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
鳳遠抬眼看她:“不容于天,不容于地;不容于仙,不容于人;不容于妖,不容于魔,六界不容?!?p> 沐晚晚從他眼睛里捕捉到了一瞬間的情緒,她還沒來得及取分辨那是什么,鳳遠的目光又變得平靜無波。
沐晚晚問道:“那傅阮是怎么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
鳳遠想了想:“我只知道桑娘身死以后,鸞娘就瘋了。傅阮變成這樣,許是聽了什么邪術(shù),將桑娘的斷軀和自己的接到了一起。只是她到底是人,這么多年的修煉到頭來給了桑娘,至于永生怕是桑娘給她的。這傳聞中的鎮(zhèn)主也是傅阮,大抵是她與彩衣鎮(zhèn)有什么交易吧?!?p> 沐晚晚長久的嘆了一口氣:“如今傅阮已死,再有什么交易咱們也說不明白,不過她們的感情真是好啊?!?p> 鳳遠笑了笑:“確實。說到這里,忽然想起前世遇到過的一件事情。那是我成為不容君的三年后。在路過金州時,見有人賣東珠。還編了個故事,說這東珠是從一只蠶妖手里拿過來的,可憐蠶妖死在了蚌妖口下。可還是拖著殘軀想要將東珠拿回去送給自己的妻子。最后蠶妖的妻子死了,這東珠也流傳了下來。我記得那珠子叫‘連枝共?!?,象征堅貞不渝的愛情。我不信那,聽完只是笑了笑,那珠子如今也不知道流轉(zhuǎn)到了哪里?!?p> 沐晚晚看了鳳遠一眼,悄悄將自己的眼里的復(fù)雜掩下。
“可是,鳳遠,六百年你怎么解釋?”
鳳遠看向沐晚晚,嘴角突然流出血來。
沐晚晚神色一凜,當即問道:“怎么了?”
鳳遠淡定的將嘴邊鮮血擦凈,笑了笑:“不是什么大問題,和反噬一樣,天道的懲罰罷了。”他眼里有一絲抱歉:“抱歉,只能說這么多了,再說下去怕是天雷都要劈下來了?!?p> 沐晚晚見狀也不再多問了。
腦海里的茫茫見狀突然開口:“這副樣子怎么這么熟悉?好像見過似的?!?p> 承煙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隔音結(jié)界撤了的一霎那,天地間所有的聲音一涌而來。
沐晚晚擺了擺頭。
“宋姑娘,那時候是忘記姜某的名字了嗎?”
姜應(yīng)偲的聲音傳了進來。
“不是的,那時候感覺你的名字就在嘴邊,但是叫不出來?!?p> 宋竹君笑了笑。
沐晚晚也笑了:“沒想到他們兩個聊的挺好?!?p> 鳳遠輕咳一聲:“是啊?!?p> 兩人之間陷入了寂靜,卻沒有人覺得有哪里不妥。
沐晚晚裝作不經(jīng)意地開口:“你當時為什么會救桑娘,為什么會在桑娘的房間里坐一宿。”
鳳遠低頭,垂眸。
沐晚晚看了看他:“怎么?是不能說嗎?”
鳳遠抬頭,看進了沐晚晚的眼里。
“因為她的眼睛,太像一位故人了?!?p> 沐晚晚識趣的閉上了嘴,是什么樣的故人,能讓鳳遠如此念念不忘。
鳳遠不知道怎么開口。
本來讓他開口去說六百年前荒唐的自己,他都覺得抬不起頭,更何況如今這個問題。
他要怎么才能開口,說桑娘的眼睛像沐晚晚,那時候的他那么想念沐晚晚??墒撬麉s找不到沐晚晚,于是只能拉著桑娘,回憶了一晚上。
許是到底還是覺得有些尷尬,鳳遠此時咳嗽了幾聲,外面的宋竹君和姜應(yīng)偲當即就到了門口。
“晚晚,我可以進來嗎?”
沐晚晚看了一眼鳳遠蒼白的臉色:“可以?!?p> 宋竹君進來以后,沒有看鳳遠一眼,直直的就走向了沐晚晚。
姜應(yīng)偲見鳳遠臉色不好,當即開口:“鳳師兄,你果然是‘重傷在身’吶,既然如此,還是由我扶你回去吧。”
沐晚晚看了一眼姜應(yīng)偲終究還是沒忍住開了口:“姜師兄手下留情吧?!?p> 姜應(yīng)偲回頭看向沐晚晚的臉上,笑容都消失了一半,但還是開口道:“行,聽沐師妹的?!?p> 等姜應(yīng)偲將鳳遠扶走之后,宋竹君才開口:“就你心軟。不過,我三年前的氣還沒出好,他那傷不怎么要緊,就是全身的細碎傷口,現(xiàn)在又裂了,應(yīng)該不好受。反正不用藥也會長好,就讓他難受著吧?!?p> 沐晚晚心覺有些殘忍,但見到地上的碎瓷,低下了頭。
希望鳳遠沒事。
“竹君,那茶盞碎了。”
宋竹君看了一眼,嘆了口氣:“果然萬物之道是均衡,一報還一報?!?p> 沐晚晚看著正欲打掃碎瓷的宋竹君開口:“竹君,我過會兒可能會再次變成之前那樣子,你不要擔(dān)心?!?p> 宋竹君當即坐了回來:“可是哪里又不舒服了?!?p> 沐晚晚一笑:“告訴你了,不痛不癢,不會出事,放心?!?p> 宋竹君看向她:“我放不下心。”
沐晚晚伸手撫了撫宋竹君的手。
“好了,沒事的。我如今下不去床,這碎瓷勞煩你處理了?!?p> 這時姜應(yīng)偲將鳳遠送回去,又折返了回來。
“可還有什么我能幫忙的?”
宋竹君一見,當即開口:“勞煩你幫忙將地上的碎瓷打掃一下?!?p> 姜應(yīng)偲這話一聽,低頭一看。
果然見到了矮桌旁的碎瓷,當即蹲下就開始用手撿了。
宋竹君還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沐晚晚,沐晚晚卻隱隱覺得困了。
“嘶?!?p> 姜應(yīng)偲一聲痛呼過后,當即將手指放進了嘴里。
宋竹君聽到聲音轉(zhuǎn)頭,就看見姜應(yīng)偲用來裝碎瓷的手帕上沾著血。
當即起身,走到了姜應(yīng)偲身邊。
“伸手,我看?!?p> 姜應(yīng)偲那敢說話,乖乖伸出了自己的手。
宋竹君見狀,一邊拿出藥水清洗,一邊開口念叨。
“你們偌大的太衍宮,就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那個渾身血洞躺在床上,另一個如今渾身傷口,你也很好,打掃個碎瓷片也能將手割得流血。這便也罷了,你不用水洗洗,就直接往嘴里喂。不說地上灰塵有多少,就是萬一傷口上有那么一丁點碎瓷,割到舌頭,割到喉嚨怎么辦?你們太衍宮,就沒有那種用除塵訣清潔不了的東西存在嗎?怎么一個個都這么不能自理?”
姜應(yīng)偲聽出宋竹君的情緒激動,但也是出于關(guān)心,低頭囁喏道:“我年少時倒是挺擅長這些,但在太衍宮這么多年從來只知道練劍,其他的都沒怎么做過。到底還是生疏了,如今事出突然,竟一瞬不知該怎么辦了。倒真如姑娘所說,不能自理?!?p> 宋竹君見他這樣也不好再說什么。
畢竟姜應(yīng)偲認錯認得太真誠了。
沐晚晚這時,只是微微一笑,就再次陷入了夢中。
樓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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