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隔閡
轉(zhuǎn)眼，又到了周六。
長平街，長宏化玻店。
站在一間作為倉庫的店門口，將棉布簾挑開一條縫，陳放望著里面怔怔出神。
就見姬壯壯低著頭，先是將超純水儀的零件拆了一地，然后也沒看構(gòu)造圖，又將其組裝起來。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從開始拆到重新組裝好，包括擰螺絲，竟然只花了五分鐘不到。
而且這還是不疾不徐的，并沒有特意趕時間。
據(jù)負責觀察姬壯壯的張璋說，姬壯壯第一次拆超純水儀，哪怕是照著構(gòu)件圖，當天花了大半天的時間，也沒有組裝成功。
照這速度，可以說是突飛猛進。
“村長！”
又要重新開始拆的時候，姬壯壯瞥了眼門口，臉上無悲無喜，說起話來也是有氣無力的。
進到店里，陳放問：“怎么樣，能看出來哪里出問題了嗎？”
姬壯壯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不著急，接著拆，不過這回，你要花半天時間，去網(wǎng)上查每個零部件是做什么的。等弄明白了，那些封裝的零部件，你也可以撬開看看，裝不回去沒關(guān)系?！?p> 說著，陳放掏出手機，從貨架上摸了個廢掉的注射器，用針頭捅開，將手機卡取了出來。爾后，他將手機遞給姬壯壯，“這手機送你了，上網(wǎng)比你那個方便，我再給你加二百塊錢工資，作為流量費?！?p> “哦?！?p> 目無表情地接過手機，姬壯壯隨手將其放在一旁的凳子上，“謝謝村長！”。
重復了一周多的拆裝，枯燥乏味，也不知道姬壯壯是麻木了導致精神出了些問題，還是沉浸進去了。
“放假以后，晚回去幾天，或者年后早來幾天，去網(wǎng)吧學下怎么用電腦查資料，年后我給你配一臺電腦還有一張辦公桌。以后這里，留一半給你當辦公室?！?p> 說完，不等姬壯壯回應，陳放出了店，來到辦公室。
既然看到了些許希望，陳放不介意在姬壯壯身上下點兒本錢。
店里以耗材為主，沒有化學品，待在倉庫里倒也沒什么危害。
這會兒，莫靈素也在。
這最后的一個月，正是報賬集中期，莫靈素沒課的時候，每天都過來。好在陶然已經(jīng)讓客戶對過賬，要不然這么多單子，她根本忙不過來。
一個實驗室的單子，許多時候并不是一個老師賬下的。就是一個老師賬下的，往往也不能直接開一張發(fā)票。
通常的規(guī)則是，一張發(fā)票額度不能超過一萬。有些老師更麻煩，五千塊錢都要開三張發(fā)票。
從詢問客戶方不方便報賬，到最后開出發(fā)票，最少也要一天的時間。慢的話，一周都未必夠。
積壓得時間久，有些師生把留給他們的那一聯(lián)送貨單弄丟了，報賬是個大問題。
更有甚者，這期間要是有學生被勸退了或者出國留學，人都聯(lián)系不上，弄不好就成了壞賬。
就是發(fā)票開出去，客戶也有部分不及時報賬，甚至弄丟了發(fā)票。
這里面瑣事不少。
反倒是林娜最近比較清閑，因為不少實驗室，實驗幾乎停止了。
“老板，就這半年，夠買套房的了吧？”望著地上滿滿兩箱送貨單，陶然一臉艷羨。
電腦上有電子對賬單，調(diào)出來一看，就知道營業(yè)額是多少。只是這其中有多少利潤，陶然不清楚。
當初添加商品和入庫的時候，陳放有意把進貨價和銷售價錄入成一樣的。
箱子不算大，但也可以裝得下兩打啤酒。
這還是沒報過賬的，報過賬的比這還要多。
“什么房子，那叫愛巢！”林娜望著莫靈素，嫉妒又羨慕。
“會說你就多說點兒。”
陳放輕輕揉了揉莫靈素的丸子頭，“辛苦了！”
手感還不錯。
莫靈素笑了笑，沒說話。
“切！又不加工資，我偏不說?！绷帜壤浜咭宦?，“對了老板，為什么婧姐干得好好的，忽然不來了呢？”
“老板，你也玩卸磨殺驢這一套啊?！睂﹃惙攀煜ひ院螅杖灰彩怯惺裁凑f什么，甚至有時候格外放肆。
“什么卸磨殺驢，婧姐家里有事，請了長假，大概要等到年后才能來?！标惙沤忉尩馈?p> 已經(jīng)跑完了冰城的第二遍業(yè)務，陳放索性就讓曹婧提前出差。
“我才不信呢！”
林娜撇了撇嘴，“明明是許了婧姐一個大紅包，現(xiàn)在又反悔了，然后就把人家開了?！?p> “那我也許你一個大紅包。”陳放沒好氣道。
“我的是小的，不要了還不成嗎？”
雖然陳放給的初始工資一般般，但是漲幅快，而且是指數(shù)增長，十年后，算上年終獎，就能月薪過萬。
怕就怕，中間陳放看員工工資太高，半截腰給辭了。
現(xiàn)在勞動者的權(quán)益，還得不到保障，尤其是這種小公司，說辭就辭，最多賠一個月工資，而且這還得看老板的良心。
“吶！是你說不要的?！?p> “切！”
雖然表面嘻嘻哈哈的，但是林娜對陳放又開始覺得陌生，感覺沒有以前親切了。
因為一個大紅包，就開掉一個員工，甚至可以說一個功臣，讓林娜有些心涼。她心說：“真是無奸不商啊！”
就昨天，林娜在陶然的慫恿下，給曹婧打了電話。結(jié)果曹婧只說家里有事，問了幾遍，也不說什么事。
這讓二女不由得開始胡思亂想。
忙了一天，箱子里的單子，終于少了不到三分之一。
等到下班，陳放拉著莫靈素的手，慢吞吞進了學校。
在腐敗一條街打包了幾份飯菜，兩個人回到向陽小區(qū)。
吃飽喝足之后，陳放把垃圾丟到小區(qū)的垃圾桶，然后回到客廳，坐到沙發(fā)上沖莫小雨道：“小雨，你想姥姥不？想的話，到她那里住十天半個月的吧，就是年后再回來，也沒有關(guān)系?！?p> 聽這話，一旁的莫靈素紅著臉，懟了陳放一拳。
“不想。”莫小雨小臉一拉，憶起了傷心事。
“那你有沒有親昵的女同學，想到她家住幾天那種？”陳放循循善誘道。
“沒有?！?p> “那好吧，既然你不走，那我和你姐走?！?p> “你想干嘛！”莫小雨拉著莫靈素的胳膊，急吼吼道。
“逗你的，趕緊寫作業(yè)吧?！蹦`素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