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不喜歡欠人情
季鶴山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地離開,獨獨將季向晚排擠在外面。
所幸季向晚不在意。
她拎起大衣穿好,提上包,就準備離開。
“向晚。”季宏山溫和將她叫住,“你之前業(yè)務做得很不錯,我們再坐下來聊一聊吧?!?p> 他的妻子十分識趣,領(lǐng)著女兒就出了門。
季向晚挑挑眉,懶懶地靠在門上,并未坐在。
她雙腿修長,再踩上一雙高跟,俯視過去時,身高上就隱隱有種威懾力。
季宏山并不在意,輕輕晃著手中高腳杯,姿態(tài)放松許多:“我知道你是聰明人,那你應該明白,剛才在大哥和我說起安瑞克時,我是幫你做了隱瞞的,否則他如果知道是你建議我的秘書去候機廳會面,你覺得他會是什么表情?”
“所以呢?”季向晚抱起手臂,冷淡看著他,“我提出的建議,只能說明我給你爭取了一個機會,白天去談合作的是你,談失敗的也是你,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季宏山笑笑,并未因她的態(tài)度而氣惱:“是我談失敗的,可之所以會失敗,是因為封啟那小子見縫插針,給設(shè)計搶走的?!?p> 停頓一下,他提醒道:“在候機廳會面談生意,是臨時決定的,這件事我沒有透露給其他人,知道的只有我們幾個,你覺得自己逃得開關(guān)系嗎?”
季向晚皺皺眉,這一點她確實沒想到:“你什么意思?”
“不用這么警惕?!奔竞晟轿⑽⒁恍Γ拔覜]有要揭露你的意思,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剛才其實是幫了你的?!?p> “我不喜歡欠人情?!奔鞠蛲砭o繃的下頜線透著冷意,“說吧,什么要求?!?p> “我說過,你不需要這么緊張的?!奔竞晟綔睾偷溃澳慵热换氐郊炯?,以后我們就都是一家人了,你可是我的侄女?!?p> 季向晚心中冷笑。
她本來是抱著觀察試探的心思來赴家宴的,現(xiàn)在卻是季宏山主動挑明,這人比她所想的要有城府多了。
季宏山將果汁慢慢飲下,不疾不徐道:“對于安瑞克先生的合作,你怎么看?”
季向晚輕笑一聲:“剛才你大哥說得挺明白了,這不是我的職務范圍內(nèi)的事情,我不需要插手和關(guān)心?!?p> “都是一家人,何必這么生分呢。”季宏山搖搖頭,“其實大哥會這么著急和憤怒,是因為安瑞克身份不一般。他不僅是制藥業(yè)的大佬,更與國外某公爵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勢力深不可測?!?p> “我們鄴城這些企業(yè),如果沒人搭上他,那也就算了,可如果有人和這種大佬建立關(guān)系,那勢必影響其他家族……當然,蕭家另算?!?p> ……原來是這樣。
季向晚眼眸微微閃動。
如果是藥業(yè)大佬,那她還真有興趣。
不過在季宏山面前,她仍是仔細偽裝著,不置可否地周旋:“這樣的大佬,我可不敢想,也不是我能接觸的?!?p>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季宏山調(diào)侃道,“你從一個村姑爬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我相信你是有野心的人?!?p> “是嗎?我都不知道呢?!奔鞠蛲砺柭柤纾瑹o辜地眨了眨眼。
季宏山無奈笑笑,滿是長輩對晚輩的寵溺:“你呢,還是先回去好好想想吧,如果想清楚了,兩天后可以去參加海心筑的酒會,安瑞克在和封啟談成合約后,會在那一日派他的助理去和封啟碰面?!?p> 一口將果汁引進,他放下杯子起身,就離開了雅間。
季向晚眼眸漸漸變得銳利起來。
這樣的機會,她當然不會放過,可想到去了酒會就是被季宏山利用,心里就一陣不舒服。
扯著唇角譏諷一笑,她提一提肩上的包,就拉開門走出去。
一路來到地下車庫,季向晚尋找到自己的車坐上去,插入鑰匙發(fā)動。
結(jié)果,傳出一道奇怪“噗……”聲后,車身就定在原地紋絲不動了。
愣一愣,季向晚臉色黑沉下來。
咬著唇下車,她一眼就注意到癟下去的車胎,忍不住抬起高跟鞋輕踹了一下。
不用想,都知道是季晨曦的手筆。
“幼稚?!?p> 這繁華地帶,難道她不能打車回去嗎?
干脆舍棄車,季向晚就扭頭向外走去。
“季小姐真是時運不濟,這才沒過多久,車胎又被人戳破了?”
暗處忽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調(diào)侃。
季向晚厲眸掃過去,盯住緩慢現(xiàn)身的那道人影。
蕭逐邁著長腿走出,一身修身西裝襯得他長身如玉,氣質(zhì)絕倫。
走至季向晚附近,他往石柱上慵懶一靠,將手插入兜中。
“好久不見了?!笔捴疠p笑聲,眼里卻沒多少真誠,“季小姐真是大忙人,怕是都把我這個假男友給忘了吧?”
他咬重“假男友”三字時,眼眸里閃過惱人的暗芒。
季向晚只覺得他今晚說話陰陽怪氣的,一口一個“季小姐”讓人不適至極。
皺皺眉,她沒好氣道:“又讓蕭總看笑話了,怎么,很開心嗎?”
“開心,當然開心?!笔捴鸨〈匠镀鸬幕《葦U散幾分,神情散漫得很,“應酬累了出門,就看到季小姐這生動的臉,當然是一件開心的事。”
“那還真是我的榮幸?!奔鞠蛲碇S刺著,“既然都讓蕭總高興過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p> 扭開頭邁出步子,高跟鞋還未響兩聲,便陡然沒了聲響。
蕭逐一把扯住季向晚,將她壓向石柱,俯身無限近地拉近雙方距離:“你就沒什么想與我說的嗎?”
他近乎咬牙切齒的,深邃瞳孔中迸出些薄怒。
“蕭總想讓我和你說什么?”季向晚一陣莫名其妙,“我好像沒有任何招惹到你的地方吧?手上所做的生意,似乎也沒有礙到蕭總的財路。”
“你那天在酒會……”
蕭逐控制不住地開口,卻驀然停住,只將喉結(jié)滾一滾,眸中郁色又重幾分。
酒會?
什么酒會?
季向晚一腦門問好,愈發(fā)不解了。
對上她茫然無比的雙眼,蕭逐又是一陣氣,更多的卻是自嘲。
他在意這么久的事情,人家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這么多日的賭氣,像是場獨角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