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照顧好自己…”秋夜花隱約聽見一個聲音說。隨后便是頭頂上傳來的溫暖—一如十年前的感覺。她看不清四周,只是冰冷的空氣讓人不適,除了他摸頭的時候能夠有那么一絲安心。
她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些什么,但喉嚨一陣發(fā)澀。那個人收回手,遠去的腳步夾雜著他哼著的無名曲調,幼稚卻有些悲涼。
“馮崖!不要走!”秋夜花終于想起了他,那是她的養(yǎng)父,也是她的父親。四周的黑暗也褪色般消失,只有她頹然的跪坐原地,想追上去卻無力。
……
大腦中的刺痛如同重錘般一下一下的砸在脆弱的神經上,秋夜花費勁的睜開眼睛。
“哦喲,你醒啦?”眼前赫然是洛水云那張欠欠的臉,“手術很成功,你以后就是個男孩子了!”
秋夜花下意識地給了他一拳,
“bang!”完美命中左眼眶。
洛水云吃痛,忙不迭的跳開,“靠,我好心照顧你,不感謝就算了,你居然還打我?!”
雪娜小姐適時推開房門,抬手間一個暴栗砸在洛水云頭頂。
“下去幫主教打飯去?!毖┠葞е竦臍庀⒍鴣恚购茏屓税残?。
“好些了嗎?”她將手里的托盤放在一邊的柜子上——煎蛋三明治和牛奶,不甚豐盛。
秋夜花卻只是發(fā)呆,盯著天窗傾斜下來的陽光。
“馮崖呢?”她愣愣的來了一句,整個人仿佛還沉浸在夢中。
“抱歉,我們并沒有發(fā)現其他人活動的蹤跡,而你也是在罪者手里被發(fā)現的。”雪娜盯著秋夜花,藍色的瞳孔里有一絲惋惜。
“不過…”欲言又止。
秋夜花終于回過神來,轉頭看著雪娜小姐。
“那群罪者似乎早有預謀的樣子,不過嘛,這里是教堂西城區(qū)的Z3支部,他們還沒那個膽子?!彼{眼睛的家伙嘴角微微上揚。
她只是點點頭,眼神也暗了些許,“嗯,打擾了?!?p> 當時在實驗室時,那股讓人顫抖的危機感絕不會錯,不過如果自己都逃出來了,那么馮崖一定也逃走了吧?
嗯,一定是這樣,就像以前在游樂場找不到自己先回家一樣。
“雪娜姐姐,主教說有事找你,還說什么時間不夠了?!甭逅拼┲鴩梗弥佺P,活脫脫一副家庭婦男的樣子。
關鍵是圍裙還是粉色的!洛水云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甚至都變得帥了幾分。
“好,知道了?!毖┠入S意應了幾句,“那么,秋小姐,好好吃飯哦?!闭f完擠了下眼睛,露出狡黠的笑來。
秋夜花仍在為了馮崖的事發(fā)愣,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嗯…不對,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不解之物又多一項。
……
什么(???.???)????你問我洛水云為什么還在這?
其實是據說新城規(guī)劃要改建西城區(qū)的貧民窟。反正那幫資本家就沒拿他們當人看,就連城管大隊都來鎮(zhèn)壓罪者了…
……
話說韓達。
這位小配角正盯著手環(huán)提示。
“你已開通升級業(yè)務,99%”
“100%…業(yè)務完成,祝您生活愉快,方舟科技為您效勞?!?p> “呼…”韓達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放松的躺在床上。
“nnd,這東西也太貴了吧…要不是飛樂瑞非讓我弄,這么一大筆錢拿來干啥不香?”
韓達又想起了飛樂瑞,一個一頭金發(fā)的猥瑣家伙。
“還惹了洛水云那條瘋狗……嘖,上次被他打斷的腿又有點疼,不過也把他一只手打成骨裂,值了?!?p> 這時,手環(huán)微微震動,是飛樂瑞。
“hello,我的朋友,最近怎么樣?”那個家伙特有的尖銳嗓音響起,讓人很不舒服。
韓達對他沒一點好臉色,“不怎樣,不過你還是一樣猥瑣?!?p> “哈哈,哪里的話,我飛樂瑞一直是你最忠實的朋友啊,不過那個交易……”
用屁股想也知道飛樂瑞騙鬼呢,聽了這話韓達整個人都緊緊繃住,以免自己控制不住宰掉他。
韓達的手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白,試圖從緊咬的牙關里擠出字來,“是啊,忠實?!?p> 要不是他飛樂瑞,韓達現在還在上城,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到西城區(qū)來,也許還在溫和的日光下聽父親彈的鋼琴,也許還是母親的膝前玩耍的小孩子。
他再沒興趣聽飛樂瑞扯皮,只聽見零星的幾句話,什么合同,貨物之類的。
掛掉通信信道,韓達在廚房倒了杯“莫里哀”酒,辛辣苦澀的味道讓他的怒氣消衍了不少。
再次鏈接和飛樂瑞的通信。
“飛樂瑞,交易成交?!?p> 當他說出這句話時,本來憤怒的韓達卻意外的冷靜。
“哦…哦哦!我的朋友,你終于還是想通了嗎,我早就告訴你這是個好事…華國話是怎么說來著?對,好差事!嘿嘿…”
“你可以閉嘴了,魂淡。”
聽了這話飛樂瑞并不生氣,只是一笑,“別這么暴躁嘛,做得好的話,甚至能恢復你原來的地位哦,吼吼?!?p> 韓達沉默了一會兒,“盡快吧?!?p> ……
另一邊,洛水云正在給蜂擁而至的人群分發(fā)食物,粉色的圍裙很是惹眼。
“喂喂喂,別急別急好嘛!”洛水云手里的飯勺在桶沿上打出不一樣的節(jié)奏。
在施粥的半小時里,洛水云經歷了五次暴亂,
十一次搶勺,
還有…
三次咸豬手。
洛水云:“這提莫什么鬼啊,口味這么重的???”
無能狂怒.jpg
“洛水云,飯打完了就過來陪孩子們玩一會兒吧?!敝鹘炭闯鰜砺逅频幕艁y,笑著說道。
“就來就來!”
洛水云也沒什么回家的想法,反正家里也沒什么人,不如教堂,還能陪孩子們說說話。
把孩子交給洛水云后,卡爾文主教徑直走到懺悔室內。
“時間差不多了,雪娜?!鄙窀高f給她一個黑色的信封,“精神同調測試,還有兩個月的時間?!?p> 雪娜只是點點頭,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選擇權在你,我想你媽媽也會很支持你的?!鄙窀傅穆曇舨辉诤吞@,反倒有些沙啞。
“媽媽……嗎?”
卡爾文拍拍她的肩膀,再沒說話,和來時一樣徑直走出懺悔室。
……
蘇木掐住某個少年的脖子,隨意丟棄在手術臺上,銀白色的金屬讓他的皮膚更顯蒼白。如果馮崖在,那么一眼就能認出這個人------正是照片里的少年。
“嗯,不錯不錯,作為實驗體的你可是第一個活過加速階段的人啊?!?p> 看著面前因為疼痛而微微抽搐的身體,蘇木滿意的笑笑。
突然間他似乎想起來什么,“既然你這么努力,那就給你放個假,等我找到新的玩具再繼續(xù)吧?!?p> “乖乖躺好,我要插進來了哦~”說完便哼著歌,順手給少年戴好儀器。
實驗室的門輕輕開合,其中只有一具破爛的身體,微微鼓動的胸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麻木的聲帶發(fā)出“呼哧”的呼吸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