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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燼語

第二章 藍色星球

山海燼語 偏執(zhí)的一 9194 2025-03-18 15:07:21

  悠悠千古歲月輪轉(zhuǎn),天道渺渺不可追尋。物換星移指掌間,星河流轉(zhuǎn)眨眼逝。

  “天地之間生陰陽,陰陽交會而成風(fēng),別看這風(fēng)只是輕撫流轉(zhuǎn),卻是這天地間產(chǎn)生的第一種能量。其輕如薄紗拂面,其重如萬劫壓頂?!币宦曈挠闹袅鬓D(zhuǎn)而來,“你們可知這天地間的第一縷風(fēng)起之于何?”

  “父神,您說,這風(fēng)是天地初分之時產(chǎn)生的第一種能量,那豈不就是由盤古大神所創(chuàng)造?盤古分了天地乃至于有風(fēng)?!?p>  “你有如此想法確實不錯,然而盤古大神雖貴為這宇宙之內(nèi)的第一座神邸,但是并無變化之本事,唯有一力之長。而燭龍大神所掌時空之力也并無風(fēng)。風(fēng)至天地之初便隨規(guī)則之力,遍布寰宇而無誕生任何意志。要知其后所生信仰之力況且誕生了太一大神,神風(fēng)至今卻無任何凝聚之象??芍P古雖只一力之長,但燭龍卻無法奈何盤古半分,太一雖掌諸多妙化,卻也不能撼動燭龍絲毫。雜以多而不如專以精。以神風(fēng)之能,若誕生意志,其威能只怕不在盤古之下?!?p>  “孩兒受教了,但這漫天星斗,諸天神佛與您所求之道似乎大相庭徑。難道是他們不明白此中深意嗎?”

  “雖說這漫天星斗諸天神佛生命悠長,然而終有盡時。一開始大抵上都能一心求道有所寸進,然而天道不可求,漫漫歲月如燭火生滅,燭火初燃確實高頭猛進驅(qū)散黑暗,然油燈枯竭之時猛然發(fā)現(xiàn)焰不及初始之高,火不復(fù)起始之明,閃爍搖曳明滅不定,如此之下難免心神激蕩。窮則生變,于是一改求道之心,轉(zhuǎn)而求術(shù)之明。術(shù)之一道一開始便能高歌猛進,于是那些停滯不前者大多道心不穩(wěn)之下初嘗術(shù)之甜頭,便無法自拔。術(shù)之道可傳承,前人所留,后人可悟,不像大道,飄渺無蹤,不可言語,一切皆為自悟。生命有盡而大道之路遙遙無期,不可追尋,于是這天底下大抵上都拋棄了進悟大道之路,轉(zhuǎn)而求術(shù)之傳承。然而我發(fā)現(xiàn)術(shù)雖精妙,卻似乎與大道背道而馳,大道所求在于精益求精,如獨木之橋別無所依。而術(shù)之道龐雜繁瑣,在于觸類旁通,包羅萬象無所不通。為父自認天資不慧,而術(shù)之道過于龐雜,恐怕終其一生都在借鑒前人之道而無有新進。那我這一生豈不是毫無意義可言?與其在術(shù)之道上無所新進不如在大道上摸爬滾打,哪怕摔得渾身是傷也是我自己所得。我這一生啊,終究不會是光彩奪目的,但我卻依舊想要貫徹自己所選的道,碌碌無為便讓他碌碌無為吧。心之所向,道之所引,無愧于心,無咎于道,雖千萬人吾往矣,九死而不悔。這便是我心中所求之道。”

  “若是此一生所求當真無所寸進,豈不是碌碌無為,枉此一生?星漢燦爛日新月異,只困于當下,掙扎求存,日后回首,會不會悔不當初?”

