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云端學院總是很熱鬧的。
尤其是新生大賽開始之前的那些夜晚。
“嘿,兄弟,我這兒有一份機密情報,里面都是這次的奪冠熱門,你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拉住路過的學生。
“行啊,給我來一份,多少錢?!睂W生有些意動。
見到生意有戲,套在黑袍子里的人展露一個燦爛的笑容:“談錢就俗了,咱們只講緣,八萬八千元!”
“靠,你搶錢啊,下次出任務別讓我碰上,不然必打你一頓?!鳖D時,學生就不樂意了,這哥們完全是把自己當肥羊宰了。
“喂喂喂,兄弟,買賣不成仁義在……別動手別動手……”黑袍人后退幾步,正準備跑,卻直接撞在了一個人身上。
“哎呦!”黑袍人撞了個暈頭轉向,那人卻是如一座小山一樣沉穩(wěn),一動也不動。
馬天微微皺眉,看向一屁股坐倒在地的黑袍人和散落一地的小手冊。
“你的情報,給我一份,多少錢?”馬天直接從地上拿起一個小冊子隨意翻看了起來。
黑袍人見生意上門,倒也不在乎屁股快痛成八瓣了,立馬站起來擺出一個諂媚的笑臉:“五千就可以了。”
頓時,那險些被坑了的學生便大怒了起來:“那你敢賣我八萬八?!”
黑袍人撇撇嘴,有些不屑地說道:“我們這行有個規(guī)矩,賣肥羊加價賣,賣內行賠錢賣?!?p> “你?”黑袍人看了學生一眼,瞬間,一身黑袍激蕩,那磅礴的靈感透體而出,直接壓制了剛晉入第一位階不久的學生。
“菜鳥罷了?!彼卣f道。
將小冊子交給站在身旁的徐軍,馬天掏出來手機。
隨著“?!钡囊宦曧懫?,黑袍人立刻收斂了靈感,對著徐軍擺出了燦爛的笑容:“謝謝惠顧?!?p> “好好看看吧,里面的人都是你這一次的對手,晉入位階一的人不少,你得小心了?!瘪R天對身后的徐軍說道。
然后,他回過頭來,仔細瞧了瞧面前的黑袍人,良久之后笑了一聲:“現在位階二的商人也需要用這種方式履職了嗎?”
天職為商人的黑袍人苦笑一聲:“蚊子再小也是塊肉,都是為了晉升,不寒摻?!?p> 馬天點點頭,便帶著身后的徐軍離開了。
……
“注意防守!”空曠的草坪中,少女和龍蝦怪人在搏斗。
“用眼睛看清我的動作!”許晴黛正要落在戴蒙胸口處的一掌突然消失,再次出現時便已經突破了戴蒙的防御,在他身上留下一個雪白的掌印。
此刻,戴蒙渾身上下都是掌印。
原本靈力的格斗技巧此刻被許晴黛當作治療的手段來用,將戴蒙原本暴動的靈力平緩了下去。
又是幾掌拍出,見戴蒙皮膚上的血紅色漸漸褪去,許晴黛才停止了治療。
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看著自己滿身的掌印,戴蒙不禁覺得舒服了些。
“師姐,這樣就好了?”他有些疑惑地問道。
許晴黛看看他手臂上仍然暴起的青筋,搖了搖頭:“還差一點,我們得去實驗室把你的靈感重新壓縮回去才行,不然沒兩天你又得走火入魔。”
有些后怕地摸摸鼻子,戴蒙連連點頭,并跟上了許晴黛的腳步。
很快,二人便回到了黃良的實驗室之中。
劃卡開門,許晴黛讓戴蒙坐在不遠處的小床上,自己走向實驗室的角落中翻找著什么。
“屏息,凝神,開始冥想?!彼行﹪绤柕貙Υ髅烧f道,溫柔的眼神透露著她此時的關切。
終于,她從一堆雜物中翻出了一支蕩漾著碧綠液體的針劑。
“可能會很痛,你忍一下?!睂⑨槃┱{整好,許晴黛便站到了戴蒙的身后,將針劑內的液體注入少年仍舊不協調的身體內。
戴蒙先是感受到了一種酥麻之感,但下一刻,強烈的癢感從四肢百骸傳來,猶如成千上萬的螞蟻在體內爬行。
“呃!”閉上嘴巴,戴蒙把即將從喉嚨處涌出的嘶吼憋了回去。
有些擔憂地看著他,許晴黛輕輕扶住他的肩膀,試圖說些什么安慰的話,可是卻遲遲找不到什么話題,最終只得聊起來最近火熱的新生大賽。
“戴蒙?!痹S晴黛說道:“到了新生大賽你一定要多加注意,而且每次新生大賽的新生死亡率都有兩成左右。”
“每一年的新生大賽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激發(fā)新生們的潛能,幫助他們覺醒天賦與天職?!?p> “所以,”頓了一下,少女繼續(xù)說道:“大賽是允許殺人的?!?p> 癢感消失,取而代之是突然襲來的痛感,戴蒙一時間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聲音了,直接嘶吼而出。
他那猙獰的面孔配合上不斷膨脹的身軀,讓許晴黛感覺自己是在面臨一只野獸。
輕咬嘴唇,許晴黛操控著影子,固定住戴蒙亂動的身體,然后繼續(xù)說道:“你一定要小心,小師弟,這一屆的新生很多都已經晉入了位階一,到時候遇到他們,一定要記得投降!”
