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荊棘山
莽莽群山間。
有一條華麗舟船在其間疾馳。
這華麗舟船之后,則是一團烏黑的云朵,烏云間,有一個黑袍修士負手而立。
其眼眸之中,有著點點靈光。
這正是那位舉報段一仁的筑基修士。
兩者一前一后,朝著遠方疾馳。
柳柳站在船頭,看著四周一閃而過的風景,面無表情。
她周圍有十具銀白色尸傀環(huán)繞,俱是身披黑袍。
不知多遠的云層中,有一座帶著流光溢彩的山峰懸浮于云層之中若隱若現(xiàn)。
其上有符文流轉(zhuǎn),只一眼,柳柳就被其深深吸引,它看起來不像是用于試煉的地方,反而像是洞天福地。
在荊棘山四周,有五道延綿不絕的山脈,這些山脈上有奢華樓臺若隱若現(xiàn),不時就有流光進進出出,有仙鶴于其間起舞,一片仙家氣象。
五道山脈猶如五條巨龍,從遠方蜿蜒而來,如同朝圣般拱衛(wèi)著荊棘山。
柳柳不由輕咬嘴唇,那就是荊棘山嗎?
荊棘試煉,荊棘山。
在剛剛執(zhí)法堂的審判之中,柳柳才知道了自己的處境。
原來她修行的極陰煉尸訣竟然還有這樣的來頭。
只有太一門內(nèi)門弟子方可修行。
段一仁私自傳授,要到荊棘山受罰,而柳柳偷偷修習,也要到荊棘山受罰。
荊棘山試煉,是懲罰,同樣也是機遇。
對于柳柳而言,她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否則等待她的將是死亡。
咦……
倏忽間,一股熟悉的聯(lián)系浮現(xiàn)與身旁。
柳柳秀眉一挑,便是看向身旁的尸傀。
“柳柳,你沒事……臥槽,嘶……!”
李文山震撼看著不遠處的場景,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飛閣流丹,仙氣浩渺。
這才是修行者該呆的地方啊!
他呆呆看著遠方的懸浮的山體,這要是他的就好了。
他晃了晃頭,從什么都想要的思緒中回過神來,這才發(fā)現(xiàn)已是不在那段一仁的洞府當中。
“柳柳,你沒事吧?這是哪里?發(fā)生了什么?”
面對李文山連珠炮彈般的問題,柳柳掩嘴輕笑,忽然就感覺輕松了不少。
她簡單將先前發(fā)生的事情給李文山說了一遍,又將現(xiàn)在的情況簡單了下。
李文山傾聽著柳柳的話語,眼中靈火微微擴散。
柳柳竟然和段一仁攤牌了……
結(jié)果就簽了個沒啥用的天地契約,這有個屁用啊!
只能說是不好不壞…
和之前沒太大區(qū)別。
陰尸毒越陷越深,越往后,越難解,最終只能成為人傀,受人擺布。
所以說,陰尸毒是必須解除的,可惜,張大爺還沒有回信,他并不知道陰尸毒的具體情況。
只能說,這天地契約白簽了。
但也不算太差,想要控制一個人有太多手段,陰尸毒屬于是綿里藏針、細水長流的一種。
將其解除后,段一仁自然還有更陰險的控制手段。
他背靠靈石礦,什么樣的手段不能得到?
陰尸毒擺在了臺面上,自是比其他陰暗手段好處理。
知道手段總比不知道要好。
不過,段一仁畢竟需要仰仗柳柳才能晉升金丹,柳柳應該再強硬些,讓其將那什么魂蠱摘除還是沒有問題的。
不答應是吧?
那柳柳就當場死給他看。
光腳的還怕他穿鞋的?
為了金丹,段一仁肯定會妥協(xié)的,畢竟這個要求也不高,摘除魂蠱而不是驅(qū)除陰尸毒。
極陰之體這樣的體質(zhì)可不好找。
有共生契的托底,這是完全可行的方案。
不答應,爺就死給你看!
再不答應,那柳柳就不死了。
談判嘛,總不能一開始就亮底牌,也不能一口答應或是一口回絕。
堅持自己的底線,爭取更大利益。
扔出了王炸,總要得到些什么吧?
李文山簡單向柳柳分析了一下情況。
柳柳聽的有些目瞪口呆,她完全沒有想到這些。
當時她只是覺得委屈,想要爭一口氣。
沒想到當中還有這樣的彎彎繞繞。
柳柳深吸一口氣,心中有些許后悔,但其眼神很快就堅定起來。
她以后做事一定要認真思索。
“沒事的,柳柳,人人都會犯錯,現(xiàn)在犯錯,總比決定生死時犯錯要好?!?p> 李文山輕聲安慰,誰都會犯錯,他做的蠢事一樣多如牛毛。
區(qū)別就是,從錯誤之中,能夠得到什么,能夠?qū)W會什么。
若是一直犯同樣的錯誤,那之前所犯的錯誤不是白犯了嘛!
道理很簡單,可是真正運用起來卻很難。
李文山伸手摸向柳柳的腦袋,但被其拍開。
他也不氣餒,下一次,他一定能成功摸到的。
看著周圍的絕景,李文山不由陷入沉思,現(xiàn)在要回去嗎?
荊棘山試煉與他無關,他在旁邊看著也沒啥作用。
也薅不到羊毛,極陰煉尸訣接近圓滿,原本他還打算將極陰煉尸訣演變到圓滿,就演變其他的術法。
沒想到來了這么一出。
試煉是在幻境之中進行,他去了也是白去。
段一仁這廝是被人陰了?
李文山摸著下巴,看來這廝也是有對頭的嘛。
將來或許可以利用這一點,現(xiàn)在是不行的,區(qū)區(qū)凝氣境界,想要碰瓷筑基,完全就是找死的行為。
將此事告知柳柳,讓其稍微注意一點后。
李文山沉默了。
本體還在那困獸大陣中,這才是真正要命的事情。
不過,他才剛剛過來,斗獸閣總不能他前腳離開,后腳就發(fā)動進攻了吧?!
本體那邊,短時間內(nèi),應該是沒事的。
那就先看看這所謂的荊棘山試煉是個什么東西吧,也耽擱不了太長時間。
不久后,飛舟來到了荊棘山頂部。
飛舟同這荊棘山一比,簡直是一只螞蟻。
隨著雙腳落地,一股厚重之感襲上身體,這荊棘山的重力比地面要高。
那黑袍修士也在遠方默默看著。
巨大牌樓立于前方,上書‘登天梯’二字。
這牌樓前,一個個身影立于虛空,似站在一截無形階梯上。
不時就有人從階梯上跌落,口吐鮮血,生死不明,被托出樓牌,置于一旁。
也有人更進一步,繼續(xù)試煉。
這就是荊棘試煉!
九重天梯,九重試煉,牌樓之后,便是天梯試煉。
樓牌下方,一個身著黃色衣袍的老者睜開了眼眸。
其身上氣息悠遠,似有似無,隱隱讓人心驚膽戰(zhàn)。
又一尊金丹!
眼中靈火跳動,這所謂的太一門恐怕強得離譜。
老者目光幽幽掃過段一仁、柳柳和諸多尸傀,已是知道兩人所犯罪狀。
他淡然說道:“登天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