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電子煙沒有尼古丁和焦油,童雙就算是在小屋內(nèi)吞云吐霧也不影響,但是她不想。
而且,她自己本身的煙癮其實不大,只是因為工作性質(zhì)的緣故,有時候確實需要那么一兩根來提提神,找找靈感而已。
小屋的后門是一個露天臺,露天臺連著一小片的草坪。
童雙不想繼續(xù)往外走了,就在露天臺上擺放著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她最近在讀《蛤蟆先生去看心理醫(yī)生》,已經(jīng)看到一半了。
她翻開了看到一半的書,將電子煙拿出來,還沒有吸,一縷薄荷的清甜鉆進了鼻腔里,對面坐下一個人。
“什么時候開始抽煙的?!避餍廾髯谒膶γ?,目光在她手中的書上停留了幾秒鐘,才落在了她的臉上。
唔……
童雙忽然覺得有點危險,但她又覺得自己突然冒出來的這個想法,有點自作多情。
“幾年前吧,記不清楚了?!蓖p捏著電子煙,盯著荀修明叼著的藍色電子煙,想了想,問,“給我的這個,你用過嗎?”
她記得荀修明拿出來的時候,是沒有包裝的。
沒有包裝是不是代表平時經(jīng)常用?
荀修明忽然笑了,很輕的笑容,像三月的春風(fēng)拂過柳稍:“你很介意我有沒有用過?”
這話問得太冒失了。
只要是正常人應(yīng)該都會介意。
更何況,他們本身的性別就不同。
這自來熟的語氣是怎么回事,難道自己還不能嫌棄嗎?
不過荀修明的工作性質(zhì)決定了他經(jīng)常和陌生人打交道,這種坦然自若的狀態(tài),估計是他生活里的常態(tài)。
而且……他大概是認為他這樣的一個大明星,是個人都應(yīng)該喜歡他。
童雙無端地有點壓不住心里的燥意,她想站起來,又想把手里的電子煙還給荀修明,但現(xiàn)在無論怎么做都太突兀了,而且滿伊說得很對,在鏡頭下,他們的行為還是應(yīng)該要更謹慎小心一點。
學(xué)會包裝自己。
“我認為一個正常的女性都會介意和不親密的男性有過于親密的行為?!蓖p將書合上,對著荀修明說。
這句話可以說是非常肆無忌憚,而且很有針對性,如果荀修明的心理脆弱一點,估計這句話會給他造成極大的傷害。
但荀修明只是笑了一下,然后說:“你也說過了,是不親密的男性?!?p> 童雙笑了一下,微瞇起眼睛來。
這個荀老師實在是不招人喜歡啊,太自信了吧。
“荀老師怎么界定親密的范圍的?”童雙在手里把玩著電子煙,她已經(jīng)有想要還回去的沖動了,荀修明不會以為她借了電子煙,就和她的關(guān)系不一樣了吧?
荀修明目光直直地落在童雙的臉上,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獨一無二的存在。”
嗯?
童雙還以為能聽到什么高見呢,結(jié)果就聽到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往下接了。
荀修明拍戲拍魔怔了嗎?
“嗯……”童雙略微有幾分尷尬,把電子煙放在桌上往他的方向推了推,“算了,我還是不……”
“用吧,我沒用過。”荀修明忽然開口,丟下這么一句話,他就離開了。
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童雙。
童雙自己叼著電子煙在外面吞云吐霧了一會兒,雖然味道完全和紙煙沒法相比較,但童雙還是露出了一點享受的表情來。
差不多有幾分鐘之后,她身體里的那點細小的燥意已經(jīng)消失不見,這才收了電子煙。
還肯定是不會還了,以后想辦法給他買一個吧。
不過,這些年她其實陸陸續(xù)續(xù)也買了不少的禮物送給他,當(dāng)然是以粉絲的名義。
童雙坐在休閑椅上,覺得自己特別的矛盾。
她一方面知道這一世的荀修明和上一世的愛人完全不同,但卻依舊忍不住將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童雙攤在椅子上,枕著椅子靠背單薄的邊緣,從心里到口腔都有點苦澀,不得不承認,她其實也在試圖從荀修明的身上找到與明明相似的地方。
其實相似點很多,但同時也有同樣非常多的不同,時時刻刻在提醒著童雙,荀修明是荀修明,明明是明明。
她抬手捂住了眼睛,壓下眼睛里的熱意。
身前的椅子發(fā)出一聲輕微的細響,應(yīng)該是有人在對面坐了下來。
童雙這一刻是真真實實后悔來參加節(jié)目了,她只想找個地方安靜地呆會兒。
“雙雙?!笔墙庑怯?,他忽然又站了起來,探手用手背在童雙的額頭上試了一下,“不舒服?”
童雙下意識地向后躲了一下,沒躲開,把那股莫名的悲傷強壓下去之后,她沒有放下手,勉強撐出比較輕松的語氣說:“有點累了?!?p> 在這種特定的環(huán)境之下,每一個細節(jié)都會被放大,喜歡與不喜歡都會變得非常的不明顯。
解星宇的性格確實活潑,但是對于情緒的捕捉也是非常敏感的,他很喜歡童雙的性格,可是也感覺到她對他的漠然。
說是漠然,不如說,童雙更像是一種游離在外的旁觀者。
“等一會兒就可以發(fā)朋友圈了,看完朋友圈就可以休息。”解星宇干脆搬著凳子坐到了童雙的身邊,用一雙狗狗眼看著童雙,“要喝水嗎?”
“不用。”童雙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時間應(yīng)該已經(jīng)過去幾分鐘了,就算眼睛紅了,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褪得差不多了,她太敏感了,很容易一哭就眼皮紅紅的,她放下了手,疏離又淡漠地對解星宇說,“謝謝?!?p> 在鏡頭下和不在鏡頭下的童雙完全是兩個狀態(tài)。
不在鏡頭下的時候,她的那種陌生和疏離變得非常的明顯。
解星宇奧了一聲,他沒有和童雙這種女孩相處的經(jīng)驗,這個時候更不知道該怎么做。
遲疑間,荀修明已經(jīng)端著一杯放了蜂蜜的熱水放在了童雙的面前,他同樣試了試童雙額頭的溫度,然后將他手臂上搭著的一條薄毯子蓋在了童雙的身上。
一切都那么的理所當(dāng)然,仿佛照顧童雙就是他的本職工作。
童雙有點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雖然荀修明和明明有些微妙的不同,但是性格本質(zhì)上是沒有任何變化了,說一不二這一點也是一點都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