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秘境傳說
龍彰佑默念一個(gè)口訣,兩指一鉤,龍政南手里的儲(chǔ)物袋,便到了他的手上。
松開袋口,從中取出火晶石端詳一番,確認(rèn)昨日有使用過的痕跡后,又清點(diǎn)了一圈袋子里的材料……
“這是什么?”
龍彰佑掏出一塊暗紫色的令牌,砸在了龍政南的額前,彈到了地上。
“父親,我,我錯(cuò)了。”
龍政南狼狽的用手按住額頭,鮮血一滴一滴的從指縫中漏出。
他從小就畏懼父親的怒火和母親的眼淚,知道唯有認(rèn)錯(cuò)的姿態(tài)放得越低,父親的怒火才能快速的消退。
“聽說你昨日是被姒小姐從茶棚上,撿回來的。一大早,你去碼頭做什么?”
不僅把祖?zhèn)鞯膬?chǔ)物袋,帶在身上。
還偷拿了城主府的秘境令牌!
龍彰佑止不住的怒氣在攀升,卻又顧忌著,這是在別人的家里,不能做得太過份。
見龍政南犟在那里,不回他的話。
他只好壓住火氣,跟主人家道別,然后擰起地上的不孝子,準(zhǔn)備離開。
“不,不,我不要跟你回去。你放手,我死也不會(huì)回去的。”
龍政南眼疾手快的抱住姒家六爺?shù)男⊥?,不肯松開。
身子還不停的在掙扎,想要擺脫他父親的魔爪。
嘴里,念念有詞。
道:“六叔救我,我不要跟他回去?;厝ィ忠P(guān)我祠堂,又不許我出門,更不許我去秘境……”
不去秘境,他這一生,就只能做個(gè)廢人了。
“松手?!?p> 龍彰佑額頭上的青筋直跳,手上的力氣,又加一分。
連帶著把姒六爺,也一并拽著往前挪了幾步。
“龍兄,龍兄,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小孩子不懂事,要不,你先坐下喝杯茶,降降火?”
姒六爺?shù)男⊥?,被龍政南摳出指印?p> 這么僵持下去,他和龍彰佑兩人沒事,龍政南的雙手可就要廢了!
龍彰佑被他這一提醒,不禁松了手勁,怒氣沖天的坐回原位。姒家六爺讓人重新拿了新的杯子,又親自替龍彰佑斟上熱茶,才蹲下身子。
小心翼翼的把龍政南的手指,一根根的從小腿上,扒拉下來。
“你說你這孩子,關(guān)禁閉就關(guān)禁閉唄!男孩子有幾個(gè)沒被父母罰過的,何苦傷了自己?!?p> “不,六叔,你幫幫我,我不要回去,你幫幫我,我若去不了秘境,我這輩子可就完了呀!”
龍政南整個(gè)人,撲在了姒六叔的身上,不敢看他的父親。
他寧可耍賴,他也不要跟他父親那個(gè)暴君回去。
“好好好!你先跟財(cái)叔回房上藥,我先跟你父親聊兩句。等你們父子兩,脾氣都消了,再坐下來好好談,可好?”
龍政南離開后,姒六爺面露苦色的望向龍彰佑。
怎知,龍彰佑的臉,比他還苦。
他當(dāng)然知道龍政南為何要闖秘境了,可那秘境危險(xiǎn)重重,煉魂之術(shù),豈是那么容易拿到手的!
“我自認(rèn)為,這么多年,從未虧欠他一分。哪怕他天生魂力不足,我也把城主之位預(yù)留給他。可,他怎就不死心呢!”
正值壯年的龍彰佑疲憊嘆息!
“少城主的心性,不比當(dāng)年的您差?!辨伊鶢?,悠悠開口。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
他家,又何嘗不是!
這堰城各家,都不易!
二十二年前的那場海難,重創(chuàng)的不止是姒家。
龍家受到的沖擊,不比姒家小。
當(dāng)年的他們,也才是剛到龍政南這個(gè)年紀(jì)。
同樣是重壓下,卻要扛起不屬于這個(gè)年紀(jì)的責(zé)任。
有人不堪重負(fù),被壓垮。
比如他大哥。
有人卻扛起了家族的基業(yè),與責(zé)任。
比如龍彰佑。
龍彰佑不僅扛起了龍家,也扛起了整個(gè)堰城。
這也是一向目中無人的姒家六爺,對龍彰佑以禮相待的原因,龍彰佑這二十幾年來為堰城的付出,不是三言兩語能概括的。
他最常掛在嘴邊的便是:堰城再也經(jīng)受不起,二十二年前那樣的海難了!這堰城的每一個(gè)百姓都很重要,誰都不能舍。
可,如今……
他卻要狠心舍棄他的兒子。
斷了他兒子唯一的盼頭。
“龍兄……”姒六爺欲言又止,最后只拍了拍龍彰佑的肩膀,闊步離開。
走到廳外,望著無云的蒼藍(lán),伸了個(gè)懶腰。
回頭道:“讓他在我這,暫住幾日吧。你不妨先回去忙公務(wù),出海之日,近在眼前。你帶他回去,恐怕分不出心來管教。不如先讓他在我這,冷靜冷靜?!?p> 末了,姒六爺還做了承諾:“我保證,出海之前,還你一個(gè)完好的兒子。在我眼皮子底下,他跑不了。”
龍城主被姒家六爺輕易打發(fā),不僅留下了城主府的少主,還得了龍家一車又一車的補(bǔ)償。
在別院重建方面,龍家又是出錢,又是出力,就連少城主也親自留在現(xiàn)場監(jiān)工。
這讓姒家別院,更是熱鬧。
少城主住在這里,城主夫人和城主府大小姐,少不得要前往探望。
生怕嬌貴的少主,受了委屈。
起先,城主夫人還只是充當(dāng)了龍城主的說客,希望龍政南能收一收他的大少爺脾氣,乖乖回家。
最好是能打消出海的念頭。
后來,城主夫人和城主府大小姐的來意,漸漸變了味。
“龍政南,你是沒有家嗎?”
