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城
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座城,塵封的,破舊的,荒蕪的。
今天,又到了門口,冷清依然在等我。我決定隨她進(jìn)去看看。說不定里面就是一座空城。城門上的名字模模糊糊,看不清,大門打開。里面是一座慢節(jié)奏的感覺,心臟都慢了下來。冷清在外面冷面沉默,在這里,連佩劍都不知哪里去了。都是些低低矮矮的房子,人不多,偶爾有幾個人在各自的院子里忙碌著。沒有等級,沒有巡邏的士兵。晚上,我走進(jìn)一家院子,里面冷冷清清,看來主人很多年不曾來過。我們掌上燈,準(zhǔn)備歇息。不知道要干什么,也不知道可以干什么。外面,天逐漸黑了下來。推窗向外,空氣清新,沒有任何雜質(zhì),可以放心呼吸。我只是安靜的呆著。沒有睡意。只到過了很長很長時間,還不想離開,也不想干點什么,就這樣一直做著。
早上,從舒服的床上醒來,昨天不知道什么時候上床睡去的??搓柟鈴拇巴馊雎湓诖扒?,地上。聽院子鳥兒歡快的叫著。抬眼望去,已有幾家的晨起做飯的炊煙冉冉在空中升起。我想這座城應(yīng)該是理想之城吧。我問冷清,這里的人,都靠什么為生。冷清依然沒有回答,只是做好了飯菜放下就走了。我百無聊賴,不知道能干些什么。我決定推開別人家的門去一探究竟。掩上房門,我再對面的門口稍微遲疑的站了一下,聽里面窸窸窣窣的像是有人。輕輕的敲敲院門,里面有人熱情的答應(yīng),來了,確不想進(jìn)去了,閃身離開。這還是一座孤城。
朝著陽光的方向走去,早上的太陽已經(jīng)照的人睜不開眼睛,借著樹蔭,在安靜潮濕清新的小路上走著??諝饫锒际墙】档奈兜馈R呀?jīng)走到了這座城的邊緣,依舊是稀稀落落的炊煙,安靜的忙碌著晨起的院子。城外是無邊的陽光,看不見其他的東西。我坐在路邊的樹下,不知道想什么,看看城里安靜的生活,看看城外一片越發(fā)金燦燦的陽光,想時間靜止了么?心底還有一絲浪費光陰的不安。這種安靜,還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了的。好半天了,居然沒人來找我,我也沒看見過一人。我想,冷清應(yīng)該還在那個院子了,她不需要指引我一二么。也好,她來了也是面面相覷。她做不了我的主,我也不想聽她說或者不說什么。城外的陽光漸漸散開,露出隱隱約約的藍(lán)天和白云,這是一座懸浮在天空的城!透過稀薄的空氣,可以看到塵世的繁花似錦,熙熙攘攘,想去,也不想去。我知道,必然還是要去的。能感覺到那里的人們焦急,有點憤怒的抱怨找不到我。不是我多重要,而是事情流水線一樣,到我這里卡著了一會。我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感覺像是踩著鋪著棉花的路回去了,軟軟香香的。再次回來房間的窗前。我決定好好整理下這個院子。改作書城吧。不知為何,冷清本來在外是一女俠的,青衣,長發(fā),冷面。現(xiàn)在變成了一個書童的模樣。我將他改名叫青青。青青莞爾一笑,居然會說話了:姐姐,給這個城市也改個名字吧。嗯,就叫曦城,有陽光,甚好。
不忙,今天先計劃下,不忙著動工改造。我們有了計劃,有了目標(biāo),不再無聊和發(fā)呆,開始開心的想象以后的日子。
城中有一孩童,很喜歡問我關(guān)于外面的世界,從他渴望的眼神中,我就確定了,他,就是下一個帶我管理曦城的城主。果不其然,有一天,他消失了。再次回來,還是青青去迎的他,他很迷茫,不知道竟有這樣一座城,在城外徘徊,青青示意他過來,他只是在城外蓋了個簡單的屋子,住了三四日,后來,還是走了。過幾日,又徘徊在城外,青青照例示意他過來。他再次迷茫,觀望,帶著點排斥,又走了。這次,他走了進(jìn)來。沿著城中云朵般的道路走著,思索著,迷茫的看著。走到了城市邊緣,看城外霞光滿天,城中裊裊炊煙,他沿著記憶中的或者是直覺中的路線走到自己的院落。終于,開心起來。他給青青講他在城外的經(jīng)歷,滔滔不絕,講了三天三夜。我知道了他歷經(jīng)紅塵,有不舍,有留戀,有溫馨,還有很多很多回憶。但是他終究是回來了。像我一樣。
我不知道這座城存在的意義。就像不知道每個孩童都要離開又回來的意義。有的還回不來。我們只是一個接一個的離開,迷茫,又徘徊中發(fā)現(xiàn)這座城,進(jìn)來。
我問青青,我是不是也只是個過客。終極大boss是誰。青青只是煮茶,說,姐姐,我待會還要去聽故事。故事?城外的一切都是故事,還是這里才是一個故事。我說,青青,這里才是故事,我會講給城外的人聽。青青說,好的,姐姐,下次你來我在城外迎你,你要記得我。我說青青,每個人都有故事,你的呢?你要不要跟我去城外,帶著你自己的故事回來。青青說,姐姐不用,我一直都那里。我說哪里?青青說你在的地方,只是你們都不記得。我問為什么我們都會忘記很多事情?青青說,可能是時間太長了吧。
我還是要走.后來,我才知道,那座城里的都是不得不留下來的人才一直住在哪里。因為,我很久以后又住進(jìn)了那座城,再也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