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蕓音、孟菲斯二人又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去規(guī)劃尋找圓圓DNA的行動方案,李元睡了一個短暫的晨間早覺,便匆忙趕到工坊現(xiàn)場。
臨走時,他還不忘把咕咕給帶上。
這家伙昨天就差點忘記戴了,看來若是面具摘下來久了,他也有點不習慣戴著面具的樣子。
總之,兩張臉,兩個身份,混在一起,不疏忽實在太難。
也索性他需要裝的只是自己,而不需要表演成另一個人,否則,他還真怕一個入戲太深,迷失自我。
清晨,在肉與新鮮蔬菜的煙火氣息中,龍爻開在6號線交通樞紐的工坊,在一片歡呼聲里,剪了個電子彩,滿墻電子禮花。
雖說多少有些光污染,但好歹也算是環(huán)保節(jié)能且干凈衛(wèi)生。
“小月呢。”賈車炮張揚,那沉穩(wěn)的臉上,也有了幾分孩子氣。
“哦……還睡著?!?p> 起床時,百月用小指抹著唇角口紅的模樣實在是過于性感,李元一個沒忍住,于是一個不小心又把她送回夢里去跟周公下棋了。
賈車炮那陽光明媚的笑臉真是肉眼可見的失落。
“真希望她能看看現(xiàn)在的龍爻?!?p> 李元卻覺得他這是話里有話,說的那個她,恐怕也是一語雙關(guān)。
“她一直看著,老大?!崩钤f。
賈車炮他笑笑,沒在回答什么,只是那股子勁頭又讓他變得神采飛揚。
工坊的第一天,并沒有出現(xiàn)賈車炮擔憂的場景。
這段時間,龍爻趁著那天夜里的勢頭趁熱打鐵,把工坊開業(yè)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但真到線下去做訪問和宣傳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好像大家都興趣缺缺,對這么個兼?zhèn)溟喿x教育與動手實踐集一體的科普工坊,都不太感冒。
說到底,還是因為這么幾個詞語集合在一起以后,看起來離暗河人的生活實在太遠,也不太能讓人找到共鳴。
直到撒旦等人帶著一眾藝術(shù)家進來玩耍,發(fā)直播和宣傳視頻,這下才能讓暗河人產(chǎn)生了興趣。
說是工坊,實際上,這里,是一個游樂場。
一個巨大的,將現(xiàn)實與虛擬二合一的游樂場。
只是那游戲的內(nèi)容,就不那么簡單了。
最開始,人們嘗試之處,還以為將接入一個枯燥乏味的線上課堂。
結(jié)果……
學生物的一接入就被大象群追殺,他需要利用自己對雨林和地形的理解孤勇求生。
對核物理感興趣的一進去就遇到鈾裂變臨界反應,如果沒點了解,就會被核反應輻射判定死亡彈出系統(tǒng)。
喜歡文史哲的一上線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一個答辯現(xiàn)場,對面全是人類歷史上出名的哲學家。如果他獲得高分,還會在E網(wǎng)上轉(zhuǎn)播他的游戲記錄。
當然,這些都是相對難度較高的關(guān)卡,更低難度的,主打休閑娛樂的慢節(jié)奏敘事主線,比較適合新手。
能達成這樣的效果,還得靠龍爻的人脈關(guān)系,拉來了暗河里一眾極強的大佬,除了爛蘋果芭蕉、器械雷、蠕蟲之家這些本就與龍爻關(guān)系密切的組織,還有其他各界的朋友助力研發(fā)關(guān)卡。再加上他們與服務器一直火爆到時不時可能崩潰的游戲《守望者》做聯(lián)動獎勵和聯(lián)名關(guān)卡,工坊線上吸引來的人數(shù)可謂是又上一個臺階。
李元主要負責安保工作。
此時,他饒有興味地躺靠在角落的沙發(fā)椅上,手里轉(zhuǎn)著矮型玻璃杯,體味著辣喉的綠色液體。
