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嗝……云兄,你們不成啊……”謝安打著酒嗝看著酩酊大醉的兩人揶揄到?!褒R兄弟……你也是海……海量啊……”虬髯大漢,也就是謝安口中的李兄,斜靠在欄桿上,醉眼迷離,對著謝安不住地豎起大拇指,云落月則靜靜坐在一邊,垂下來的頭發(fā)遮住了他的半張臉,讓人看不清他的狀況。“哈哈……云兄……李兄……準(zhǔn)備倒立吧,哈哈哈……”謝安腳步迷離地走到房檐邊,伸手向下一指,“就從這開始吧……嗝……”忽然,謝安語氣一頓,卻是因?yàn)樗樦@一指看去,恰巧看見了一個伙計正在招待一個帶著兜帽的青衫客,而這青衫客牽著的,正是赤炎烏騅!
謝安眼神一凝,眼底瞬間恢復(fù)了一絲清明。現(xiàn)在情況還不明朗,貿(mào)然動手是為不智。只見他一邊暗運(yùn)內(nèi)力,將喝下去的酒水順著指尖悄悄排出,一邊繼續(xù)一臉醉態(tài)地招呼二人,“誒……李兄,你……不會…慫了吧?云兄,你遲遲不說話……裝睡可不行啊……”。他在房檐邊上邊說邊晃,忽然一個不注意,翻了下去!這一下引起了周圍食客的一眾驚呼。其實(shí)謝安這一翻是有講究的,醉酒之人如果跌下房,是頭朝下而后翻身墜地,但是謝安這一跌是側(cè)身橫著砸下去的,隨時可以調(diào)整姿態(tài),而且他從房檐上跌下的位置恰好是那個兜帽客的正上方,這一下正好可以試探一下兜帽客的深淺。
謝安橫身就準(zhǔn)備砸向兜帽客,可是在半空中身體一頓,剎那間他扭頭觀瞧,卻是云落月以一個倒掛的姿態(tài),抓住了謝安的腰帶,“齊兄弟,喝多了要小心啊……”只見他一個挺身,將謝安拖回二樓的房檐,緊接著一個倒卷簾也翻回了檐上。謝安心中驚詫:“這云落月如此身手,為何原來未曾聽過,究竟是何方神圣?”心中雖疑,可還是拱手“多謝云兄搭救,若非云兄,我今日恐怕要丟大人了?!薄褒R兄弟哪里話,我和李兄可是敗給你了呢,哈哈哈。不過齊兄,咱們習(xí)武之人,身雖醉心可不能醉啊,啊?哈哈哈……”云落月一副談笑風(fēng)生的模樣,在后面拋出了這么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讓謝安有些懵,只是盯著云落月炯炯有神的雙目,想要從中看出些什么?!褒R兄弟,云公子說的含蓄,我老李可是直腸子。要我說,你這一招醉翁之意不在酒實(shí)在拙劣,要是真砸實(shí)了,還不得給人家小閨女砸壞了啊?哈哈哈……”
“啊?小閨女?”謝安目瞪口呆地望著二人,“云兄李兄,你們說的什么意思???”“哈哈哈……齊兄弟你還裝什么,誰還看不出來你那一摔是假的,實(shí)則是為了去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恩,那小女子確實(shí)不錯,與你年齡也相配,你大大方方地去與人家交朋友嘛,何必用這等昏招?!崩钋瑩嶂M下的虬髯,翻著醉眼,似有幾分過來人的口吻。云落月也輕撫鼻尖,面帶笑容。謝安回過神來,“難道?”他猛地明悟,“原來剛才那個兜帽客是個女子?自己莫不是真的喝多了,竟沒看出來。不對,他倆怎么看出來的?”“李兄、云兄,你二人莫不是根本沒醉,裝出醉態(tài)故意讓我?”謝安覺得自己這個跟頭栽的有點(diǎn)沒面子,枉自己跟人家稱兄道弟,結(jié)果本事跟人家差了一截,臉上實(shí)在掛不住。
