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在閑聊間,卻是聽到外面有人在叫喊“請問廣川鎮(zhèn)的方校尉在不在里面?沐千戶讓自己來請方校尉過去問話?!?p> 田康一臉驚訝的表情,開口對方越說道“起了怪了,平常沒有見到過這沐千戶如此快速的召見過面見的人,今天這是怎么了?”
說罷打開房門,對外面站著的人問道“楊校尉,今天沐千戶怎么這么著急召見方校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楊校尉只說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讓方越快些跟著他過去,免得沐千戶等的時間久了,又有責罰。
田康見問不出來什么,只好無奈的對方越道“那你就隨著楊校尉去見沐千戶吧,只是一定要記得我交待你的話,不該說的不要說,小心一點最好?!?p> 方越一一點頭應下,與田康告辭,隨著楊校尉去面見沐千雪。
來到千戶房外,楊校尉先是通報了一聲,隨后里面一道清冷的聲音傳出,“進來?!?p> 方越打開房門,慢慢的走了進去,沐千雪正坐在桌子后面,旁邊還站著一人,兩人一起用嚴厲的眼光看著走進來的方越。
見到沐千雪的第一眼,方越只感到驚艷無比,似乎天地間都失去了其他的東西,只留下一道人影展現(xiàn)在眼中。
鵝蛋般的臉龐完美無暇,小巧的鼻梁晶瑩剔透,冰冷寒厲的目光從一雙秋水明眸中傳出,裸露在外的皮膚,潔白如雪,近乎吹彈可破,雖然穿著一身錦衣衛(wèi)千戶的制服并且還坐在那里,卻也難擋凹凸有致,婀娜多姿的完美身材,特別是一雙大長腿,讓整個人的氣質都提升了幾分。
注意到方越有些肆無忌憚的目光,沐千雪微微皺眉,聲音清冷的不悅說道“方越?”
方越聽到聲音,從失神中清醒過來,注意到剛才自己可能有些失態(tài),急忙低下頭,口中尊敬說道“溧陽縣廣川鎮(zhèn)錦衣衛(wèi)校尉方越拜見沐千戶。”
說完微施一禮,接著說道“這次拜見沐千戶正是受廣川鎮(zhèn)劉百戶所托,恭賀沐千戶上任,另外在下前幾日剛突破到中三元煉脈境,特來請示沐千戶賜下功法武技。”
說完拿出劉百戶交給他的書信,往前走了幾步,放到了書桌之上,然后又退回到原位,等待沐千雪開口。
不料先開口的卻是那旁邊站著的人。
“方越,我且問你,你此行過來可是只有你一人?”
聽到問話,方越抬起頭,用疑惑的目光看向這人,沐千雪似乎也有發(fā)覺,開口解釋道“這位是戒堂的許百戶,來此調查一件事情,他問你什么,你照實說來就是?!?p> 聽到沐千雪的話,方越頓時明白過來,這戒堂派人過來,應該就是調查旭陽鎮(zhèn)的那件事情了,想到這里,方越也不隱瞞,開口回答道“回許百戶,我是和廣川鎮(zhèn)的一位校官一起出發(fā)的?!?p> “那現(xiàn)在那位校官在何處?”
“死在了旭陽鎮(zhèn)錦衣衛(wèi)據(jù)點內?!?p> “當時你在不在場?那名校官是不是被你所殺?”
