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父親的作為
陸媽媽說的咬牙切齒：
“逐云說，姜燦那個畜生，喝醉酒跑來撒酒瘋，調戲了她，我便假裝信了！
可是，逐云這個小丫頭，怎么能騙得了我！”
陸媽媽的聲音越來越重，死死壓在姜姒的心口：
“你母親身上一片傷痕，沾染了氣息的衣服，竟然也沒燒掉...
她還那么一直哭，一直哭....
怎么能騙得了我呢！”
姜姒心痛如絞，淚如雨下，似乎再也沒有勇氣聽下去，可是，她要聽下去！
“國公爺也回來了，我明里暗里勸你母親，瞞著國公爺，可你母親還心存幻想！”
陸媽媽恨極的看著姜姒，似乎透過她在恨另外一個人！
“呵呵呵！你母親竟然天真的，想讓你的父親替她做主！我那冰清玉潔嬌養(yǎng)長大的孩子！怎么回相信呢？那個待她如珠如寶的丈夫！做主將她的大丫頭嫁給了那個畜生！”
姜姒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而陸媽媽繼續(xù)說著：“姜家對外說這是一樁風流韻事！知情的落英，也被喂毒藥了，是我給她灌了黃湯，從鬼門關把她救回來的！
從此，你父親便不進你母親院子了。
從此，他就只去柳姨娘的院子了！柳姨娘就是因為這個復寵的！”
陸媽媽的聲音已經疲憊了：
“呵呵，你弟弟，國公爺恐怕還疑心這是自己侄子呢？當然，我們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的孩子！
可他，一定是你母親的孩子。
那時候，我們搬去東云閣，每日的事情，就是想著不要被你父親滅口。
你母親想的，除了你，就是如何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光是導致墮胎的玩意兒，我們就搜出來三回！
后來，你弟弟出生，你母親和你父親的情分也耗盡了。
他倒是走了個干凈利索，留著你母親，日日煎熬！”
姜姒不忍心去看陸媽媽，仿佛如此，她就不用去面對那個可怕的真相！
而陸媽媽沒有放過她：
“呵呵，你知道為何你母親要你乳母和乳兄，親自去北地報喪嗎？”
姜姒已經失魂落魄，無神地望向她。
陸媽媽的聲音也飄到了天上：“因為我們發(fā)現，你父親經常換掉北地來的信！想必我們寫給北地的信，也被換掉不少吧！”
陸媽媽又委屈又憤怒：“你母親從沒有把這些委屈告訴過家里人，可你父親早就派人換了你母親和外祖父的信！
誰能相信呢，鎮(zhèn)國公府國公爺出身大昭密探首領，竟然用自己一身本領，去換妻子和娘家的信！”
“你母親這些年心如死灰，只關心你和你弟弟。日子本可以就這么過下去......”