人們臉上的開心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這些開心與快樂,他在過去的時間線上,幾乎都沒有見到過。
無論是哪條線,他身邊的人要么看起來嚴謹嚴肅,要么勾心斗角爾虞我詐,要么易燃易爆炸你殺我我殺你。
這樣片刻的寧靜宛如一場虛幻的夢,不知何時會破碎,也不知何時將醒來。
而醒來時,他再面對的,也許又是另一個殘酷的相互猜忌的人心和社會。
終于,他也明白了人們?yōu)槭裁礋釔厶摶瞄w,為什么熱愛E網(wǎng)幻界。
這里,可以藏匿自己的天性,并且,還能將快樂放大到極致。
如果這是醉酒的幻覺,那他愿意長醉不醒。
正當他放下玻璃杯,準備起身舒展筋骨時,一些不和諧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雖然他們沒穿兜帽,看起來也像極了日常里的暗河人穿著,可是,他們略微僵硬的小動作,以及脖子后的芯片插口,還是把他們的真實身份暴露得一覽無余。
在常人眼里看來,他們恐怕只是怪人。
但在李元眼里,這兩人的真實身份已經(jīng)一目了然。
他很快以那晃蕩地街溜子模樣,繞到門口。
他想看看這些人,到底想搞什么幺蛾子。
鋼人們一板一眼地注冊,走進工坊,繞著人最多的地方左右大量,其中一人似乎還在用瞳孔攝影機拍照,接著,兩人鬼鬼祟祟地走往暗處。
哦?李元斜睨地看著那兩人。
原來在打數(shù)據(jù)庫的主意?
空間的微波淺淺散開。
沒有人注意到一個人忽地消失在人群之中,只覺得周圍有些涼爽,抬頭一看,發(fā)覺上方出風口正呼呼作響,便搖頭作罷。
陰暗的角落,二人熟練地拿出小型彈蛛黑入攝像頭,正準備對接服務器。
李元冷不丁地把腦袋湊到兩個頭顱中間。
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他們專心致志地做著手頭上的工作。
風清涼,寒意料峭。
不過他們是鋼人,體表沒有溫度感受器。
“快好了,已經(jīng)80%?!?p> “快點,等會還要植入系統(tǒng)。”
“別催?!?p> “不是我催,是15號在催,總部那邊急需這樣一個切入口。”
“82了,真別催,急不得,這系統(tǒng)很難,最后幾道加密真不是人能破解的?!?p> “你不是人?!?p> “我去,我當然知道我不是人,我是說這東西很難?!?p> “啪?!?p> 忽地,正破解那人手里的小型計算器顯示屏炸出電火花。
“干!”那人嘴里冒出爆破音。
“小聲點,別被發(fā)現(xiàn)了,你想死?”
可他“死”字還沒冒出來,忽地雙眼一白,整個人直愣愣直挺挺地砸向地面,脖子后的芯片口還在往外冒出藍綠色液體,仿佛哪根受了傷的植物莖脈。
“操!”那人被這一下嚇得僵硬的回頭。
“原來你們有情感系統(tǒng)?”李元驚訝地看著那人的臉。
“你!”鋼人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可是,沒等他反應,瞳孔也變得發(fā)白,后腦狠狠地砸向地板,將他的設備砸得稀爛。
這時,門口出現(xiàn)一個黑影。
“怎么了?一爻那邊匯報這邊監(jiān)控出了問題,我過來看看?!?p> 是撒旦。
“解決了,沒事,帶回去給良葉當玩具吧?!?p> 李元笑著拍拍手。
“直接拖出去,恐怕會影響客人。”撒旦的擔憂不無道理。
“走走,帶你奇妙歷險。”
對此,撒旦已見怪不怪。
下一秒,二人出現(xiàn)在良葉眼前。
嚇得他渾身一激靈,手里的蛋糕砸進了機油里,染成了墨魚味。
“靠……我眼花了?你們什么時候來的?”
“我們到很久了,你沒發(fā)現(xiàn)嗎?”李元壞笑著,面容卻盡顯誠懇。
擺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