  “若無法堅定道心,為外物所擾,便不應(yīng)求大道,無所進便轉(zhuǎn)而求其他,豈非朝三暮四?若一事不成哪怕做千百萬事,又如何?無非就是做的多而已。在我看來一事無成而做千百事,才真是枉費此生。哪怕千萬年悟道而一朝成,便不枉了。吾所求為一,始于一而終于一,有所成此一為一,無所成,此一仍為一。成與不成皆為一,區(qū)別是成后皆知我為一,不成皆知我所求為一。我無論何種結(jié)局,天下皆知一,那我所求之道便成了。不怕不成一,只怕無人知我為何一?!?p>  冷雨狂風(fēng)長夜催,鸞鳥歸來無枝憑,那便展翅破風(fēng)雨,若有幸,待天晴,定叫天下共和鳴。一粒種子悄悄的在心里發(fā)芽“父神,我定會叫天下知其一,乃是父神之一?!睆娙绦闹屑な?,不由脫口而出。

  “糊涂,此一為我吾所求之道,知與不知,吾之道皆為一,知者自知,不知者所求二三,知不知一,所求皆為二三,不知者知之也枉然。你也應(yīng)該有自己的道,選擇自己的道,切不可為他人所左右,哪怕此人為我,也是誤人子弟?!?p>  心中雖不以為然,口中卻畢恭畢敬:“孩兒知曉了,定不負父神所托。”

  不知不覺夕陽西下,狂風(fēng)將起,風(fēng)沙漫天。此時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背對夕陽,疾馳而來。雖看不清面貌,但看到那標志性的大腦袋,便知是何人造訪。

  “大頭叔,長夜將至,狂風(fēng)乍起,您怎么趕在這檔口過來,這黃土星上無憑無靠,您這瘦胳膊瘦腿的大腦袋,可別等會隨風(fēng)走了?!?p>  “嘿,你這小崽子,就知道調(diào)侃你大頭叔,這無憑無靠的黃土星,還不是你家老頭造的,想當初這里可是怪石嶙峋,處處高山峻嶺,愣是被你家老頭一拳拳捶成這松散模樣。我最近可聽說了,貪狼星域和獅子星域正打的不可開交啊。你家老頭子明明是正統(tǒng)的燭龍后裔,卻偏偏學(xué)盤古,一尾化兩腳,搞得人家貪狼星域不擔(dān)待,獅子星域不接納,獨個而跑來這偏遠旮旯里求大道。怎滴盤古大道是道,燭龍大道就不是道了?要我說你家老頭就是固執(zhí),頑固不化的那種?!?p>  “大頭叔,您還是好好搗鼓搗鼓你的廢銅爛鐵吧,父神他那是心無旁鷺,一心求道。”

  “什么廢鐵爛鐵,那是器械!器械!懂嗎?你以為我愿意啊,你看我這四肢不綽的,只留下個大腦袋,只能弄點外在的幫助自己了,不然只怕生活都困難。我要是能和你家老頭一樣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演化無窮這份能耐,就不會舍近求遠的去求大道。貪狼星域現(xiàn)在群龍無首的,內(nèi)里鬧得不可開交,外面獅子星域也步步緊逼,你家老頭怎么也說是正統(tǒng)之一啊,不回去主持局面?”

  “父神說過了,若是燭龍后裔這份能耐都沒有,被人家獅子星域打的抱頭鼠竄,也只能說明他們一開始就走錯了路,既然他們不聽勸,一意孤行,那父神回去也毫無辦法,各安天命吧。”

  “要我說就覺得你父神能求得大道呢,如此大家大業(yè)不顧還能心無旁鷺,他不得道誰得道?”

  “您這火急火燎的趁夜而來,不會只是為了說這些的吧?!?p>  “嘿,要我說還得是你小子能說話,你瞧我這張嘴,求人辦事還沒開口就得罪人了,要是你家老頭子,指不定就閉門羹了?!?p>  “父神也沒那么小氣,您也知道父神就那脾氣,兩耳不問窗外事,一心只想求道,一門心思的閉關(guān)修煉,這些年要不是您一直陪著我,我可能兩句話都說不利索。大頭叔什么事您說吧,能幫絕不推辭?!?p>  “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我最近觀測到一顆大冰塊在宇宙之間游蕩,似乎是無主之物,你也知道,我那顆星金屬么,各種各樣,水卻沒用丁點,我想把那顆大冰塊化為己用,你也知道以我的能力牽引是牽引的過來的,但若是要接下那么大塊冰,估計得星毀道亡了。所以看看你們能不能想想辦法把那塊冰給接下來,到時候有了水汽的加持我那顆小鐵星說不定就是另外一番氣象了?!?p>  “原來您打著這主意啊,那可不是小家伙啊,那一塊可不比你的小鐵星小,大頭叔,你吞的下嗎?”

  “水無常行嘛,冰雖然大,但如果變成了水,只要有深度,那不是多少都裝的下?”

  “所以大頭叔的意思是您把冰引過來,我將之化成水咯?”