“齊兄弟莫要誤會,論喝酒的速度,我二人確實(shí)敗給你了,但是酒量嘛,恐怕你未必能贏過我們?!痹坡湓掠州p撫了一下鼻尖,微笑說道。謝安又是一愣,對啊,比的是誰先喝完,又不是誰先喝醉,看來自己真是喝多了,往后還要多多留意,要不然真遇到什么危險,恐怕是兇多吉少啊?!斑@……嗨……小弟真是喝多了,哈哈哈……”謝安尷尬一笑,將此事揭過?!岸?,時辰差不多了,我這掩月樓一月一次的拍賣會要開始了,怎么樣,湊湊熱鬧?”云落月含笑邀請二人。二人齊齊拱手說道“正有此意?!薄澳嵌豢上葴?zhǔn)備一下,等一會持此令牌,咱們會場見?!痹坡湓抡f著,取出兩塊金色令牌,上面刻著“甲一”二字。“一會到門口,只要取出令牌,自有人會帶你們到房間。齊兄弟,我會差人給你安排個房間,咱們投緣,李兄也住在我這,咱們好好樂一樂?!币膊坏戎x安多說,云落月就轉(zhuǎn)身吩咐人去落實(shí)了,謝安心中倒也沒有拒絕的意思,如今有了寶劍和寶馬的消息,師傅的老友也不忙見,先就眼下的情況調(diào)查一番吧。
云落月確實(shí)是個豪爽大氣的人,用謝安的話說,行走江湖也有幾年了,還從沒見過如此講究的房間。房間寬敞古樸,乍一看只覺得簡潔舒適,但這細(xì)細(xì)觀察之下才能發(fā)覺其中的非同凡響。且不說屋中做工精細(xì)的紅木家具,僅是這屋中燃的香料與床頭窗邊的云錦也可以看出這不是一般人住的起的房間。謝安收拾了一番,站在窗前,看著京都一片繁榮的盛景,眼中不禁涌起一絲迷茫,但很快,又被堅(jiān)毅所取代。這時,門外傳來李乾的聲音:“齊兄弟,準(zhǔn)備完了嘛,時間差不多了?!敝x安應(yīng)了一聲,與李乾一同向大廳走去。
謝安與李乾來到酒樓大廳,一個小伙計走到近前,躬身行禮“李大爺、齊公子,云公子吩咐我來帶你們?nèi)雸??!薄邦^前帶路。”李乾一捋虬髯,揮手道。小伙計將二人帶至一處隱秘所在,面前是一堵墻,乍看并無什么不妥,隨著小伙計以一個規(guī)律的節(jié)奏將墻上的一處燈盞轉(zhuǎn)動了幾下,石墻緩緩打開,露出了燈火通明的向下的石階通道。一時間,二人只覺得這通道金碧輝煌,與一般石階有所不同,連忙定睛觀瞧,只見通道四面上都刻有精美云紋,光芒便是從云紋之中發(fā)出。李乾大感詫異,“小兄弟,這云紋為什么會發(fā)光???”“嘿嘿,李大爺,這通道里的云紋都是用的火法鍍金后再鑲零碎寶石,所以這燈盞一照都是閃閃發(fā)光,莫說全京都,全國也就這一條?!被镉嬓χ卮?,面上也有幾分傲然之色。李乾和謝安心中大感吃驚,這樣的工藝,這樣的財力,這云公子到底是有著何等底蘊(yùn)?!澳慵以乒涌烧娌慌侣栋装 !薄袄畲鬆?,這條通道是專門為貴賓所打造,整個會場也就僅此一條,一年到頭也開放不了幾回,知之者甚少,您多慮了。倒是您二位確實(shí)有福氣,短短相識就得了公子的信任,了不起了不起?!毙』镉嬚f著又對二人拱了拱手。二人沒再說話,恐怕內(nèi)心之中也在思忖這小伙計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