姜姒終于又抬起來頭，終于說到了母親的死！
“誰知道那個姜燦，不知發(fā)什么瘋。從前是沒日沒夜的折磨逐云，就那么把逐云給折磨瘋了。
他又不知從瘋了的逐云口中打探到什么消息，跑過來找你母親，說你母親當年非要嫁到盛京，是為了他！
他是胡扯！
你外祖父當年，想要你母親在北地嫁給一個自己下屬。叫常山，五大三粗，人很憨厚，就那么日日來你外祖父家喂馬。
你母親喜歡騎馬，也不知道是喜歡騎馬，還是喜歡喂馬的人！”
姜姒看陸媽媽已經神志不清，說話顛三倒四，有心讓她休息。
可陸媽媽非要繼續(xù)說：
“呵呵！可突然有一天，她不知從你外祖父書房偷聽到什么，竟然好幾天茶飯不思，后來，她就打問盛京的人家，想嫁到盛京去！
偏巧，那時姜偕、姜燦這一對畜生兄弟去了北地。
你母親求的狠，你外祖父就答應了。
當時，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你母親喜歡盛京，或是姜偕。
可后來我才知道！
你母親是想替你外祖父，進京城來當質子的！
你外祖父三個兒子，怎么竟然要唯一的女兒進京了！
可你母親一直就是這樣的人，什么都替別人考慮，為什么不為自己想想！”
陸媽媽說著說著，嗚嗚地哭了起來！
良久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氣，語氣飄飄然：
“她要是嫁給北地的常山，現在一定很快活！
她喜歡的男人！
她喜歡的北地！
她喜歡的家人！
她該多快活！
可她有了你們，尤其是你弟弟，日日擔心他被你父親害了！”
陸媽媽神情癲狂，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她這是什么日子！那個姜燦還來找她說胡話！”
姜姒趕緊去捂住她的嘴，聲音太大了些！
而陸媽媽就隔著姜姒的手指繼續(xù)說：
“這一次我們都在，那個姜燦沒有落地好，可你母親，她苦啊，她再也受不住了！她喝了臻毒！”
陸媽媽渾身顫抖，狠狠攥著姜姒的手，滿眼都是淚水，狀若瘋癲：
“你知道臻毒有多疼嗎？
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力氣，才把你母親的手掰開嗎？
你知道她疼的把手指都捏斷了嗎？！”
陸媽媽嘶吼著，重復著最后一句話。
“你知道她疼的把手指都捏斷了嗎？！”
“你知道她疼的把手指都捏斷了嗎？！”
姜姒終于哭著尖叫：“陸媽媽你不要說了......”
陸媽媽似乎很滿意姜姒的反應。
“疼吧！我也這么疼，疼了4年！
你母親受不住了，我也受不住了！”
“陸媽媽！”姜姒和落英一起尖叫起來！
而陸媽媽惡劣的看著姜姒：“我本來是要守著這個秘密，替你們姐弟撐下去的！
呵呵，可你突然立起來了，可你非要問！那么，這個折磨就由你來受吧！”
陸媽媽說完就要往棺木上去磕，姜姒冰冷的手攔著了她！
陸媽媽順勢摸起姜姒的手：“大小姐以后多喝姜茶，呸！喝紅棗，喝枸杞，去他的姜，沒有一個好東西！”
姜姒失神地叫道：“陸媽媽！”
而陸媽媽終于愛憐地望著姜姒：“大小姐，陸媽媽對不起你，這4年來再也沒有好好疼你了！陸媽媽一疼你，就疼夫人！陸媽媽對不起你！”
姜姒已經哭的無法呼吸，陸媽媽就在此時，猛地掙脫了姜姒的手，一頭撞向了棺木！
頓時，血流如注！
姜姒尖叫到失聲“陸媽媽！”趕緊去扶陸媽媽，所幸，沒有大礙。
陸媽媽狠狠攥著姜姒的肩膀；“那個畜生！那個畜生！”
姜姒咬破了嘴唇，滿嘴都是血：“我不會放過那個畜生！姓姜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陸媽媽眼神發(fā)直，另一只手伸進了自己的懷里，掏出了一把匕首。
姜姒盯著，想知道這匕首有何特別之處，又看的緊張，生怕陸媽媽繼續(xù)想不開。
而陸媽媽疏忽就用匕首割破了手指。
姜姒就在這個瞬間明白！
這是她母親自盡的兇器，一把抹著臻毒的匕首！
就在這時，陸媽媽突然粗聲地尖叫起來！
姜姒趕緊奪下那把匕首，把自己的雙手塞進陸媽媽的手心，就讓她那樣攥??！
姜姒絕不會讓她如母親那般，疼地攥斷自己的手指！
而陸媽媽似乎是在憐惜姜姒，她死死地咬牙！死死地咬牙，流了一嘴的血，手指上便沒有那么用力。
終于，陸媽媽的手沒有了一點力氣。
姜姒所有的力量和疼痛，都往她的心口匯去！她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從陸媽媽的手中抽出手，一掌拍向一旁的棺材蓋。
木板寸寸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