  “嘿嘿,你們一族不是最通曉變化嗎?那創(chuàng)造變化萬千的太一,還是你們家的弟子呢!”

  “行行行,您瞧著辦吧,這點事情就不用勞煩父神大人了,我?guī)湍统?。不知何時啟程???”

  “我已經(jīng)著手牽引了,只要你答應(yīng)下來,即刻啟程,隨時啟動!”

  “大頭叔,您早打著算盤呢,那就出發(fā)吧,我去告知一下父神,稍等片刻。”

  靜謐星空無聲無息,仿佛亙古不變,卻又瞬息萬變,于細微處靜寂無聲,然而整體卻又在不斷的膨脹擴張,天生便似矛盾的結(jié)合體,似那光暗處處對立卻又處處糾纏不休,動靜之間似是匪夷所思卻又合乎情理。無論于何時何處看,總覺得似是而非,處處皆類同,處處皆不同。

  遠處一顆巨大的冰塊在虛空之中盤桓運轉(zhuǎn),無規(guī)無則沒有目的。不知起之于何,但今個兒卻要為我所用了。被稱呼為大頭叔的家伙,置身于一堆機械之中,雖然肉體孱弱無法承受宇宙之間的規(guī)則之力,但是卻不妨礙他于星空中穿梭,這種誕生之初就異常孱弱的種族非但沒有湮滅于這危機四伏的世界,反而靠著巨大的腦袋在飛速的適應(yīng)著一切,依仗不斷的傳承進化以肉眼可見的變化,比那些出生就異常強壯的生物,以更完美的方式適應(yīng)著一切。就像一處流水,柔弱無力,卻可存于任何地方,溫度高了我便成水汽,溫度低了就結(jié)冰,有縫隙處填縫隙,無縫隙處自流淌,誰都能改變我的形狀,誰都改變不了我的性狀,瞧著似乎誰都能捏一把,實際上似乎誰都又捏不住,就像這世界,矛盾的合乎情理。

  “裝置準備就緒,進入倒計時啟動”一串冰冷的機械聲傳來,一些繁瑣的機械在有條不紊的運作著,在倒計時結(jié)束之后,將那塊巨大的冰塊往一顆星球緩緩?fù)苿又?,“預(yù)計于三分鐘后步入同軌”在經(jīng)過一系列精密的運轉(zhuǎn)計算后,那串機械聲給出了最后的時間。

  “以前聽聞你說,水乃生命之源,其溫潤則孕萬物,其沸騰百者不存一。其柔弱萬物可改其形,其堅硬萬斤之力莫開之。最神奇的是其散布于天地之間,萬物以其為載體互惠互利,創(chuàng)造無限生機,欣欣向榮,萬物生長。每提及于此心向往之,不曾想今日竟真能得窺全貌,善哉善哉,大善也?!?p>  正說著間,那巨大的冰塊被引力捕獲。意念所及,那冰塊前段逐步分化,巨大的水幕張開,遠遠看去猶如一個溫柔的母親正張開雙臂,輕輕的擁抱向自己的孩子。

  正在此時異變陡起,一股輕微的波動自遠方襲來,所過之處那縹緲不可追尋的天意仿佛都在雀躍起來,而此時靈魂深處卻產(chǎn)生了莫名的悸動。那股波動猶如一陣清風(fēng)拂過身體,并沒有產(chǎn)生任何影響,只是那平時予取予求的天地之力不再聽從指揮。當日燭龍消失,天道遍及與宇宙之間,燭龍后裔越是血脈純粹者,操控天道之力越是如臂指使,而這一股波動直接剝奪了操控權(quán)。與其說是剝奪不如說是天道仿佛迎回了自己的真正主人,正在整裝待發(fā),那股波動正是天道在飛速的在傳播信息,那信息只有兩個字——“主人”。