痛感離去,一股又一股的暢快感襲擊了戴蒙的意識,此刻的他好像疲憊了一天,然后泡在溫泉中,困倦不堪。
“不然,他們真的會打死你的……”在許晴黛的最后一句話后,戴蒙沉沉地睡了過去。
……
“醒醒!喂!醒醒!”
不知道過了多久,遨游在意識之海的戴蒙被一聲叫喊吵醒了。
他沒有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然后慵懶地在內心中問道:“干嘛?水銀兄?”
水銀一改平常的痞痞的風格,而是認真地對戴蒙說道:“我想你應該聽聽這個。”
這時,戴蒙才注意到,在遠處,實驗室的角落里,黃良不知道何時已經回來了,正在和許晴黛說著什么。
看到二人有些焦急憂愁的表情,戴蒙連忙屏氣凝神,仔細偷聽起來了二人的談話。
“那群廢柴導師,真會找時間啊?!秉S良標志性的嗓音響起,如同金屬在一起摩擦。
“剛才開會,他們竟然想取消我的導師資格,將實驗室封鎖,哼,鼠目寸光的東西!”
有史以來第一次,戴蒙聽到黃良如此憤怒的聲音。
“讓我把壓縮靈力的技法普及下去?”黃良高聲喊道:“他們懂個屁,不說現在這個技法根本還不完善,那些庸才根本承受不了后期靈力壓縮的代價!”
“老師!”許晴黛低喝一聲,示意黃良小點聲,然后看著對方有些尷尬的表情問道:“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取消導師,撤銷實驗室絕對是一件需要校委會集體表決通過的重大事件,許晴黛知道,這其中或許還有什么斡旋的余地。
“他們,哼!”黃良不屑地哼了一聲,說道:“他們把你最討厭的那個秦蒙推了出來,要求你去和他打一場,你若是贏了,他們便不再彈劾,你要是輸了,我卷鋪蓋走人,你和戴蒙被重新分配?!?p> 許晴黛微微皺眉:“第三位階對我一個第二位階?”
黃良沉默著點了點頭,然后說道:“該死的,那群家伙也知道你現在需要那個東西來晉級,竟然提議把那個東西作為新生大賽的冠軍獎勵!”
頓了一下,黃良有些猶豫了:“要不然,讓你小師弟去試試……”
話還沒說完,便被許晴黛出聲打斷了:“不行!小師弟還沒晉入位階一,根本沒法和那些初生者們打!他會被活活打死在角斗場里的!”
死寂的沉默。
良久,黃良才咬咬牙說道:“我去求我那些老同學,說不定還能幫你弄來那東西,晴黛,你記住,一旦拿到那東西,你直接出任務,尋找晉升的機會,校委會那邊我來說!”
“不過,”黃良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如果我沒找到那東西,卷鋪蓋走人的話,你也一定要告訴小師弟?!?p> “你們兩個,是我這輩子唯一的,也是最驕傲的兩名學生?!彼曋S晴黛,溫柔地說道。
“這話,還是您自己去和小師弟說吧?!痹S晴黛搖了搖頭。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的?!彼恼Z氣驟然凌厲了起來。
黃良一愣,然后皺眉道:“你現在還未晉入第三位階,沒有勝算的,而且如果那個惡心的家伙贏了,以他的性格,絕對會做出什么不好的事的?!?p> 沉默良久,許晴黛抬起頭來,看向自己的導師:“我知道,但,老師,您甘心嗎?”
黃良久久不答,最終,只是緩緩吐出一口氣,反問道:“那你呢,晴黛?”
“作為曾經的第一名,你甘心輸給一個敗者嗎?”
……
對話慢慢走向了結束,戴蒙繼續(xù)裝睡,直到二人熄燈走后,才在黑暗中坐了起來。
“戴蒙,你要怎么做?”
空曠的房間內,水銀的聲音回蕩了起來。
沉默片刻,戴蒙突然笑了:“其實,我也挺不甘心的。”
“即便可能被人打死?”
“也有可能是我打死別人。”
沉寂片刻之后,水銀與戴蒙驟然大笑了起來,笑聲狂妄。
不愛動的倉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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