就是……怕被神獸盯上,見諒?。?p> 這些都被一旁的老人們看在眼里,心里面堵得慌,真的真的很難受,默默的在一旁擦著眼淚。
老道士見狀同樣嘆了一口氣,把頭轉(zhuǎn)向一邊,開口說道:“走吧!路還遠著呢!別在耽誤時間,不然死的人會更多!”
“好你個老牛鼻子,都什么時候還說風涼話,你沒看見那些孩子為了我們一個個去送死嗎?你還算出家人嗎?是不是人??!”聽到老道士還在一旁催促,大娘當即就不樂意,指著老道士的名字就開始罵。
老道士一臉懵逼,他說錯什么了?盡快到達安全點,不管是老人還是那些子弟兵都算好事,在路上耽誤的越久,變數(shù)就越多,這有什么錯嗎?
可是大娘不這么想,別人戰(zhàn)友剛分離,就不能讓他們多呆呆嗎?一個勁的催人走,晚點走會死啊!
不光大娘這樣想,大部分老人同樣這樣想,老人們經(jīng)歷了大半輩子,最見不得這種生死離別,情緒容易激動,這一激動啊!干出點什么都很正常。
這不就有一個老太太抓起地上的泥土向著老道士扔了過去。
“一點人情世故都不動,有本事你上啊!有本事別和我們一起走,去后面對付妖怪去。平時不是吹牛很厲害嗎?說什么你的師兄都是英雄,為華夏流過血,怎么到你這兒就慫了?我看啊!你那些師兄八成不是什么好東西,說不定當年干了見不得人的勾當,不敢回來了,你……”
別看老道士一把年紀,但身手還是可以,橫跨一步就躲過了老太太的暗器攻擊,本來老道士不想和他們糾纏,可是老太太提到了他的師兄,當即穩(wěn)住身形,眼神就變得凌厲,一股霸道的氣勢從他蒼老的身體里爆發(fā)了出來。
嚇得老太太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嘴里哆哆嗦嗦半天說不一個字,不敢置信的看著老道士,她也是村里的老人了,認識老道士這么多年,也沒發(fā)現(xiàn)老道士會這一手。
同樣被震撼的還有趕過勸架的子弟兵們,他們可是接觸過昆虛的人,那些人身上雖然也有類似的威壓,但和眼前的老道士比起來,差點不是一點半點。
要不是老道士故意收斂,這些人沒一個能站著,老道士用眼神掃視在場每一個人,沉聲說道:“你怎么說我都可以,但是別說我的師兄們,他們?yōu)榱巳A夏犧牲了生命,你們沒資格說他們。
不就是一些成了精的妖怪嗎?當年我的師兄們,能為了華夏拋頭顱灑熱血,作為他們的小師弟,同樣可以!華夏不止有子弟兵,還有我們!”
老道士說完,徑直沖天而起,化作一道流光向著后方樹林飛去。
強大的氣浪卷起漫天煙塵,吹得人睜不開眼睛,等煙霧散盡,場中早已沒了老道士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