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
現(xiàn)實與惡夢的交匯之時。
羅聞留下的筆記記錄的是對的。
借用殘缺型異常生物,人就可以進入到惡夢世界中。
一周不到,顧離再次回到了惡夢世界中。
感受到周圍景象發(fā)生變動的顧離立刻開始了對“引路”的關(guān)押。
他動作迅速,左手拿著小木盒,保持著格擋姿勢,身體一個暴起,右手向前一探,直接把“引路”重新按回到了棺材中。
“嘭!”
棺材合上。
關(guān)押完成。
完成這一切后,顧離沒有敢松懈絲毫。
他先是觀察了一會兒四周。
后勤小組的人已經(jīng)不見蹤影,只留下他們提前擺放在四周的攝像設(shè)備。
雖然顧離的父親是一名攝影師,但作為兒子的他卻并沒有展露出這方面的興趣。
他不會使用這些專業(yè)攝像機,但走上去看看能不能亮屏還是可以做得到的。
嘗試按了按上面的按鍵。
沒有動靜,顯示屏上一片漆黑。
果然,現(xiàn)代的攝像機和他口袋里的手機一樣,進入到惡夢世界后都無法使用。
只是一個空殼罷了。
身后,別墅中的燈光依然亮起。
眼前的院子和自己印象中的也是分毫未差。
他拿起原先就擺放在棺材旁邊的銀色手提箱,打開一看。
先前用來限制“引路手指”的麻繩和他從地下室中取出的麻繩都還在手提箱內(nèi)。
下一刻,顧離走到了地下室門前。
打開門,原本存放有銀色手提箱和深紅棺材的地下室,此刻只剩下了兩個銀色手提箱。
打開銀色手提箱,里面空空如也。
顧離回到一樓,打開了冰箱,嘗試啟動空調(diào)和電腦這類設(shè)備。
都無法使用。
【惡夢世界中的電燈可以正常接通,但更先進的設(shè)備則無法使用?!?p> 【借用殘缺型異常生物進入到惡夢世界后,只有殘缺型異常生物附近的限制物品可以保留,除此之外的限制物品在惡夢世界中不會存在?!?p> 顧離拿出一本手心大的小本本,在上面記錄起來。
要是自己死在惡夢世界中,只要尸體還能被順利傳送回現(xiàn)實世界的話,那么這本筆記也將成為目前現(xiàn)實世界的人了解惡夢世界的唯一途徑。
想到這,他去飲水機里接了杯水。
喝了幾口。
好像沒有什么問題。
拿了個面包,咬了幾口。
味道和他熟悉的面包味道也沒有區(qū)別。
【惡夢世界中的食物都是可以正常食用的?】
這個暫時存疑。
得看看吃完后,過一段時間他會不會化身為噴射戰(zhàn)士。
再想想,還有些什么可以測試的?
顧離想試試往別墅里丟個炸藥包,看看把別墅炸了之后,現(xiàn)實世界中的別墅會不會受到影響,以及當(dāng)他下次進入到惡夢世界的時候,被炸毀的別墅又會變成什么樣?
想了想。
還是算了吧。
窮怕了,舍不得。
太敗家了。
最后他只敢挪動一下別墅內(nèi)的家具擺放,然后從房間里拿了一支黑色油性筆,來到圍墻邊,寫下了“到此一游”四個大字。
看看下次回來的時候,這四個大字還在不在。
可就在顧離即將書寫完畢之時。
“咻——?!?p> “噼里啪啦——!”
未知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聽起來很像是煙花。
顧離回過頭。
果然,天空上方出現(xiàn)了五彩斑斕的煙花。
光芒照亮了天空,也照亮了底下的城市。
一座燈光璀璨,卻空無一人的城市。
不,不對。
顧離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這里是惡夢世界,城市中怎么可能會有人放煙花?
這要么是一種無法解釋的詭異現(xiàn)象。
要么就是,有普通人被惡夢世界傳送起來,意識到不對勁之后,發(fā)出的求援信號。
“要去看一看嗎?”
顧離猶豫了一下,隨后轉(zhuǎn)身走向了車庫。
他不可能永遠(yuǎn)拘泥于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中,他總得走出去,才能開始真正開展對惡夢世界的調(diào)查。
況且,他一直以來都有個疑惑。
那就是:被惡夢世界傳送進來的人類,他們的周圍是不是都會存在有“異?!保?p> 以常規(guī)邏輯想,這大概率是正確的猜測。
但問題是,惡夢世界是有消除普通人記憶的能力的。
你去問那些幸存下來的并且保留有記憶的人,他們都是同化者,肯定會說自己身邊確實出現(xiàn)了異常原型啊。
這屬于幸存者偏差。
誰也不敢確認(rèn),會不會有普通人被傳送到惡夢世界時,他們的身邊根本沒有“異?!背霈F(xiàn)的情況。
畢竟被傳送出去后,普通人根本就沒有這段時間的記憶。
就算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只會一邊求饒,一邊驚恐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惡夢世界中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醒來后就什么都沒有了。
上車,發(fā)動引擎。
汽車立刻回應(yīng)起轟鳴聲。
【汽車是可以發(fā)動的?!?p> 顧離記錄著的同時,走到院子里,背起裝有“引路”的深紅棺材,將它放進越野車后備箱中。
兩個銀色手提箱則放在副駕駛的位置。
如果情況不對,遇上比較麻煩的“異?!保欕x會選擇把棺材里的“引路”給丟出來,騰出空位給更麻煩的“異常”。
汽車發(fā)動。
目標(biāo),地皇大廈。
顧離一眼就認(rèn)出了放煙花的那棟大樓。
寧城的標(biāo)志性建筑,高近三百米的地皇大廈。
顧離駕車在路面上行駛著,兩邊是亮起的路燈,街道旁的樓房中有不少還亮著燈光。
他甚至還能看到一些路邊攤,桌椅已經(jīng)擺了出來,圓桌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小吃美食。
連啤酒都上好了。
可是,整條街道卻空無一人。
仿佛這些擺放的桌椅板凳,上好的酒菜就不是為人而準(zhǔn)備的。
四周安靜得瘆人,根本不是他熟悉的鬧市模樣。
對于顧離而言,最可怕的東西從來不是那些長相超出他認(rèn)知的怪物,而是它自以為可以相信的一切突然變得讓他陌生。
汽車行駛孤獨地行駛在路面上。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顧離尚未遭遇異常原型或是異常生物。
不遠(yuǎn)處,黑夜中亮著燈光的地皇大廈輪廓越發(fā)清晰了。
幾分鐘后,他將車停在了大廈外。
大廈的伸縮門攔住了他的去路。
門沒有打開,旁邊的保安亭里,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保安似乎趴在桌子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