  而此時那巨大冰塊正在引力的加持下,前一秒還如母親般溫柔的冰塊此時猶如降世魔神,帶著強大的毀滅氣息不斷加速逼近?!霸趺椿厥??出了什么事情嗎?”大頭叔焦急的聲音將短暫失神的自己拉回?!拔乙膊恢?,只是我無法操縱他們了,你別急,我再試試。集中意念,化,化,化!”終于在強行的努力下,冰塊前段化開了一點點,但是僅僅只是一點便讓自己處于虛脫一般都無力狀態(tài),再難提起精神。然而那化開的一點不咎與杯水車薪?!安?,不行,要再努力”自言自語中,再次強打起精神,一點點豆大的汗珠從鼻尖劃落,一股腥甜在喉頭再難壓抑,隨著一口鮮血噴出,一股強大的意念包覆在冰塊頂端,將冰化開,只是眼皮越來越沉重。一股絕望的不字在心底咆哮著,只是再也無法到達喉頭,掩埋在心底,失去意識前,只輕輕的冒出了兩個字“父親”。隨著陷入昏迷,那股意念陡然消散,巨大的冰塊并沒有因為這輕輕的一阻而減速,反而更快的向前沖去。

  一抹金光破空而來,“有趣有趣,竟然能虎口拔牙,在我眼皮底下,將我的力量強行控制,太一啊,妄你修行如此之久,竟然還不如一個不足百歲的小朋友?!彪S后看了一眼那被冰塊不斷逼近的星球再次緩緩開口道:“一個如此孱弱的種族,不依靠任何術(shù)法,依仗著局限的認知性,竟然到達了機械文明,真是別開生面啊?!薄盎胤A主上,他是您的血脈延續(xù),只是到他這一代血脈之力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愈發(fā)濃厚,確是意外,也就您的子孫才能在您口里拔牙,這并不意外。若真是對上我,怕只是一瞬間我就有一萬種方法讓他回歸與您?!币坏郎碛肮Ь吹牧⑴c一旁,只是語氣中充滿著自傲?!班牛矊?。你不是我,不明白我的感受,可以理解。你若是經(jīng)歷了我所經(jīng)歷的一切,你便會懂了。這就好比那個大腦袋的螻蟻,能控制你的手指一樣,簡直不可思議。”說著一臉促狹的看著太一“會有那么一天,你會知道的?!闭f完轉(zhuǎn)頭對著虛空處說到:“如果拯救他們的代價是你的生命,你還會義無反顧嗎?”說完一道黑光從陷入沉思的太一身旁一閃而過,那句話也堪堪映入他的腦中。來不及多思考便一踏虛空,沖向那個巨大的冰塊。

  一直以來,他便覺得宇宙的生命都是平等的,并不能因為自身的強大,而漠視其他弱小生命。這與那群自詡為燭龍后裔的家伙們格格不入。他們是燭龍誕生的伴生品,因為燭龍破碎虛空,入玄牝之門。這片天地也成了無主之地。導(dǎo)致他們這些伴生品產(chǎn)生了意識,并天生對這片天地有著強大的親和力,依靠著這份親和力他們飛速的成長壯大,以至于他們漸漸的產(chǎn)生了是這片天地主宰的想法。不斷的在弱小的種族面前展示著自己的強大,在短期內(nèi)迅速擴張著自己的版圖,直到他們踢到了鐵板,獅子星域的原住民,盤古后裔。盤古后裔擁有強大的個體力量,任何術(shù)法在他們面前毫無用處,他們只是以強大的力量和驚人的速度,握起拳頭便將那群狂妄自大的侵略者打的抱頭鼠竄。將侵略者趕出獅子星域后,盤古后裔們并沒有趕盡殺絕,崇尚和平的他們只是守護著屬于自己樂園。而折戟沉沙的燭龍后裔也并未消散著他們的野心,終于在有心之士的發(fā)掘下,他們知曉了盤古族的唯一弱點——規(guī)則之力。正是當初盤古一斧破開混沌,在爆炸的規(guī)則之力下行銷骨化,這便是契機。終于在某次巧合之下,他們發(fā)現(xiàn)蘊含著規(guī)則之力的盤古斧碎片,在復(fù)雜的術(shù)式激發(fā)下,其所蘊含的規(guī)則之力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便可破開盤古族那可抵御任何術(shù)法威力的皮膚。于是燭龍后裔們歷盡千辛收集盤古斧碎片,將那把本屬于創(chuàng)世神的創(chuàng)世神兵對準了他的后裔。于是可笑的一幕便誕生了。創(chuàng)世神創(chuàng)造了他們,他們反過來用創(chuàng)世神的武器來屠戮他的后人,以滿足他們?nèi)找媾蛎浀囊靶摹?p>  而他,一個純粹的燭龍后裔,盡管有心卻無力抵抗眾多的野心。只能心灰意懶的遠離是非,在偏遠之地置身事外。只是盤古族與生俱來的強大讓他心生向往,讓他選擇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他將種族天賦棄之如敝履,轉(zhuǎn)而淬煉己身,從零開始。一路摸爬滾打卻始終無所獲,然而卻并未讓他停止探索的道路,這條路上沒有導(dǎo)師,只能憑借自己不斷的摸索,也正是這種對于未知的探索讓他樂在其中。

