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蕭玦狠戾的怒火
……
因著大皇子蕭玄冥在寺廟當著列祖列宗的面前,與青樓女子旁若無人地發(fā)出令人羞恥的聲音,驚擾了列祖列宗的清凈。
元嘉帝龍顏大怒,故此,今年的皇家廟會,比往年精簡了許多。
即便是如此,廟會的參拜流程仍是極為繁瑣,觀天象,祈福,參拜……廟會結束之時,已是夜幕低垂,蒼穹之上明月皎皎。
太后寮房。
太后緊緊抓住宋媞媞的手,心里一陣后怕。
昨日夜里媞媞竟然是如此驚險,蕭玄冥那個淫肆的孽障斗敢向媞媞下黑手。若非媞媞警覺,落在他的手里,依著他在床笫之上折磨宮女的殘忍手段,只怕媞媞不僅丟了清白,還會丟了半條人命!
她的鳳眸凌厲威嚴,怒聲道:“德妃教養(yǎng)出一個好兒子!”
宋媞媞貼心地替太后輕撫著后背,語氣嬌嬌軟軟:“皇姑祖母莫要為不值當?shù)娜藲鈮牧松眢w。”
“蕭玄冥被皇上關押在宗人府,他已然罰當其罪。”
太后心里柔軟得快要化了,他們宋丞相府的媞媞呀,顏色傾城,天真善良,那些人是怎么忍心向媞媞下手!
哀家又怎么能輕饒蕭玄冥那個孽障!
她滿是慈愛地撫摸著宋媞媞的發(fā)絲,憐惜道:“媞媞真乖。但此次行事,媞媞你實在是太以身犯險了,你為何不早早告訴皇姑祖母?”
“皇姑祖母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會護著你。若是你有一絲一毫的受損,皇姑祖母實在是無顏見宋丞相府的列祖列宗!”
宋媞媞被太后的手緊緊握著,暖意在心間淌起。
宋丞相全府上下之人都待她如此好,將她嬌慣得無法無天。她又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宋丞相府走向原書滿門抄斬的凄慘下場?
就算這條路遍布荊棘,她也要拼出全力,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她眼眶微熱,輕輕地點頭:“是,皇姑祖母,媞媞省得了?!?p> 太后看著宋媞媞風情楚楚的粉面,不禁感慨:媞媞確實是生得極其貌美,才會招來那些狂徒的覬覦,他們宋丞相府得好生看著媞媞,萬萬不能讓登徒浪子將媞媞擄走。
忽然,她的神色一凜,問道:“媞媞,蕭玄冥派了五個精兵潛入你的寮房,你是如何脫困?”
宋媞媞對上了太后詢問的眼神,腳指頭微微蜷縮起來。
她與蕭玦是合作的關系,她為他自取心頭血,他救了她,本是無可厚非。
如今被太后堂而皇之地問起,她心里竟然有種古怪的感覺。
宋媞媞定了定神,含嬌細語道:“是太子殿下?!?p> 饒是太后活了大半輩子,見慣了宮廷爭斗的大風大浪,聽及此,也不由神色錯愕。
皇上并非她親生,可皇上所出的四個皇子都得管她喊一聲皇祖母。其余皇子見了她雖沒有親近之心,但也是恭敬有加,唯獨蕭玦,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他自小中了血蠱,性情更是詭譎殘忍,殺人如麻也是常事。哪怕京城貴女傾慕他的天人之姿,也不敢靠近,可望而不可即。
如此喜怒無常的他,竟然會替媞媞解決蕭玄冥派來的精兵?
她端看著宋媞媞腮,神色微動:媞媞國色天香,銷魂入骨,蕭玦為媞媞所傾倒,也并非天荒夜譚。
宋媞媞見太后不語,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虛。她可以對天發(fā)誓,她與蕭玦清清白白,她對他沒有任何旖旎之心,而他對她更不會有。
她咬了咬嬌嫩的唇瓣,沁出盈盈的水澤,勾人采擷,解釋道:“皇姑祖母,媞媞曾經(jīng)有恩于太子殿下,他昨日夜里才會……”
這不解釋倒好,一解釋卻有種欲蓋彌彰的意味。
太后望著宋媞媞欲言又止的“羞澀”模樣,一時間很不是滋味,竟有種他們宋丞相府千嬌百寵的掌上明珠被狼崽子搶走的失落感。
但她在心底也有一番考量,皇上久居龍位,不再是當年需要仰仗宋丞相府勢力的落魄皇子,時時刻刻想要打壓宋丞相府。
宋丞相府看似花團錦簇,實則如履薄冰,如今她尚且能以孝道壓制著皇上,若是她百年之后,皇上怕是再容不得宋丞相府。
蕭玦離經(jīng)叛道,行事狂放,若是他對媞媞情根深種,就算他不為媞媞去抗衡謀逆他的父皇,也會將媞媞納入他的羽翼當中,不讓媞媞受到任何傷害。
她嘆息道:“這孩子也是個可憐人,當年他母妃的死……”
“罷罷罷,已經(jīng)過去十數(shù)年,哀家對此也不了解,不再多言?!?p> 宋媞媞的心尖尖一顫,聽著太后的意思,難道蕭玦母妃并不是像原書一樣死于后宮嬪妃的爭寵,而是另有隱情?
