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告別昨天，我們成為朋友
接下來的每一天，我的工作都不同尋常得多，各個同事對我似乎變得疏遠起來，往常中午一同下樓吃飯的小鳳也不再和我講話，加入別人的飯圈。除了總監(jiān)對我熱情超常以外，我在公司已經(jīng)是孤家寡人。這不得不讓我想到，現(xiàn)在的處境可能是和總監(jiān)有些關(guān)系的。
總監(jiān)總是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和我一起吃飯，我婉拒后，他就會嚴肅起來，拉出工作說事，表明和他一起吃飯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每天我都加班到很晚，而總監(jiān)又會在我完成任務(wù)后剛好也準備離開，用我無法拒絕的說辭送我回家。
“啊，來過這么多次了，你也不請我上去喝杯水嗎？”總監(jiān)在我要想要下車離開時，有點幽怨地說。
“不太方便，要不明天請您喝杯咖啡吧，以表感謝?！?p>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這是再拒絕我嗎？讓我好難過啊?！笨偙O(jiān)嘆了口氣，用可憐兮兮的眼神望著我。
我還是帶他上了樓，因為他說他想上廁所，很急。
信哲在沙發(fā)上半躺著看電視，他瞅了眼我，又瞅了眼總監(jiān)，沒說話就又看回了電視。
“這位是？”總監(jiān)看到信哲，眼神有點奇怪地看著我。
“我啊，她的合租室友?！毙耪軗屧谖仪懊嫒魺o其事地解釋。
總監(jiān)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并沒有出去，而是坐到了沙發(fā)的另一端，悉心詢問信哲和我的關(guān)系。我有些尷尬，但也不好攆他走，只好給他端了杯水?？偙O(jiān)握著水杯，邪魅地向我笑著，極度溫柔地向我說謝謝。
信哲與他聊無可聊，翻來覆去只是一句“我跟她沒關(guān)系”，總監(jiān)再不識趣也坐不住了，只好站起來環(huán)顧四周，以此期望對我多一點了解。
“這是你的房間？”總監(jiān)指著主臥的門。我點頭肯定。
“我可以進去參觀參觀嗎？”他沒等我拒絕就拉開門走進去，“仙女的房間果然很不一般?！钡任疫M門，他突然一只手握住我的手腕，大步向前把沒虛掩住后，把我按在墻上。
“你干嘛？”
“藝藝，我喜歡你啊?！?p> “別這樣總監(jiān)?！蔽彝崎_總監(jiān)，面露慍色。
總監(jiān)整了整衣服，面對著我鄭重其事地說：“我是真的喜歡你，希望你也好好考慮一下我。我們明天見。”他身板挺直著走出去。我聽到他在客廳里輕松愉快地和信哲再見，信哲懶懶地“嗯”了聲。
我跑出去，站在沙發(fā)前。
“完事了？這么快?！毙耪苁捌鸩鑾咨系囊恢惶O果啃了口。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很討厭那個人的，而且他對我也不是認真的?！?p> “你跟我解釋啥啊，愿意處就處，不喜歡就拒絕唄。反正那人看起來確實怪讓人討厭的?！?p> 我氣呼呼坐到沙發(fā)上，貼著信哲。信哲站起身朝臥室走去：“我要休息啦。”
他對我是如此的冷漠，我既便站在他的面前，他都不會注意到我。我去洗了澡，裹著浴衣站在燈光昏暗的客廳里，看到信哲的房間里透出的一點光。我悄聲走進、扭動把手，門沒有鎖，我推門而入。
信哲半臥在床上驚慌地望著我：“你走錯房間了?！?p> “沒有，我就是來找你的?！蔽艺驹陂T口，直視著信哲，緩緩把浴衣褪下，慢慢靠近他。
信哲嚇得緊貼住墻，眼睛看向天花板，嘶叫著：“你別過來，你別過來啊。”
我猶豫了一下，但他該沒看到我的猶豫，我還是繼續(xù)向前，爬上他的床，把手放在他的小腿上往上滑。信哲一個翻身翻下了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鋪在床上的毯子包住我，把毯子的四角系緊。
我動彈不得，怒視著信哲：“把我放開?！?p> “你先冷靜一下，有話好好說，你這是在做什么？”信哲不知是驚魂未定還是剛剛用力過猛，正大喘著粗氣，他把一只胳膊支在墻上，斜視著我，小小的眼睛里充滿著大大的困惑。
我在這種尷尬的態(tài)勢下，向信哲第一次正面表白。他靠在墻上聽著，深深垂著頭。
那一晚，我們都沒有睡覺，我纏著毯子躺在他的床上，他倚著床坐在地上。我們聊了很多，我的心情逐漸平復(fù)下來，不甘、煩躁、郁悶、憤怒、委屈……統(tǒng)統(tǒng)在兩人的細語中消解。
他說了什么嗎？他應(yīng)該說了很多很多話，喋喋不休，我聽得很仔細，但現(xiàn)在一句也不記得。我沒有哭，反而時時會和他一起笑出了聲。
我想，我們變成了真正的朋友了。自此，他不再躲避我，而是和我一起吃飯、一起追劇、一起散步、一起看電影、一起打羽毛球……
我們還一起旅行，到邊疆，兩個人擠在破舊民宿的一只小小的床上，靠著彼此，什么也沒有多想，只是用睡眠打發(fā)走奔波一天的疲憊。
那一晚之后，我辭去了工作，告別了總監(jiān)，他一臉驚訝，轉(zhuǎn)而冷淡，開始細細尋找我工作中所有的失誤，以此克扣下我本就不多的工資。他的那副嘴臉，真的是可笑之極。我很快找到一家輔導(dǎo)機構(gòu)上班，和那些青春期的孩子們打交道，偶爾有些氣悶，但也樂在其中。
這樣的日子，我感到十分滿足。信哲也很滿足。
“給?！彼褎倧谋淅锬贸龅谋蓸贩旁谖颐媲?，跳坐到沙發(fā)上，和我靠在一起。
我們不是戀人，我們只是朋友，很好的朋友，沒有性別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