  “走,太一,我們?nèi)タ纯此??!碧恢?,對于這片時空的掌控者燭龍來說,無論何事他都了如指掌,全知全能不外如是,而這所謂的看,就只是讓他看而已。太一恭敬的緊隨其后,既然主人要讓他看,那便是必有深意。

  巨大的冰塊被引力捕捉,正加速沖向星球。而它們之間有一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渺小身影,正在不斷的凝聚氣勢,曾經(jīng)如臂指使的五行之力如泥牛入海,唯一能仰仗的只有自己的肉體?!昂取币宦暰揄懺诖烬X間炸裂,那曾經(jīng)千錘百煉的雙臂隨著這聲喝響瞬間揮出,那凝若實質(zhì)的勁氣仿佛撕裂了空間,那巨大的冰塊如受重擊般發(fā)出了巨大的嘶吼,而那渺小的身影一陣氣血翻涌,巨大的反噬之力幾乎將他脆弱的身軀撕裂。然而冰塊只是頓了一頓,便繼續(xù)沖壓而至。一人一影,獨自面對著龐然大物,身后便是一座星球的生命,毫無退路可言。螳臂擋車?不這只是蚍蜉撼大樹吧,也許吧,是我太自不量力了。縱然萬劫不復(fù)又有何用,會后悔嗎?即便明知不行還要義無反顧,這不就是我的人生嗎?明明肉體和力量不是強項,卻一意孤行的想去突破,只為追上那巨人之姿,后悔嗎?若后悔那此生所走之路的意義何在,怎么會后悔?這貫徹著道一之理的路不正是自己一步步踏出來的嗎?從前便沒有路,我走過了,那就是我的路。在我的路上,沒有前車之鑒全是自己雙拳一步慢慢硬鑿出來的。被孤立,被恥笑,被放逐,那又如何。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氣,從四肢百骸迸發(fā),凝聚于心胸之間,在這生死之間,不吐不快。

  “呵”一聲大喝仿若直擊入靈魂般在耳邊炸響,將他從昏迷之中驚醒?;杳郧八坪醺杏X自己已經(jīng)可以掌控這片天地,只是那一股巨力如洪水獸流一般沖然而至,將他的意識打散,雖然他能感覺到身邊發(fā)生的一切,卻絲毫無法動彈,全借父親這一聲大喝將那股在意識里狂奔亂走的巨力鎮(zhèn)住,才得以清醒??粗鴵踉诰薮蟊鶋K之前猶如螞蟻一般大小的父親,忽然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氣勢,竟有點熱淚盈眶之感?!案赣H,您終于成功了。您證明了您所走的道路,那些曾經(jīng)所受的屈辱,那些所背負的壓力,那些所有的恥笑,終可一掃而空了?!笨粗巧碛拜p輕的揮出一拳,將宛若巨星的冰塊擊碎迸裂,心中不禁感嘆。那一刻父親猶如天神降世,他堅信父親此后的路上將再無阻攔,只是為何父親臉上會那么釋然而又不舍,似乎又滿懷期許。只見那股氣勢猛然膨脹之后又極速收縮,直接將那身影吞沒。