“正是在下所殺?!?p> “那這樣說起來,那旭陽鎮(zhèn)的副百戶許一同,也是被你所殺了?!?p> “正是在下?!?p> 兩個人一問一答,只是幾句話的功夫,就把事情說了個大概,那位戒堂來的許百戶聽到方越不但沒有否認,并且還都承認了下來,頓時氣的高聲喝問“方越,你可知罪,錦衣衛(wèi)內部嚴禁私自廝殺,更何況你這次還連殺兩人,其中一位更是錦衣衛(wèi)副百戶,你可知你犯下的已是死罪,既然你已經(jīng)認罪,那就乖乖跟我回青州郡,不然我就直接將你斬殺當場?!?p> 聽到這話,方越頓時吃驚的看著這位許百戶,還以為他是因為激動故而說錯了話,卻見到他已經(jīng)走上前來準備捉拿自己,頓時氣的臉色通紅,又是見到他走到自己面前,一掌就對著自己丹田的位置拍下,顯然是要廢掉自己的修為,方越頓時就氣的大罵起來“你他媽的腦子有病吧!是不是進水了,怎么不問清楚緣由就直接動手。”邊罵手中的動作卻也沒有停下,也是一掌對著那張百戶的手掌拍去。
張百戶聽到方越的叫罵聲,又見到方越手中的動作,也是勃然色變,口中厲聲喝道“好大的狗膽,竟然還敢反抗,那就休要怪我不再留手了?!?p> 說完又是一掌對著方越拍下,只是威力比起剛才那一掌提升了不知多少。
方越當然不甘心就這樣被治住,這和他想象中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在他的計劃中應該是在他承認了以后,在由他說出緣由,這樣他就有八成把握不會被戒堂的人責罰,可如今的情況卻是與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這戒堂來的許百戶竟然不問青紅皂白,直接就要至他于死地,這方越怎么能忍,當然要反擊了。
一時間兩個人在房間內人影騰挪,掌影翻飛,斗得不可開交。
而沐千雪從他們對話開始到現(xiàn)在,就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什么動作,就靜靜的坐在那里,仿佛在看兩只小丑在表演一般。
方越和那許百戶打斗了一會兒,卻是在又對了一掌后各自分開,對峙了起來。
那許百戶對著還坐著的沐千雪說道“沐千戶,這難道就是你們溧陽縣錦衣衛(wèi)的做派嗎?一個小小校尉,仗著自己修為高深,竟然就敢連殺兩位在他官職之上的同僚,更是還敢對戒堂的人出手,可真是沐千戶帶的好隊伍。”
說道最后,也不知是不是氣糊涂了,這戒堂來的許百戶竟然對著沐千雪嘲諷了起來。
那沐千雪聽到許百戶的問話,臉色微變,口中冷哼一聲,方越頓時覺得房間內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那位許百戶更是在冷哼之下連連后退,最后無奈之下,只得用一雙變得潔白如玉的手掌在身前連拍數(shù)下,這才止住身形,知道自己剛才說錯了話,于是任憑臉色被氣的漲紅,卻也是不再發(fā)言。
方越剛才見到那許百戶施展出來的掌法,卻是明白了過來,再想到他也姓許,估計也是那青州郡許家的人,當即冷笑開口道“我道是為何許百戶不問青紅皂白,就直接對在下出手,原來和那個許一同是一家人,怪不得出手如此心狠毒辣,還說讓在下跟你一起去青州郡接受調查,怕是不等我到了那青州郡錦衣衛(wèi)戒堂,就要遭了你的毒手,死的不明不白了吧?”
聽到方越的話,沐千雪也露出微異的神色,轉頭向著許百戶看去。
那許百戶倒也沒有否認,直接承認了下來“沒錯,我正是許家的人,是那位慘遭你毒手的許一同的堂叔,不過我雖然是許家的人,卻是不會做那暗中傷人的勾當,剛才你可是親口承認自己就是殺人兇手,可不是我在冤枉你?!?p> “沒錯,我是承認了自己殺了他們,可你也總要問個緣由才能治我的罪吧?”方越當即說道。
“那好,你倒是說出個緣由,看看是不是我冤枉了你?!?p> 聽到許百戶的問話,方越卻是沒有理會他,而是轉身對著沐千雪說道
“沐千戶,在下和那另外一個死去的許校官,一同在廣川鎮(zhèn)錦衣衛(wèi)任職,前幾天受劉百戶所托和那許校官一起來溧陽縣祝賀沐千戶任職,只是在出發(fā)之前,就收到了劉百戶傳來讓我小心許校官的消息,對于這點,沐千戶可以尋來劉百戶作證,于是出發(fā)當天,我就格外提防那許校官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同黨,就是那旭陽鎮(zhèn)的許副百戶,當日正午,我和許校官一起趕到旭陽鎮(zhèn),更換完馬匹后就想離開,不料卻被那許一同叫住?!敝蠓皆奖惆旬斎辗派氖虑橥晖瓯颈镜恼f了一次,當然把他在那許一同已經(jīng)喪失了戰(zhàn)力卻還是被他殺死還有從死人身上摸到功法的事情給隱了過去。
等到方越說完,沐千雪也沒有絲毫表態(tài),那許百戶卻是首先冷笑開口道“方校尉倒是講的好故事,只是你說當天有一位姓田的校官逃走,卻是不知他現(xiàn)在身在何處?”
