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宮。
索饒渾身的符光散缺,新封帝女依舊保持原貌。
“好一個局中局?!卑讑h目露兇光,小六等女冠縮在一角瑟瑟發(fā)抖。
天雷誅妖的念頭根深蒂固,祂不僅無法消弭,連同這幻術(shù)符都無法解開。
便是出竅,陰神都是金色的!
萬民玉碟凝聚起萬千金色物質(zhì),祂欲破局只得更迭其位。
雖斬了寧遠公主,卻落得念頭強烈,若妖族攻城。
血流成河,百不存一,躲在幕后的滄海王不過是消耗大淵的千年之力,便可解決妖族之患。
流的是妖族的血,而劊子手將會是祂。
大貓出現(xiàn)時無法控制己身,被金色物質(zhì)左右,奮力抗?fàn)幰酂o用。
若非大貓遁走,祂真的會斬了牠。
很深的算計,虎蛇相爭,滄海王得利。
“女冠還存啊,倒是出乎預(yù)料?!?p> 凝視著帝女宮,裝飾依舊,物是人非,曾經(jīng)偽裝于此,如今正兒八經(jīng)的入主,當(dāng)真是笑話。
瑟瑟發(fā)抖的女冠們將小六推舉上前,紛紛求饒,“公,公主大人,請饒命?!?p> “萬葉山時,你們悍不畏死,天斷初戰(zhàn)時,爾等獵殺群精,怎么,如今見到妖了,勇氣卻無了?”
白奾開口,話語譏諷。
“女冠凋零殆盡,只剩我等,公主若殺便殺,何懼之有,誰還能逃過一絲,那怕你是人仙,也會有凋零的一日?!?p> 小六嘴硬,之前便察出帝女異樣,回來欲組織女冠們暗殺,不料直接被蛇軟禁于此。
“忠心耿耿?!毙∈治杖兄X袋,如歲慶般臥于榻上,雷劍穿過她的身軀,眸中盡是溫柔,“誰想繼續(xù)忠于耿耿?”
小六眼中盡是不甘,幾名女冠看著還她的尸體,瑟瑟發(fā)抖。
“誰是耿耿,她憑什么讓我們效忠,我只效忠公主大人?!?p> “對,我只忠心帝女?!?p> “笑話并不好笑?!卑讑h很滿意,坐起身來,溫柔的笑道,“好,往后尊我為白蛇王!”
祂想盡力表現(xiàn)出鋒芒畢露,可眸中煙波流轉(zhuǎn),只有溫柔。
“白蛇王,宮里還有錯綜復(fù)雜的密道,肯定有秘密,從前孟太后從不讓我們亂走?!?p> “對,我記得還有一處藏了很多東西,孟太后一直住在地牢里?!?p> “地牢通道眾多,聽以前的老女冠說,數(shù)百年前便一直督造,規(guī)模浩大?!?p> 女冠們紛紛表態(tài),欲出賣皇族之利益,以保全身家性命。
人奸是怎么來的,無外此乎。
女冠當(dāng)久了,也想翻身做主人,何況他們距離人仙不過一步之遙。
侍奉的好了,管祂是人是蛇,能成人仙,為奴為婢又如何。
“挺有興趣,稍后再去?!?p> 重新臥于榻上,白奾掃視了一眼幾名女冠,“將刑部少監(jiān)事冷月白叫來?!?p> 冷月白氣息全無,祂自不信。
女冠起身,恭敬道,“白蛇王有所不知,這位冷監(jiān)事早已失蹤?!?p> 失蹤?
白奾瞇眼,難掩柔和之意,笑問,“可有記錄,速拿來?!?p> 一名女冠匆匆離去,過后回返,呈上卷軸。
冷月白,刑部少監(jiān)察,已故。
僅有幾個字便一筆帶過,隨手將卷軸丟在一邊,“看看地牢。”
“帝女大人,求求您繼位吧?!?p> “百官聯(lián)名,縫制龍冠鳳袍,請帝女繼位女帝?!?p> 上百名各色年齡的大臣跪于帝女宮外,太監(jiān)宮娥托著托盤。
龍冠耀眼,鳳袍奪目,可謂華貴至極。
剛走出帝女宮,白奾便瞧見這一幕,隨手指一名女冠,“他們叫你去,且去當(dāng)那勞什子女帝。”
“?。俊北稽c名的女冠瞪著眼睛,朝中大臣目瞪口呆,她連連搖頭,“不不不,這是白蛇王的位置我,不敢逾越?!?p> 白…白蛇王!
百官臉色大變,他們聽聞帝女大戰(zhàn)蛇妖凱旋而歸,盡顯神仙之姿。
趕忙將皇后的鳳袍跟帝王冠冕合在一處,前來請帝女登基。
“哈哈哈,你都叫我白蛇王了,如何去做這人間女帝?”
白奾不屑,但話語溫柔令百官如沐春風(fēng),“我說是你就是你,他們也不會反對。”
聯(lián)想到真相的百官內(nèi)心如履薄冰,但卻覺得帝女溫柔,待人親切。
“自…是不敢,請這位姑娘登基稱帝?!?p>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p> 百官懇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冠登基稱帝,內(nèi)心恐懼萬分,卻別無他法。
帝女大人一開口,他們不由得感覺內(nèi)心寧靜,難起波瀾,那怕恐懼,也不受控制。
“千年之力塑此身,欲化神之,當(dāng)真是滑稽?!?p> 白奾見他們被扭曲內(nèi)心的表情,總算有人跟祂同甘共苦了。
此軀能力詭譎,那怕再大的恐懼,便是被殺,臉上也會保持由衷的笑容。
再怒意十足的話,都會以聞言軟語說出,再兇惡的表情,都會無比溫柔。
兩種意思都能傳達出,但表現(xiàn)反應(yīng)截然相反,何其滑稽。
祂搖了搖頭,不再理會這群懷疑人生的百官,留下那名要稱帝的女冠飄然離去。
不愧是造出孟太后這種怪物的大淵皇族。
祂可稱此為便是被殺死也得發(fā)出由衷的感謝。
來至祖廟,宮娥太監(jiān)紛紛跪拜見禮。
“太大了,砸了吧?!卑讑h表情柔和。
太監(jiān)宮娥只覺祂很溫柔,這祖廟常年燈火不惜,還要用黃金塑造身軀,那些人都死了不知多少年,根本就是浪費民脂民膏;
砸了好,宮中有了銀子,他們的待遇伙食也會好起來。
便見一群宮女太監(jiān)砸太祖的金身,滅圣宗的昂貴畫卷,好不威武。
你爭我搶,祖廟一陣亂哄哄的。
其他宮殿的太監(jiān)聞之,也趕來拆遷祖廟。
一時間雞飛狗跳,而他們面帶笑容,都是為了自己的福祉在努力。
“前面便是地宮入口?!迸谠谇耙?,轉(zhuǎn)了個彎便見一穿黃袍,威嚴形于表的中年男子。
雙膝本能的彎下,“參見陛下?!?p> 正在看壁畫的皇帝轉(zhuǎn)過身,見到面帶溫和微笑,渾身散發(fā)柔和光輝的帝女,“寧遠,你怎么來了?臣子們逼我退位,還等著你登基稱帝呢?!?p> 白奾身旁的女冠抖了抖肩膀,對上祂柔和至極的眼神,低下頭緊咬下唇。
“祖廟浪費錢,不如拆了補貼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