  “有點拉夸啊?!睜T龍有點失望的輕輕搖了搖頭。

  呆呆的看著面前的一切,努力的張大著嘴巴卻無法喊出聲音,只是極目遠眺希望能尋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奈何不論如何努力依然徒勞無功,“不”一聲怒喝響徹環(huán)宇,那股之前狂亂奔走的意識被更強大的情緒所抑制,仿佛洶涌的河流遇到狂暴的大海一般迅速被鎮(zhèn)壓吞沒融為一體。一股玄妙之意隨著這股情緒肆意蔓延,不斷的向體外擴張著范圍,所過之處只覺得盡在掌握,空間時間隨心而動,一剎那間仿佛無盡的未來涌入腦中,這是什么力量?隨心所動,時間空間盡在掌控,只是無論怎么努力,都無法回到那股身影被吞沒之前,只因那時他還沒能掌控這種力量?!安?,不,不”懊悔,痛苦,不舍,悲傷,內(nèi)疚,千百滋味涌上心頭,“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哪怕一遍兩遍千遍萬遍億遍,依然無法企及他所領(lǐng)悟之前的那個時間空間。只能無數(shù)遍的一次又一次的眼睜睜的看著那股身影被吞沒而毫無能力?!安灰 睖I水已經(jīng)迸涌而出,若不是我,怎會如此?!翱尚?,現(xiàn)在掌握這股力量又有何用?難不成是為了嘲笑我之前的無能而生?!币痪渥猿白孕闹谢?,“既然如此,這天地環(huán)宇,一起陪葬吧!”一股狂暴的力量似乎被壓抑已久,忽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般不停的四散而開,撕扯著這一塊空間,幾乎要將這所有的一切都要撕裂。一道道龜裂之紋以此為中心不斷蔓延,就在這世界即將碎裂之際。“放肆。”一道聲音仿佛從遠古洪荒而來帶著蒼茫威嚴的氣息堪堪將這方世界穩(wěn)住。一指猶如從盤古開辟之時而來,又仿佛從飄渺虛無的未來所來,輕輕的點在少年眉心,將失控的局面壓制下來。

  少年淚流滿面,“可否回到過去,只要父神復(fù)活,我如何都行。”帶著沮喪而又落寞的聲音從少年口中發(fā)出。他已經(jīng)從剛剛掌握的力量里明白,眼前便是唯一能挽救父神的存在。它是這個宇宙的主宰,是他的先祖,父神便是它血脈的延伸。它是全知全能,無所不能的燭龍。只是它微微一笑,道了一句有趣,便走了。少年心中不滿,憤怒,眼神里卻是無奈,明白,理解。它也曾想復(fù)活盤古,但卻也如我今日這般亦無能為力。什么全知全能,無所不能。只不過是一條連最親之人都無法挽留的小東西罷了。就像現(xiàn)如今的我。只是因為有趣?便罔顧了生死!僅僅只是因為有趣,他能理解卻無法接受,但也只能坦然接受。在這汪洋大海一般都世界里,他擁有著猶如一粒小米粒般大小的空間。這里是他的地盤,生生在燭龍身邊,奪下的一顆小米粒,在這里他便是主宰,他是這粒世界里全知全能的神。

  他能感受到燭龍的感覺,是的就是有趣,并無多想。就像一只螻蟻在你畫的圈里逃脫了,不受管束了,你也只是會覺得有趣。在你這一生里,你是否會在某個莫名的瞬間想起那只從你圈子里逃脫的螻蟻?也許會吧,也許不會吧,特別是當你能縱觀時間長河,隨意便能截取一段的時候,這只小小的螻蟻是否值得你靜下心來默默注視并觀察它的一生?原來在燭龍眼里自己只是一只螻蟻嗎?即便身上流著他的血脈,也不過途添一句有趣。無能的狂怒轉(zhuǎn)化成肆意的狂笑在在空間里久久回蕩。

  身后那塊巨大的冰塊碎裂成無數(shù)塊,雖然分裂成了數(shù)以萬計的小塊,但威勢猶有過之,一塊塊冰塊猶如巨大的隕石,帶著毀滅的氣息,連綿不絕的撞擊在星球上,堅硬的金屬外殼這一刻成了這顆星球的保護殼,也成了無法逃避的修羅場,雖然其堅硬程度能抵抗冰塊的侵襲,但發(fā)出連綿不絕的聲波卻也避無可避,無數(shù)大頭星人在密集的聲波攻擊下五臟具裂,金屬對聲波的攻擊的傳導(dǎo)加成更像是加上了一把鋒利的匕首,無情的收割著生命,沒有任何生命能在這種攻擊中生存下來,處處皆是煉獄。星球在這波攻擊之下被撞得連連后退,緩緩的不斷朝著土黃色星球接近。當巨大冰塊前端的碎塊皆盡撞擊完畢,余下一大塊的冰塊給與了這顆星球的最后一擊,一聲悶響在金屬星球上不斷的回蕩,而遠處的星空猶自靜謐。最終在強大的沖擊下,金屬星球撞入了土黃色星球之中。松軟的黃沙輕輕的承受了這一巨大的撞擊,泛起陣陣漣漪不斷的擴散著,細密的黃沙侵襲割裂著金屬星球,無數(shù)的殘骸和金屬被留在了黃沙之中被深深的掩埋,得到緩沖的金屬星球輕輕的穿過了松軟的黃沙,卻也被土黃色星球的星核捕捉,無法拜托,成為了其的衛(wèi)星。在引力的交相作用之下,又被慢慢的搓成了一個沒有生命的金屬球體,表面上附著的些許黃沙和水份,被留在表面,又形成了新的保護層。黃沙、金屬、冰塊不斷的結(jié)合變化,太陽的溫度被黃沙傳播至冰塊,將無數(shù)冰塊融化成水,在細密滋潤著黃沙,黃沙吸收了足夠的水份開始膨脹結(jié)實,在陽光與星核的雙重火力之下不斷的變成土,并擠壓著金屬星球上遺留下來的金屬,而水份開始吸收消化著大頭星人的殘骸,將冰冷的尸體,分解成勃勃的生機以另一種生命在延續(xù)著。于是,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陰陽五行在這一刻達到了微妙的平衡,這時這顆星球煥發(fā)了新的生機,在遭遇巨大的破壞之后,反而向死而生。不得不說天機是如此的微妙。無數(shù)的生命消逝了,卻又有無數(shù)的生命在這場浩劫中煥發(fā)新機。一鯨落,萬物生。不外如是。

