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爺爺打小孩
白鷂鷹收劍回鞘,提著長劍走出酒肆,雙臂環(huán)胸,抱著自己的劍靠在墻上假寐,同時嚴禁任何準備到酒肆打酒的閑漢上門叨擾,酒肆里三方勢力聚頭,商議的可是大事。
此事若成,魔教更上一層樓,復國也有望。
就白鷂鷹所知,“黎明計劃”最終目的是從皇城司詔獄里救出一個人。
此人具體名姓不知,但絕對可以稱得上魔頭中的魔頭。
聽教中長老私底下閑談,這人乃是大周朝時期的人物,還是大周皇族,封號“夙王”。此人精謀算計,嗜血濫殺,當年因爭奪皇位失敗,被關(guān)入天牢,后新朝建立,又轉(zhuǎn)移進皇城司詔獄。
算算日子,距今已有三十多年,恐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大周已經(jīng)易幟。
酒肆里,眾人正在商議計劃中的最后一步。
雖然白鷂鷹不是制定計劃的人,也沒有資格知道全盤計劃的細枝末節(jié),但從這一個多月計劃的實施情況來看,她大概能窺見其全貌。
此計劃最關(guān)鍵的人物,便是采花大盜花公子。
花公子近年在江湖上聲名顯赫,惡行累累。
可不是他自己想平白無故地出頭,而是魔教長老團選中他作餌,不得已而為之。普通的魔教教眾,被皇城司抓住,一般會就地正法,根本不會關(guān)押進詔獄,多此一舉。
所以計劃必須保證花公子被抓到后,被送進詔獄,要不然前功盡棄。
于是,先得想辦法提高花公子的身價,然后再有殺云陽侯,殺方平一事。
殺了云陽侯,緊接著又殺了方平,二人當年一個為城門校尉,一個則是校尉下屬,二人接連被殺……皇城司想當然的以為,魔教是為了二十年前的事算舊賬,他們以為魔教是想殺當年離朝建立的功臣,以泄私憤。
但當年功臣可不止云陽侯一人,現(xiàn)如今在京城的功臣還多著呢。
誰也無法確定,死的下一個功臣是誰。
于是,花公子被抓到后,不會被就地正法。
皇城司身上的壓力很大,他們想從落網(wǎng)的花公子嘴里得知,魔教下一個要殺的目標是誰。
所以,花公子百分百會被押回詔獄。
由此,餌成功送進詔獄。
接下來,餌的作用便到盡頭,該他身上的“血蠶蠱”發(fā)揮作用,此蠱產(chǎn)自南疆某神秘部落,在世上極為罕見,幾百年才孕有一只。
此蠱無害,有利……血蠶蠱將在詔獄深處,找到被囚禁已久的夙王,夙王當年被打入大牢,全身經(jīng)脈被斷,一身功力盡廢,活著已經(jīng)是奇跡。血蠶蠱可以幫助夙王重鑄經(jīng)絡(luò),恢復元氣。
當然,眾人不指望血蠶蠱幫助夙王恢復到鼎盛時期,那需要相當久的時間,血蠶蠱只要幫他恢復到常人水平,能正常行走,說話即可,因為接下來逃出詔獄,離開京城的路還很長。
帶著一個廢人,根本走不遠。
計劃的最后一環(huán),那便是攻打詔獄,救出夙王……時間應(yīng)該就在這幾日。
……
酒肆中。
因門和窗戶都緊閉的緣故,屋子里的光線有些暗,只有初升的朝陽斜射進來的幾縷陽光。在陽光光束的照射下,可以清晰地看見無數(shù)灰塵顆粒漂浮在空中,毫無規(guī)則地運動著。
屋中三方勢力聚首。
此事由魔教牽頭主辦,但要想從防衛(wèi)嚴密,高手如云的皇城司詔獄中救出夙王,僅憑魔教一方勢力還遠遠辦不到,必須要找?guī)褪帧?p> 于是,半年前,魔教就在江湖上尋覓與南神醫(yī)齊名的北鬼手老前輩。
也是魔教開的報酬足夠誘惑,北鬼手才愿意現(xiàn)身。
除開北鬼手,還需要一個幫手,那便是皇城司的內(nèi)應(yīng)。
到時里應(yīng)外合,救出人的概率大一些。
這內(nèi)應(yīng)便是眼前這位戴面具的中年人,陸蕓并不知道這人的真實身份,魔教長老團也從未披露過此人身份。
但從剛才這人曲指而彈,真氣凝注,如此精妙的武功表現(xiàn)上可以看出,這人斷不可能是皇城司籍籍無名之輩,若用心調(diào)查,皇城司中的人擁有此武功的人,范圍一下子就縮小很多。
但陸蕓沒有興趣調(diào)查此人的真實身份,劃不來,也犯不上,更不關(guān)心。
陸蕓回身,從柜臺后的抽屜夾縫中取出幾張輿圖平鋪在一張酒桌上,并示意二人上前來看。
二人圍上來,陸蕓伸出蔥白手指,指著輿圖上面的幾個標識紅點說道:“三日后,我教藏在京城中的人馬,會在同一時間騷擾京中各處官衙,介時,皇城司聞訊,定會第一時間派人支援,待皇城司內(nèi)守備空虛之時,便要拜托閣下領(lǐng)路,幫我們將人帶出詔獄?!?p> 中年人抿抿唇角,看向陸蕓,直言道:“陸仙子,有句話我當直說,你們想救的人可被關(guān)押在詔獄最深處,普天之下,只有拿到陛下的圣旨,守衛(wèi)的人才會打開牢門……”
言外之意就是,他不可能一個人將夙王從地底深處帶出來。
“無妨,此事我們有想到,假圣旨早就備好,為了防止意外發(fā)生,那時,我會隨閣下一起下獄帶人出來?!?p> 魔教教主,陸仙子要親自下獄救人?
中年人怔了一下,內(nèi)心冒出一個可怕想法:
自己要不要來一個諜中諜,趁陸仙子下獄救人時,把她關(guān)進去,任她長出翅膀也不可能從地下飛出來。
這份功勞可是比天還要高,從陛下那里得來的獎賞,怕是比魔教應(yīng)允還要豐厚。
想想還有點小激動。
“好,我沒問題了?!敝心耆四﹃掳?,點點頭。
“要老夫做什么?”穿灰袍的北鬼手啞聲問道。
陸蕓抬起頭,直言不諱:“我教精英會在外圍牽制皇城司大批力量,但皇城司底蘊深厚,高手如云,四司使實力更是深不可測……前幾日青龍使又突然出關(guān),已晉升二品,我需要前輩幫我們牽制青龍使。”
北鬼手聞言,身子輕輕一晃,有些沒想皇城司內(nèi)竟然出現(xiàn)了一位半步宗師。
最近得到關(guān)于青龍使的消息,還是半年前她在桃花塢被眼前的女人重傷,命懸一刻,怎么如今就晉升二品了?
“有問題嗎?”陸蕓看向北鬼手。
“小事……”北鬼手口吻輕松,不在意道。
同為二品,但北鬼手早就躋身二品之列,打一個剛升級上來的,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
就像爺爺打小孩。
“青龍使的命門在腳底板?!敝心耆吮е约旱母觳玻蝗徽f道。
陸蕓和北鬼手同時偏頭,齊刷刷地看向他……這人定是皇城司高層,沒跑了,要不然不可能知道的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