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城西張公子，牛角紅蓮宗
“奴家單名為蘭，老爺叫我名字就好?！毙焓闲辛藗€萬福，“水已經(jīng)打好了，老爺先洗漱吧，奴家去熱熱飯菜。”
孫邈忙虛扶示意：“不必多禮。那便叫你蘭姐好了，你身體還沒大好，不去歇著做這些干什么？”
“奴家不認字，身體也做不得力氣活。承蒙老爺收留，便只能做做這些瑣碎事情報答?！碧m姐清澈的眼神顯得很真誠，“與老爺為我們母女做的事情相比，這又算得什么？
“來，玉兒也一起謝老爺大恩。對，真乖?！?p> 孫邈看著蘭姐對身旁的空氣說話，還做出摸頭的動作，一時無語。
看來精神方面還是沒好利索啊……可惜精神心理科自己也不擅長。
“這是我和玉兒間的約定，我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睂O邈理所當然道，“你不必太放在心上，也不用什么奴家、老爺?shù)模犞謩e扭?！?p> “好的老爺?！?p> “……”
和心理有創(chuàng)傷的人不能太較真兒，孫邈見拗不過她，也沒再堅持。
哮喘需要長期治療，蘭姐又瘋癲孤苦，孫邈本就打算收留。
現(xiàn)在她神智好轉(zhuǎn)不少，既然愿意做些家務，那也由她了。
反正這么多紅豆戰(zhàn)士看著，總不至于生火把房子點了……
進屋坐下，孫邈看著桌上的兩個小菜、饅頭和小米粥，心里有點打鼓。
蘭姐做菜時，精神還正常吧……？看菜的顏色倒是沒什么問題。
猶豫著夾了一筷子青菜肉絲，入口咸香爽口，孫邈眼淚差點下來。
倒不是好吃到爆衣流淚的地步，而是這菜的口味，很像過世多年老媽的手藝，勾起了不少回憶。
這頓飯吃的很舒服，和下館子不同，有種安心的感覺。
去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傷患，生命體征還算穩(wěn)定。
睡前孫邈又把那個五彩石拿了出來。
這石頭看上去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似乎就只是個格外溫潤的鵝卵石，也就是出現(xiàn)的地方特殊，不然也不會被天諭司的人帶回來。
假如沒有無字書的鑒定功能，孫邈肯定也不會多看一眼。
“可是……這東西有什么用呢？”
他又像當初剛獲得無字書時一樣做起了試驗，只可惜又是一無所獲。
這石頭硬的出奇，不管怎么整它，連個痕跡都不會留下。
孫邈想到小說情節(jié)，拿針在手指頭上扎了一下，頗為期待的擠了滴血在上面。
皇天不負有心人，石頭終于有了不同的反應。
那滴血一落上去立刻便沒入石頭中，像從沒有出現(xiàn)過一般。
又等了一會兒。
“……沒了？”
說好的光華四射、神器認主、好幾萬億年份的修為灌頂呢？
不信邪的孫邈又滴了一滴血，只是這次連之前的效果都沒了，血滴直接從五彩石上滑落在地。
短暫的失落過后，他又想開了，石頭一收，直接睡覺。
反正寶物在自己手上，以后隨著實力提升總有機會搞明白。
而被貼身收好的五彩石，其中隱隱有紅光跳動了一下……
……
第二天，孫邈匯合楚一去調(diào)查那幾個事發(fā)地點。
回天返日消耗太大，他只挑了剩下兩個被剝皮的人，在他們出事的地方使用。
事情果然就像他推測的一樣，這妖怪剝了一張人皮之后，下次出現(xiàn)便會成為對方的樣子。
而這次孫邈還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其中一次剝?nèi)似r，出現(xiàn)的赫然便是那妖怪的本體。
只是和他預想中的樣子有些不同，那妖怪是一具白骨骷髏。
“說起來，天諭司既然在各城派有修士，又何必設個什么戴罪營？他們直接來調(diào)查不是更好？”
關(guān)系日深，二人間的閑聊也少了許多顧忌。
楚一冷笑一聲：“天諭司的老爺們怎肯做這臟活兒?！?p> 她說完沉默片刻，嘆了口氣，她也知道自己因為祖父的事對天諭司有成見。
便又認真解釋道：“我大安朝以武立國，雖不像其他番邦那樣受宗門控制，但陛下對修真宗門仍然多有忌憚。
“大部分宗門求的是長生久視、白日飛升，世俗的權(quán)利財富對他們而言與糞土無異，這種門派自然沒什么威脅。
“可宗門萬千，修煉理念各不相同，也有一些不安分的需要盯著。比起偶爾出現(xiàn)的妖怪害人，這些宗門對朝廷的危害更大?！?p> 就貴族老爺們的江山遠比百姓的命重要唄？
當然這種話他是不會說出口的，說也沒用，那么多古今圣賢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他還沒自大到覺得自己能解決。
楚一這么一說孫邈就明白了。
用這些犯人設立戴罪營，省了培訓開支，只支付極低的報酬，死了還不心疼。真有那危害大的妖孽，天諭司的修士再出手。
白嫖一時爽，一直白嫖一直爽。
只是像楚一這樣的人，怎么也進去當了炮灰？
“剛剛就是最后一處了，孫兄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楚一岔開了話題，似乎不愿多聊這些。
“咱們先回縣衙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印證?！?p> 二人回了縣衙，孫邈先是請縣太爺查查這被害的幾人之間有沒有什么聯(lián)系。
事關(guān)KPI考核，縣令大人極其上心，這件事他已經(jīng)查出來了。
負責調(diào)查的縣尉介紹道：“這些人最近兩年基本沒有聯(lián)系，但經(jīng)過我們多方調(diào)查，他們兩年前都是聚集在東城的潑皮閑漢。那時每日廝混在一起，關(guān)系匪淺。
“兩年前的除夕夜前夕，曾有城西張府的管事找過他們。因為身份地位相差太遠，東城一些人現(xiàn)在還記得此事。
“而在那年上元節(jié)，這些人最后見過一次面，從那之后便再沒聯(lián)系過?！?p> 孫邈立刻想起，那該溜子遇害時，曾提起過張公子和兩年前的事。
看來問題的關(guān)鍵就是這個了。
“這城西張府是做什么的？可曾前去調(diào)查？”
在場幾人聽到孫邈的問話俱是一愣，不過想想孫邈剛來安陽一個多月，便也釋然了。
安平縣令有些尷尬：“這張家，我們卻是不好去查的。孫大夫初來安陽不久或許還不知道，那張家公子可是牛角山紅蓮派的高徒。
“若是調(diào)查命案扯到了紅蓮派身上，萬一搞出什么亂子，本縣可就不是丟官罷職那么簡單了。還是從兇犯本身去查吧?！?p> 孫邈點點頭，并沒有多說什么，不過這么重要的線索他卻不打算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