  狂笑聲漸漸平息。少年無動于衷,靜靜的看著這煥發(fā)新機的星球。緩沖過來的他,回味起燭龍說的那句有點拉夸,而他的評語只是有趣。心中痛苦的喃喃著,什么有趣,我才是真的拉夸。然后縱身一躍朝著這顆煥發(fā)出新機,表面被巨大水液包裹住的藍色星球。

  五行相生而又相克,不斷的糾纏交錯,水液在陽光直射下蒸騰起無數(shù)的水汽,水汽在天空中和地底被研磨成粉的各種金屬氣體融合糾纏形成了大氣層,讓這顆星球變成了一個溫度適中的溫暖星球,而兩極無法被陽光照射到的地方,水液不斷的凝聚成冰。表面的水液在金屬星球的引力之下不斷的發(fā)生著潮汐現(xiàn)象,地貌不斷的融合改變,當大部分的水在兩極凝聚成冰,土地開始顯露出來,而溫暖的環(huán)境之下,那些在極端條件都能生存的大頭星人的尸體分解而成的各種小生命體開始活躍起來,慢慢的形成了最早的原始單細胞生命。

  已經(jīng)不再是少年的少年身邊圍坐了一圈孩子,向他們訴說著這顆星球的誕生。生命破而后立,一如這個宇宙沒有盤古大神的毀滅,何來這一片空間的誕生,你說他死了嗎?他只是換了個新的方式生活著而已,不見盤古,而這片天地皆是盤古。你們都是盤古生命的延續(xù)。少年如是說著,但又捫心自問起來。而我呢?我的父親在不斷地追逐著盤古的腳步,就像在這顆星球里不斷的去追逐著太陽的傻瓜一樣,明知無法追逐到達,卻依然毫不停止腳步。你,燭龍,作為你血脈的延續(xù),你卻說他拉夸,呵呵,拉夸,我才是真的拉夸。而我的父親,我會繼承你的遺志,不會讓你的意志就此消散,從此刻而起你便是夸父吧。以你之恥,冠以我名,勿忘恥辱,強我心智,你走不完的路,我?guī)湍阃瓿伞S绖e了,父親。我會好好活下去的,來證明你并沒錯。少年將時光回溯到他覺醒能力的那一刻,輕輕的看向那塊吞沒父親的虛空,做了最后的告別,回溯到這一刻是他的極限,他無數(shù)次回溯到這一刻妄想努力打破卻不能寸進,既成的事實無法改變,從此刻起他將對這一刻做最后的告別,努力的前進,不會在回來展現(xiàn)自己的懦弱,便是這一刻,少年不再是少年了,他已經(jīng)長大了,這一刻他知道他不再是孩子了,因為他再也沒有父親了。而他的父親也間接的造就了這顆星球,這便是父親生命的延續(xù)吧,我會守護好這里的。他默默的揮手回到當下,暗自下定了某種決心?!昂茫裉扉_始我們好好建造我們的家園,這里是你們的起點?!彼@群孩子們說道“這顆藍色星球就叫地球吧,這是你們的家,你們要好好的守護好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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