“當日我也曾多次尋找,卻是一直沒有找到,因此并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方越如實答道。
“你當然不會知道了,你殺人奪寶,被那田校官正巧看見,拼死才逃脫了一條性命,又怎么會讓你發(fā)現(xiàn)蹤跡?!?p> 說道這里,許百戶對后面朗聲說道“出來吧,有我和沐千戶在這里,定然可以護你周全。”
許百戶的話音落下,從后面的墻壁之后走出一道人影,不是那個已經(jīng)逃脫了的田校官還能是誰,見他如今的情況,卻是比那天要好上許多,應該也是服下了療傷的丹藥,所以才會有如此的效果,只是其中的一只袖子當中空空蕩蕩的,正是被方越那天砍下了一條手臂,就見他出來后先是對著沐千雪和那許百戶行了一禮,這才站在許百戶的身邊,用仇恨的目光看著方越。
這時,那許百戶又說道“田校官,你將那天你看到事情再說上一次。”
田校官應了一聲是,于是就開始訴說,前面講的倒是和方越剛才講的差不多,只不過后面卻是正好和方越所說的完全顛倒,變成了方越貪圖許一同和許向陽的功法,這才背后偷襲重傷了許一同,然后又憑借修為強殺了許向陽,最后發(fā)現(xiàn)了他在暗中觀察這里,就想連他一起殺掉,要不是許一同拼死抵擋,而他在斷掉一條手臂后又拼命逃跑,估計就也死在了那里,后來等天黑后他又回去查看,就見到許一同也已經(jīng)遭了方越的毒手,而方越卻是不知去了何處,他這才連夜趕到溧陽縣報告。
聽完田校官一番顛倒黑白的說辭,方越怒極而笑,卻是不再說話,而是用一種嘲弄的眼光看著田校官和許百戶兩人。
許百戶在田校官說完后,冷聲對方越說道“方越,聽到這話,你還有什么要狡辯的嗎?別以為剛才與你動手我沒有看出來,你剛才施展出的掌法,正是我許家的絕學翻天掌,如果不是你從我那侄兒身上得到的,你又能從何處得來?!闭f完就用看著一個死人的眼光,看向方越。
方越如今卻是知道自己現(xiàn)在就算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人證物證具在,就算是把劉百戶找來,方越也知道他絕不會為了自己得罪許家的人,現(xiàn)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要看沐千雪是什么態(tài)度,要是她相信自己,并愿意保下自己的話,那這件事情就可以躲過去,于是方越便看向了沐千雪。
沐千雪卻是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直低頭不語。
過了良久,才聽到沐千雪悠悠嘆氣一聲,開口問道“方越,你今年多大了?來到錦衣衛(wèi)又有了幾年?”
方越聞言愕然,這和自己如今的情況又有什么關系,抬頭驚訝的看了沐千雪一眼,見她并沒有看向自己,但還是老實的開口說道道“在下今年已經(jīng)十六歲了,進入錦衣衛(wèi)也已有兩年有余,正是長川鎮(zhèn)原先的校官李鳴引薦的?!狈皆阶詈筮€格外強調了一句。
“嗯,李鳴,我雖然來的時間不長,但也聽說過他,為人老實本分,也算是錦衣衛(wèi)里的老人了。”沐千雪似是在自言自語的說道。
隨即目光銳利的看向方越,讓方越再也不敢直視偏過頭去,這才開口說道“過了十六,你也已經(jīng)是成年了,所以自己做出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擔,再說你來到錦衣衛(wèi)已經(jīng)兩年,衛(wèi)里的一些規(guī)矩,不用我說你也知道,知道我為何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出手嗎,因為我知道你沒有說謊,雖然隱藏了一部分內容,但大體還是實話實說了的,這就是我比較欣賞你的一點,敢做敢當。”
聽到沐千雪話里的意思,似乎有為方越開脫的嫌疑,許百戶當即不再沉默,打斷沐千雪的話說道“沐千戶,難道你相信這小子的胡言亂語,也不相信我們戒堂的判斷,現(xiàn)在可是人證物證具在,不容你為這方越開脫。”
見到自己的話被人打斷,沐千雪微微皺了下眉頭,看向許百戶冷聲說道“你要是再打斷我的話,我就殺了你?!?p> “你”見到沐千雪已經(jīng)變冷的神色,那許百戶卻是悻悻然的止住話頭,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