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向著真相前進

　　冷汗濡濕儲物柜壁，司玢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拇指寬的儲物柜門外。

　　‘哆哆哆’的剁砍聲從坐在沙發(fā)上的佝僂鬼影身上響起，臥室外的陰影里，2205室戶主梁棋露出半邊慘白的臉。

　　空氣中，肉類凍壞的味道跟死魚腐臭味混合，熏得司玢想打噴嚏，周圍的溫度也在不斷下降，這讓司玢有種穿著棉襖走進冰窖的感覺。

　　‘它也在看向柜子的方向，不過看起來沒有注意到我。是在跟柜門外的鬼對峙？’

　　幽暗之眼的冷卻時間還有半分鐘，司玢可以肯定柜門外有很大概率站著一只鬼。

　　眼下，自己還算安全。

　　結(jié)合老大陳虎還有雙頭鬼影與遮眼鬼的想鉆進柜子的表現(xiàn)，司玢判斷這對鬼夫婦至少對柜子內(nèi)的人或者鬼沒有惡意，這是一種規(guī)則化的體現(xiàn)。

　　聯(lián)想陳虎發(fā)瘋前視頻最后的那只眼睛，司玢覺得這儲物柜也只能當(dāng)臨時安全屋。

　　眼睛鬼的主人能進入儲物柜，附身躲藏在這里的人！

　　冷靜思索著，司玢心中默默計算著‘幽暗之眼’的倒計時。

　　‘必須得確定柜門外的鬼的身份！如果它就是‘眼睛’鬼，最好能讓鬼夫婦跟它打起來，不然等它進入柜子，鬼夫婦很可能不會再對付它。’

　　肉體已經(jīng)強化到職業(yè)運動員的水平，司玢也不敢托大覺得自個兒能正面對抗鬼怪。

　　輕撫眉心開啟幽暗之眼，靈視效果加持著雙眼，司玢湊向門縫，狹窄的視野中，只有以灰白色為基調(diào)構(gòu)筑的線條。

　　‘那只鬼沒有湊在柜門縫往里邊看？它也忌憚鬼夫婦，還是說他已經(jīng)躲在柜子里？’

　　作為一個獨立的詭異游戲制作人，司玢了解很多鬼怪嚇人套路。

　　扭頭，仔細查看儲物柜的每一個角落，鬼的影子沒有發(fā)現(xiàn)，司玢看到柜壁上畫著些潦草的字跡。

　　字跡墨水干涸還有些許脫落，看起來已經(jīng)有些年頭。

　　‘這些字跡是那些白色小人留的？’

　　意識到這可能是關(guān)鍵的劇情搜集，司玢迅速掃看著。

　　‘真好，媽媽又找到了她愛的人跟愛他的人，她笑得好開心。就是我，我不開心。我是不是在變得多余啊？’

　　‘新的爸爸跟哥哥他們對我還蠻不錯的，特別是哥哥很照顧我。爸爸他……要是爸爸不喝酒就好了……哎，知足吧！至少比上一個爸爸好啊。’

　　‘還有兩年就成年了，我想到很遠很遠的地方讀書。這個想法或許沒法實現(xiàn)吧，爸爸失業(yè)了，每天喝酒……媽媽每天都哭……我很害怕，好在還有哥哥。他的手好暖和啊，像言情小說里的男主角。’

　　‘呼，這一晃都半年過去了，每次爸媽吵架我還是想躲在這里，梁爺爺跟梁奶奶人真的很好啊。真想做他們的女兒啊……沒想到哥哥也有這樣的想法。哼！明明在我眼前像個小男子漢的。’

　　‘爸爸，瘋了！他瘋了！家里沒錢了，他很少喝酒了，卻比喝醉的時候還瘋！他說他想和媽媽好好過，想跟她要個孩子，媽媽說他那種人不配！爸爸扭頭盯著我……’

　　‘我只能躲在在這里了，梁奶奶好像早就發(fā)現(xiàn)我了，可她沒有拆穿。她真是個好人！’

