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叛國之人
在休養(yǎng)一段時間后，夏啟一行人重新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由于養(yǎng)傷時選擇了一個幾乎沒有外來人員的縣城，對于京城發(fā)生的一系列變故，一行人還是一概不知。
直到在距離京城不到百里的路上，夏啟看見一輛囚車由兩名身穿飛魚服的侍衛(wèi)看押著，這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人煙稀疏的北方顯得尤其突兀，夏啟內(nèi)心疑惑不解，這時候怎么還有押運囚犯的車輛從京城出來？
夏啟走上前去，攔住兩名小校，問道：“你們這是去哪里？”
兩名小校見來的人居然是失蹤依舊的夏啟夏指揮，有些驚訝，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問你們話呢？你們這是去哪？”
“回夏指揮的話，我們這是去南京?！?p> “囚車?yán)镅旱氖裁慈耍俊?p> “也不是什么大人物，督察員的一個都事而已，我們奉駱都督的命令把他押到南京?！?p> “駱都督？駱都督現(xiàn)在還安然無恙嗎？”想到駱養(yǎng)性現(xiàn)在還安在，夏啟有一些放心了。
“駱都督現(xiàn)在還好，只不過……”小校有一些欲言又止。
夏啟催促道：“只不過什么？別賣關(guān)子了。”
“只不過駱都督帶著大家投靠了大清國?！?p> “什么！”夏啟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駱大人投降了韃靼？”
見夏啟情緒有些激動，兩位小校感到有些害怕，不過還是補(bǔ)充道：“是啊，夏指揮，您如果想回京城找他還請三思，小的們還有差使就先不打擾您了?！?p> 說完兩名小校顧不得詢問夏啟這段時間到那里去了的好奇心，牽著囚車就要離開。
“等一下！”
夏啟制止了二人，說道：“讓我見一見這個囚犯?！?p> 二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如何是好，駱養(yǎng)性投了大清，那他們也算是跟著改換了門庭，這之前的上司的面子究竟是買還是不買呢？如果夏指揮又去投靠駱養(yǎng)性了，之后或許還是他們的上司，到時候因為此事追究起來二人的日子只怕不會好過。
在經(jīng)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以后，兩名小校還是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
夏啟打開了囚車的門，見到里面披頭散發(fā)，面目憔悴的犯人，黃新安也抬頭看了夏啟一眼，黃新安在京城的時候只是一員小小的七品官，自然不認(rèn)識堂堂鎮(zhèn)妖司的鎮(zhèn)撫使。
而夏啟現(xiàn)在連官服都沒有穿，黃新安也沒辦法判斷他是何許人。
夏啟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在京城擔(dān)任什么官職？犯了什么事？”
“回大人的話，在下是督察員的都事黃新安，因為頂撞了上司受罰。”
“你這位上司指的是誰？督察院的先生還是駱都督？”
“他們要投了大清國，我不同意，當(dāng)場和他們沖突起來，但我人小言微，不但沒有爭過他們，還被駱都督抓到詔獄了?！奔热粺o法判斷對方的身份，黃新安決定把駱養(yǎng)性其實是假意投降的事隱瞞下來，若是這人知道了實情，跑去向韃靼邀功，豈不是要壞了駱都督的大事？
“你說什么？你說你據(jù)理力爭，結(jié)果駱都督把你抓進(jìn)了詔獄。”夏啟不可思議的反問道。
“是啊，我身上的傷還是他拿鞭子抽的呢?！秉S新安全部以實情相告，眾目睽睽之下大家都看在了眼里，這樣說指定不會露出什么破綻。
“怎么會，怎么會呢？駱都督怎么會投敵呢？”夏啟恍惚的喃喃自語道，夏啟此時有一種信仰崩塌的感覺，一直以來他的覺得駱都督雖然有時有些死板，但對皇上肯定是忠心無二。他曾經(jīng)可是不念及師生情分，向皇上揭發(fā)了周延儒謊報軍情的罪惡行徑。
囚車?yán)^續(xù)行走在了趕赴南京的路上，夏啟回過神來，回去向朱由檢報告剛剛打探到的消息。
朱由檢聞言同樣大吃一驚，不可思議的問道：“駱金吾，他怎么會投靠韃靼呢？夏啟，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p> “啟稟陛下，千真萬確，既然如此，京城我們也回不去了。”
朱由檢一陣默然，事到如今，京城的死節(jié)之臣只怕早就在崇禎十七年三月十九日，大順軍破城的時候就已經(jīng)以身許國了吧，剩下的還不到兩個月便改換了兩次門庭。
侯巡建議道：“事到如今，我們可以先去南京再從長計議?！?p> “是啊，到了南京皇上可以召集各路藩王前來商量反攻京城的大計，現(xiàn)在我們就這么幾個人，去了京城也改變不了大局?！眲⒑驮８胶偷?。
朱由檢點頭道：“兩位卿家所言甚是，我們還是先去南京再做打算吧?！?p> “侯巡，劉和裕，勞煩你們二人先護(hù)著皇上和兩位公主，我想親自去一趟京城見駱大人一面?！?p> “夏指揮，你現(xiàn)在可別意氣用事，京城到處都是韃靼的士兵，你去了也什么也做不了啊！我們還是去了南京再說吧?！眲⒑驮褡璧?。
“我沒有想做什么，我只是想要親口聽聽駱大人怎么說，要是他命令韃靼兵把我抓起來，把我砍了頭我也認(rèn)了，我只想親耳聽聽他怎么說。”夏啟不甘心的說道。
“唉，夏愛卿你的心情朕也可以理解。”朱由檢曾經(jīng)也對駱養(yǎng)性的忠心深信不疑，現(xiàn)在聽到居然使他帶著大家投降的實在是難以置信。
“連同朕的意思一起傳達(dá)吧，朕對不起天下百姓，對不起文武百官，可是沒有那里對不起他吧?！?p> “夏指揮，我和你一起去?！?p> “我也和你一起去吧?！?p> 侯巡和劉和裕二人說道。
“不行，你們走了誰來保護(hù)皇上和二位公主。何況我一個人去進(jìn)退也方便?！?p> 二人不再執(zhí)意于跟著夏啟一起去京城，拱手道：“好兄弟，保重啊?！?p> “夏愛卿，一路保重啊。”
“陛下也請保重，我們之后還再保定府的客棧會面吧?！?p> “夏大人，一定要平安無事啊?！?p> “多謝公主殿下關(guān)心?！?p> 辭別了其他人，夏啟一個人繼續(xù)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
京城的轉(zhuǎn)變來的太過突然，他不能理解京城的官員，哪有向韃靼投降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