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絕不是
這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宋健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黑貓,卻也不敢隨意鬧出動靜。
而那黑貓則將嘴里叼的東西往地上一扔,原來那黑貓叼著的是一小塊木板,樣子像是一塊木柴。
只見那黑貓爪子一抬,五根鋒利的爪子彈了出來,然后一只爪子按住木板,另一只爪子便在那小木板上抓撓起來。
因為這小黑貓的行為太過奇特,宋健心中也閃過了一絲懷疑,所以沒有走開,就這么蹲在陰影處看著小黑貓撓木頭。
但片刻之后宋健心中更加驚訝,只見那小黑貓抓撓片刻,一個歪歪扭扭的“我”字出現(xiàn)在小木板上。
宋健看到“我”字,一個猜想便隱隱出現(xiàn)在心頭,看看木板上的字,又看看在賣力刻字的小黑貓,眼神有些奇異。
片刻之后當(dāng)木片上出現(xiàn)“我、是、朱?!比齻€字以后,小黑貓有些懊惱的甩了甩爪子,然后似乎有些憤慨的抬頭看向宋健,“喵”的叫了一聲,仿佛再說:“這你還看不懂嗎?”
“千戶大人?”宋健試探著問道。
黑貓果然“喵”的一聲,然后傲然地點了點頭,那神態(tài)與朱含櫻如出一轍。
“千戶大人,你怎么變成這樣了?!彼谓∮行@訝的問道。
朱含櫻聞言低頭看了看小木片,然后抬起頭憤怒地瞪著宋健,嘴里“哈~”的一聲。
宋健頓時醒悟過來,在隨身的芥子袋中摸索片刻,掏出一疊紙和一些提前制作好的墨水。
“千戶大人,您用爪子沾了墨在紙上寫。”宋健將紙和墨遞到朱含櫻面前恭敬地說道。
似乎是貓的手并不是那么合適寫字,朱含櫻用了許久,連寫字帶畫畫幾乎要將那一沓子紙用完,才差不多將事情說清楚。
宋健坐在地上,背靠著身后的墻壁,眉頭緊緊地皺著,心中快速地思考著。
一個三流宗門,一個把持縣衙所有差人鄉(xiāng)勇的書吏,受傷的大祭司,一只突破五品修有神通的厲鬼。
似乎有些難辦啊……
“朱大人,這些人并不是我們可以匹敵的,我們應(yīng)該盡快聯(lián)系朝廷,想辦法將您變回來?!?p> 突然說話的宋健,將在一旁悠閑舔毛的朱含櫻嚇了一跳,趕忙放下爪子,正經(jīng)坐好搖了搖頭。
宋健以為她還是執(zhí)意要去尋找?guī)煾担侣?lián)系朝廷被強制送回京城,所以不肯,于是苦口婆心的勸道:“千戶大人,現(xiàn)在不是任性的時候,當(dāng)務(wù)之急便是解除您中的法術(shù)?!?p> “況且此處勢力盤根錯節(jié),這影靈觀在此地可以作威作福上面定然還有人相護。更何況那大祭司對您覬覦之心未必熄滅,若是出事可是會關(guān)系到國統(tǒng),這您也不在乎嗎?”
宋健此時說得急切,一心想要朱含櫻聯(lián)系手下,但朱含櫻卻只是歪頭看著宋健。
片刻之后朱含櫻用爪子蘸著墨汁在紙上寫道:“沒時間?!?p> “什么叫沒時間?!彼谓“欀碱^問道,同時心中升起一陣不祥的感覺。
“我的神智在消失?!敝旌瑱言俅螌懙?。
宋健見到這行字頓時沉默了下來,心中暗道一聲棘手,卻是心生退意。
只是再看向朱含櫻變作的黑貓時不知怎的心中突然閃過一絲不舍。
莫名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日在馬車上的一抹笑顏,隨即宋健便趕忙驅(qū)散了心中的畫面,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想道,我難道有受虐傾向?
而朱含櫻似乎也知道宋健此刻心生掙扎,但卻并沒有拿朝廷或者是神木上師來威脅利誘宋健,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等待他作出決定。
片刻之后宋健還是沒舍得就此放棄朱含櫻跑路,只是不斷在心中安慰自己,救朱含櫻是為了要找神木上師治病,是為了到京城享受榮華富貴,是為了抱大腿,絕不是因為別的什么。
定了定神,宋健輕聲問道:“大人,您之前說這瀘縣的書吏有操縱那厲鬼的能力,而且還是個凡人對嗎?”
朱含櫻聞言知道宋健下定論決心,微微點了點頭,眼神中透露出喜悅。
只聽宋健繼續(xù)說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現(xiàn)在便是最好的時機,請大人帶路,我們?nèi)フ夷菞顣??!?p> 朱含櫻叫了一聲,起身朝著一個方向走去,宋健跟著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回頭將那些有字的紙和墨還有最初的小木板都收進了芥子袋里。
朱含櫻帶著宋健來到了后院的那口井旁,也就是她發(fā)現(xiàn)的那個密道,但此時的井口再次被那個沉重的木頭蓋子蓋著。
原來宋健遍尋不見的楊德元在邢道士走后,因為害怕,便直接鉆進了密室中,躲了起來。
宋健看著沉重的井蓋,試著移動他,可是即便使出吃奶的勁,井蓋卻依舊紋絲不動。
又試了片刻,宋健放棄了徒手將井蓋移開的打算,但此刻也定然不適合用小鐵球?qū)⒕谡ㄩ_。
無奈之下宋健對著朱含櫻尷尬一笑,“大人,這井蓋如此沉重,我覺得那書吏一介凡人定然沒辦法把他推開再蓋好,應(yīng)該還有其他的通路可以下到您說的那個密室中?!?p> 朱含櫻聞言先是對宋健的孱弱表示嘆服,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然后搖了搖頭。
“大人可否帶我去他居住的房間一探?”宋健繼續(xù)說道。
朱含櫻輕輕叫了一聲,然后便引著宋健往縣衙后宅的西廳走去,那里便是平日楊德元休息辦公的地方。
宋健直接撬開門鎖,推門進去,然后便在屋內(nèi)仔仔細細地查找起來。
果然,在自己查找了一會之后宋健發(fā)現(xiàn)了線索。
這楊德元的房間可謂十分豪華,雕花的床榻,桌椅,全都用的名貴的木材,屋里還擺著各種古董瓷器,墻上掛著名人字畫,還擺了一面一人高的大鏡子,鏡框上鑲金嵌銀十分華貴。
但這鏡子旁靠著墻卻擺著一面高大厚重的五斗柜,這五斗柜用料做工十分普通,和其他家具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宋健圍著五斗柜仔細查看后發(fā)現(xiàn)這五斗柜旁的地板上有些輕微的劃痕,這劃痕不顯眼,但卻很有規(guī)律,一看便是因為經(jīng)常搬動五斗柜造成的。
輕輕撫過地上的痕跡,宋健對著蹲坐在一旁的朱含櫻輕輕擺了擺手,讓她讓開,隨后起身動五斗柜。
這五斗柜里面似乎是空的,十分輕便,即便宋健也很輕松地將其移開。
而五斗柜被移開后,一個被擋住的矮門出現(xiàn)在了兩人面前。
朱含櫻所變的黑貓輕盈一縱跳上五斗柜,看著矮門對著宋健“喵”地叫了一聲,仿佛在問,“接下來怎么辦?”
宋健看著矮門,舌頭輕輕舔過嘴角,臉上露出一絲壞笑,“我們得讓他自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