腦海中不由浮現(xiàn)著蕭玦昨夜站立在皇家寺廟的情景,他的眉骨冷清涼薄,紅衣獵獵,昳麗而狂狷。
明明他在列祖列宗面前,周身還是散發(fā)出如此乖戾的煞氣,讓她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
寒山寺之巔。
冷清的月色打落在蕭玦俊美無儔的臉龐上,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僧人,眸光緩慢掠過對方的身體。
“凌遲”處死,莫過于此。
僧人嚇得腿腳發(fā)軟,他悔恨得腸子都在滴血。
他只以為拿了大皇子的銀兩,將衡陽縣主安排到西面的寮房,他逃之夭夭就能安枕無憂。
萬萬沒想到,還是被太子殿下這個羅剎捉拿回來,他更是沒想到,衡陽縣主竟然與太子殿下關系匪淺。
“太子殿下,求求您饒過賤民一條狗命,是大皇子收買賤民調換衡陽縣主的寮房,是大皇子垂涎衡陽縣主的美貌,欲行不軌……”僧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痛苦求饒。
欲行不軌?
蕭玦丹鳳眼驟然席卷著滲人的血紅,他薄唇詭譎而殘忍地勾起。
他棱骨分明的大手積聚著殺意,凌厲的掌風朝著僧人的頭蓋骨直直劈去。
咔嚓。
清脆的骨裂聲音在無邊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格外刺耳。
僧人臨死前痛不欲生,臉上的五官扭曲了起來,濃黑的鮮血從他碎裂的頭蓋骨流了出來。
他驚恐地望著眼前秀美絕倫的男子,氣若游絲道:“太,太子殿下,您,您好狠……”
住持在一旁嚇得魂飛魄散,哪里還有高僧出塵的模樣。
原本以為太子殿下命他在皇上面前將狠踩一腳大皇子是奪嫡爭斗,他實屬沒想到是為了衡陽縣主。
這番沖冠一怒為紅顏,叫他膽寒欲裂。
蕭玦回過頭,漠然地看了住持一眼。
住持腿腳一軟,跪倒在地上,哀聲道:“貧僧教徒無方,請?zhí)拥钕陆底?。日后貧僧絕不會讓同樣的事發(fā)生?!?p> 蕭玦眉骨陰沉地看了住持一眼,紅色衣袂在山巔狂風中翻飛,
半晌,他縱身一躍,消失在茫茫夜色當中。
住持繃緊的神經(jīng)頃刻間放松了起來,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俗語有云,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惹怒天顏,人頭落地。
可他卻是覺得,性情狠戾的太子殿下比皇上還讓他驚恐萬分。
月明星稀,清暉灑在枝蔓上的寒梅上,美不勝收。
宋媞媞從太后寮房出來,娉娉婷婷朝著她的西面寮房走去。
她身著輕薄衣衫,纖腰增嬌綽約,裊裊娜娜,恰似花拂柳。
清風徐來,女子身上滑膩絲滑的香氣漸漸暈染出去,芳香四溢。
蕭玦不知在何時出現(xiàn),他在宋媞媞背后站立著,眉高眼深,身姿挺拔如玉,英俊絕倫。
他的目光游離在女子嬌嬌軟軟的身子骨之間,從三千青絲,滑落在她薄弱的脖子,最終停留在她不堪一握的纖腰上,用力一箍,就能牢牢箍在手掌心。
藏匿在內(nèi)心深處的占有欲,在一一潰涌而來。他既是將宋媞媞攏在手掌心欺負逗弄,旁人敢垂涎,必定是在找死。
“宋媞媞?!?p> 鬼使神差地,蕭玦薄唇微動,她的名字從他滾燙的喉嚨溢出。
男子的聲音很低很沉,攜裹著細綿入骨的重質感,縈繞在她的耳側,鉆入她的心間。
宋媞媞的腳步一頓,心臟疏忽漏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