“你不知道我家住哪?出了門,往左拐,進(jìn)了城,沿著最大的官道走到頭,那里就是我家,你有空可以多去坐坐。”
龍政南悠哉的靠進(jìn)椅背,一雙鳳眼,柔情似水的看著走向他的女子。
他的柔情,沒能迎來女子的青睞,女子反手折了一根灌木叢里的樹枝,擲了過來,堪堪從他耳邊擦身而過,釘在了他身后的椅背上。
“有,你還不回去。天天賴在我家混吃混喝,有意思嗎?”
送走今日最后一波的堰城世家小姐,折回院里的姒卿沄,終于崩不住了。
惡狠狠的,瞪向龍政南這個(gè)禍害。
眼看出海的日子,近在眼前,她卻要因?yàn)樗钠剖拢S趹?yīng)付前來拜訪的各家小姐,白白耽擱了多少修煉的時(shí)間。
“別那么大的火氣嘛!火旺傷肝?!?p> 龍政南見她氣呼呼的小臉,通紅可愛。本想戲言幾句,卻又被她眼中的怒火嚇退。
連忙收起臉上的嬉皮笑臉,討好道:“來,來,來,你先坐下。”
“嘗嘗這茶,這可是我姐從峖山,弄回來的好東西,味道還不錯(cuò),你一定會(huì)喜歡的?!?p> 送至佳人面前的熱茶,換來了佳人的一個(gè)冷眼,龍政南無奈,只好放回了桌上。
然后攤開左手掌心,肉痛的道:“吶!這可是我去年生辰得的金豆子,這下可全歸你了?!?p> 掌心里躺著的是一個(gè)圓溜的金老鼠,很是可愛。
這是去年龍政南生辰的時(shí)候,他外祖母找人特地給他打的。
十二顆金豆,每一顆都是按十二生肖精心雕刻。
整整一套,從生辰當(dāng)日,他故意在姒卿沄面前炫耀開始,金豆總是莫名其妙的變成賠罪禮,進(jìn)了姒卿沄的口袋。
“這個(gè)勉強(qiáng)。”
姒卿沄不客氣的把金豆拿走,可也沒忘記數(shù)落人。
“我說,你這么下去,也不是個(gè)辦法呀!不如,你就遂了你父親的愿得了,娶個(gè)美嬌娘,三年抱倆?!辈缓脝幔?p> “去什么秘境嘛!那個(gè)破秘境都開放了上千年了,也沒見誰在秘境里得到了武宗娘子的傳承,有沒有你要的煉魂術(shù),都是個(gè)定數(shù),你這是何必呢!”
何必去冒那個(gè)險(xiǎn)!
“你還小,你不懂。姻緣,姻緣,必須得跟心儀之人,才能美滿。就像當(dāng)年的武宗大人,到死都能得武宗夫人的不離不棄?!?p> “切!”姒卿沄嗤之以鼻。
武宗和他的仙家娘子的愛情故事,流傳已久。
可,姒卿沄卻不喜歡。
在她看來,武宗娘子那樣的感情,太極端。
傷人傷己。
“不許對先人不敬。”龍政南在姒卿沄的額頭上暴扣,惹來姒卿沄的怒目。
可他卻一點(diǎn)都不怕她。
他們兩個(gè)從小豆丁的時(shí)候,就一起在街上闖禍。
一個(gè)是自小被放養(yǎng)的城西姒家的小姐,天天回主家報(bào)道,路上基本屬于無人管教的狀態(tài)。
一個(gè)是城主府,出了名的廢材少爺。
城主夫婦自小對他身懷愧疚,覺得沒能給他一副好的體魄,是他們夫婦的錯(cuò)。
所以自小也不怎么約束他,只要他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兒,都由他去。
所以,臭味相投的兩個(gè)小豆丁,從小就一起穿街走巷,斗雞遛鳥,彼此熟得不能再熟。
只是,令姒卿沄沒想到的是,龍政南這個(gè)浪蕩子,竟然會(huì)是那樣的愛情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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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岢玫
(題外話:之前有章節(jié)提到過秘境的內(nèi)容,這里就不放在正文里再重復(fù)了,貼在題外話里吧! 相傳,離情秘境千年前,只是瓊海之上的一處荒島。是上一任的武宗和他的仙家娘子,避世隱居之地。 千年前武宗自知壽限將至,便勸妻子回歸仙界。 奈何,其妻對他情根深種,不愿與之分開。 在其死后,竟用秘術(shù)將其魂魄拘住,日夜錘煉。 異想天開的想將其煉作鬼修,長相廝守。 可惜事與愿違,煉魂之術(shù),何其苦,又怎是常人所能承受? 武宗只是一介凡夫,受不起煉魂之苦,終是生了怨恨。 最后,偷襲正在進(jìn)階的女修,雙雙落得魂飛魄散的凄慘下場。 千年前,秘境問世之時(shí),人們發(fā)現(xiàn)小島內(nèi)豎了一塊石碑,九尺長碑只刻了兩個(gè)血紅色的字體——離情。 自此,人們把小島稱之為離情島。 秘境,稱之為離情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