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甄儼
嚴(yán)格來說,郭嘉與袁紹,曹操都有過若有若無的聯(lián)系。
他曾經(jīng)在袁紹麾下待過一段時間,又曾受到好友邀請,讓他加入曹操麾下。
袁紹其實很優(yōu)秀,大局觀,洞察力都十分出眾,否則也不會發(fā)展得比身為嫡子的袁術(shù)還要好。
可他有一個缺陷,那就是不夠果斷,尤其是面對重大抉擇的時候喜歡瞻前顧后。這個問題如果出現(xiàn)在普通人身上叫穩(wěn)妥,可身為人主,這個毛病很可能讓他錯失良機(jī)。
至少對于郭嘉而言,他不喜歡這種猶豫不決的主公。
至于曹操,戲忠的信對其有過介紹。
大體意思就是:擅用兵,知人善用,遇事果斷……若非一時心血來潮跑來長安,他很可能會去曹操麾下。
如若相處甚歡,大概率還會留在那里。
李傕想了想,笑道:“我與他神交已久。”
賈詡嘴角微不可察的一抽,上次郭嘉初到長安的時候也是這么說的。
神交!神交!
你到底還神交了幾個人?
郭嘉卻不認(rèn)同這說辭,道:“聽聞曹操曾屈身事董,主公應(yīng)該就是那時與他相識的吧?”
“知我者,奉孝也?!?p> 李傕隨即順桿往上爬,但其實那時原主與曹操并無多少交集,而且當(dāng)時曹操心懷鬼胎,也不會表露出真實想法,更多的是笑臉相待。
不過這些都無從取證,怎么說還不是由他決定?
李傕又道:“其實文和也認(rèn)識曹操,只是平日太低調(diào),并未真正了解過這個人?!?p> 賈詡抬頭,問道:“在下可否聽聽主公對此人的看法?”
他原本對曹操是不感興趣的,至多覺得此人頗有魄力,因為當(dāng)年只有他敢率領(lǐng)數(shù)千孤軍追殺董卓十幾萬大軍。
看法啊……
李傕沉吟道:“治世能臣,亂世梟雄,集兵略,政治,文采于一身,又懂得知人善用,不過倒也有些許毛病,比如好色,尤其喜歡惦記別人家的妻子?!?p> 這是他結(jié)合正史對老曹的描述,以及自身的一些看法得出的結(jié)論,卻沒有注意到賈詡與郭嘉的古怪臉色。
郭嘉笑道:“主公說的難道不是你自己么?”
賈詡輕搖羽扇,笑而不語。自上次聽李傕說“羽扇綸巾,談笑間,千軍萬馬灰飛煙滅”這番話后,他便搞了這玩意。
不得不說,清涼驅(qū)蟲還頗為管用。
言歸正傳,二人聽完李傕的描述,愈發(fā)覺得這介紹純純就是某人的自白。
兵法韜略政治就不說了,好人妻這一點幾乎是如出一轍。
縱觀李傕近日的所作所為,先奪呂布之妾貂蟬,近日心心念念的蔡琰亦是已婚婦人。
再往后,恐怕還有其他……
李傕聞言一怔,隨即說道:“如果我說我是受曹操影響,你們信嗎?”
郭嘉戲謔道:“曹操如何尚且不知,但主公喜好婦人一事恐怕很快就要傳出去了,屆時世人只會說曹操是受主公影響?!?p> 賈詡點點頭:“同上?!?p> 李傕愕然,難道他要搶走老曹的名號了么?
可他分明是曹氏中人!
不過仔細(xì)一想,郭嘉的話確實有點道理。
老曹這時候事業(yè)剛剛起步,還沒來得及擊敗眾多對手,自然也就沒有機(jī)會殺其夫,霸其妻。
這么看來他還真是搶了老曹的風(fēng)頭。。。
“當(dāng)年吾曾與曹孟德徹夜長談,從他口中得知婦人有三好……”
——
錚……
滿園花開,琴音繞耳,然而突然錯亂的曲調(diào)卻打破了這份美好。
蔡琰臉上閃過一絲羞惱,喃喃道:“可恨的賊子,明明不懂樂,還偏偏要來打攪人家,如今連我也害了?!?p> 婢女小魚噤若寒蟬,不敢發(fā)言。這些日子自家小姐屢次彈錯,然后將一切問題歸咎于某個“賊子”。
不過她可不敢說,那賊子可不是誰都能罵的。
不過那人也真是的,自那次來招惹小姐后便不見蹤影,平白攪亂了原本平靜的湖水。
“沒想到昭姬也有彈錯的時候,這次你可不能笑話我了?!?p> 人未到,聲先至。
蔡琰聽到這聲音頓時呼吸一窒,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
她的心……亂了。
胡封大步來到好生養(yǎng)的小魚姑娘面前。
“大司馬有正事與夫人商議,閑人退避。”
小婢女眨眨眼,正事?
風(fēng)花雪月也算嗎?
不過她很知趣,乖乖跟著胡封離開了。
亭中有佳人,宛在水中央。
“將軍日理萬機(jī),竟還有閑工夫來招惹妾身?”蔡琰話剛出口便后悔了,這話聽起來像是深閨怨婦似的。
李傕聞言一怔,旋即明了,笑道:“縱公務(wù)繁忙,又怎敢忘了佳人?”
雖然猜不透蔡琰情緒變化的原因,但他也是心思通透之人,自然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
蔡琰極力維持平靜,卻不敢與他對視。
“將軍那日只說了曲調(diào),卻不曾點名曲意,豈非讓人心癢難耐?!?p> “此曲名【笑傲江湖】,講述的是一對如高山流水般的知己,即使立場不同,正邪相對,他們依舊惺惺相惜,不顧世俗之見……便如我對夫人?!?p> 李傕一步步走近,目光極具侵略性。
蔡琰急忙道:“妾身愿與將軍再合奏一曲?!?p> “好?!?p> 李傕笑了笑,也不急于更進(jìn)一步。
琴聲,簫音交響,兩道身影在不知不覺間拉近。
——
均田制一出,各地流民紛紛向長安匯聚,只為尋一避風(fēng)港。
與此同時,招商令也在大漢商界掀起軒然大波。
冀州,中山,甄府。
“吾當(dāng)親自前往長安。”
冀州甄氏立世多年,昔日也曾是世家大族,如今雖家道中落轉(zhuǎn)而經(jīng)營商業(yè),仍在冀州有極大影響力,堪稱富可敵國,與袁氏來往甚密。
當(dāng)代家主甄儼在其父早逝后,一手撐起了偌大的甄氏。
甄儼生得白白凈凈,體態(tài)肥碩如球體,盡顯富貴子弟面貌。
他也是果決之人,一聽到長安方面?zhèn)鱽淼摹罢猩塘睢钡南?,?dāng)即捕捉到巨大的商機(jī)。
“這會不會是李傕的斂財之計?”
手下謀士提出疑慮。
其實并非只有身處高位的人會招攬謀士,凡大族都會積聚人才。
而甄氏不僅僅是商賈,亦是士族之一,自然不缺投效之人。
“李傕自是想斂財,但只要他開出的籌碼足夠,吾又豈會吝嗇區(qū)區(qū)金銀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