　　‘我看到了爸爸背著媽媽走進梁奶奶家的廚房，我好像聽到媽媽在冰箱里叫我。我真的很害怕！我回家了，沒有找到媽媽……可第二天媽媽卻要主動帶著我們一家去梁爺爺家看望梁奶奶?！?p>　　‘梁奶奶，生病了。我知道她生的什么病，我應(yīng)該知道的?？烧f出來，大人們信嗎？哈哈，媽媽，在盯著我呢。我明明聽到她在冰箱里叫我……’

　　‘靈視’的加持下，司玢迅速掃過這些文字，他知道留下這些字跡的小女孩是誰。

　　2218室戶主張順，是小女孩的父親，陳彩英是小女孩的母親，張順的獨子張曦是小女孩的哥哥，小女孩的名字叫陳溪。

　　這些都是藍天社區(qū)居民花名冊上的記載，不過結(jié)合這些文字判斷，司玢歸納了整個事件的脈絡(luò)。

　　可以肯定的幾個點是，單親媽媽陳彩英帶著女兒陳溪嫁給張順后，并沒有生活的特別幸福。

　　張順的酗酒跟暴脾氣讓家庭關(guān)系不斷惡化，這影響了小女兒的陳溪。

　　如果司玢的推測沒錯的話，陳彩英應(yīng)該特別保護女兒陳溪。

　　每次發(fā)生家庭矛盾都讓陳溪外出躲一躲。

　　也許是意外，或者是必然，陳溪知道了2205室放在門框上的鑰匙，她躲進2205室的儲物柜也就是司玢所在的地方。

　　梁家老夫婦應(yīng)該是知道這些狀況的，他們也愿意幫助陳溪，甚至默許陳溪帶著張順的兒子張曦躲在這兒暫避家里的矛盾。

　　可出于某種司玢還不了解的原因，陳溪家的矛盾最終演變成悲劇，張順的背包中盛著妻子的頭摸到了2205室，鑰匙就插在門上，他想進去何其容易！

　　那個時候，陳溪躲在儲物柜中，她或許看到了背包中母親絕望的眼神，或許她捂著嘴巴才沒有暴露自己。

　　一個在母親過分保護中長大的女孩兒，她沒有反抗的力氣，甚至沒有曝光的勇氣，她只是默默接受，在只有自己知道的角落記錄下這些文字。

　　司玢唏噓不已，梁家老太太是因為看到陳彩英的頭被放在冰箱中，這才有了后面那場古怪的葬禮，至于墜樓在她棺材旁的女尸很可能就是陳彩英。恐怕她也沒想到自己當(dāng)初的好意會變成這種結(jié)果吧。

　　可后來陳彩英帶著全家看望梁家老奶奶是怎么回事？

　　那個時候，她應(yīng)該死了才對。

　　還有陳溪記錄的文字中提到過張順突然想和陳彩英要個孩子，后者不從，繼父又把注意打到自己身上。

　　這一點司玢隱約覺得不對勁，從文字的字里行間，他覺得張順這個人瘋的很徹底。

　　可一個瘋魔的人突然想跟妻子要孩子，太過突然，總不能是回心轉(zhuǎn)意了想跟妻子和好吧。

　　沒有繼續(xù)猜測，趁著‘靈視’消失前的最后兩秒，司玢快速掃了眼柜子，確定沒有遺漏后，他將柜門推開一個小小的縫隙。

　　梁家老夫婦鬼一直下意識的保護這個儲物柜，那停留在柜門外的鬼，司玢知道是誰。

　　視線隨著沒有聲息的柜門推動，司玢看到由無數(shù)黑色扭曲線條組成的鬼影張順站在柜子側(cè)前方。

　　察覺到司玢的目光，鬼影‘張順’一寸寸扭動脖子。

　　在看清那只在視頻中出現(xiàn)過的眼睛后，‘靈視’結(jié)束。

　　昏暗的客廳邊緣，玄關(guān)儲物柜前變得空空一片。

　　‘靈視’結(jié)束的司玢甩手關(guān)緊柜門，鬼影‘張順’就在外邊。

　　它能附身躲在柜子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