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送錢式租房子
“老趙，回頭記得給我寫封信，等我以后有機會去探望你。我報了冰工程的計算機，而且只報了這一個，十拿九穩(wěn)。”
“好。”
踐行宴后，同學們散去，就剩下陳放和趙九州蹲在馬路牙子上吞云吐霧。
冰工程不是什么頂級名校，但是趙九州沒有問陳放為什么對它這么執(zhí)著，連其它學校都不報。不止陳放，他自己的兒女，他也從不替他們做什么選擇。
短暫的對話過后，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一般人是不夠熟，說幾句便沒話可說，他們兩個卻是太熟了，很多話不用說。
良久，趙九州慨嘆道：“臨退休前，能教出來個一本學生，也算是功德圓滿了?！?p> “都是我自學的，跟你沒多大關系。”
“……”
“我運氣好，舉報了個通緝犯，賞金不少。你不用擔心。”
“那就好?！?p> 趙九州松了口氣，生怕陳放為了請客去借錢，更怕他走上什么歪路。
“回去吧，你這人太悶了，受不了。”
可以連著幾天不說話的陳放如是說，“回去后還能多看幾眼學校。對了，什么時候的車？”
“不用你送，有人來接我?！壁w九州站起身。
兩個人沒再說什么，并肩往學校走去。
這一別，天各一方，也許此生不見。
怪只怪，華夏太大了。
陳放的確很感激趙九州。
這九年義務教育才普及，十二年義務教育目前不現實。
要不是趙九州跑前跑后，又送舊衣物又給看病，還爭取給他免了學費，陳放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個工廠擰螺絲呢，根本就上不起高中。
小巫村還沒發(fā)展旅游業(yè)，除了極個別的，一個家庭根本供不起一個高中生。
一晃，二十天過去了，陳放終于等來了心心念念的懸賞金。
陳放都覺得自己身為重生人士，實在是太丟臉了。
“都數了一天了，累不累？”
姜小石和石頭他娘啥活兒不干，就在這兒反復數錢，這讓陳放很是無語。
“目的不在于數錢，而在于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爽了。”姜小石眼睛瞇成了月牙，恨不得抱著錢睡。
當下，就是姜小石眼里紙碎金迷的生活。
別說見過，小巫村的人，往往一輩子也賺不了這么多。
陳放一臉嫌棄道：“行了行了，先給我五萬，剩下的你們慢慢數，我要去冰城一趟。”
“這么早！通知書還沒下來呢?！苯∈唤?。
“我有點兒急事，過幾天再回來。下一趟，就帶你去沫河進勁夫武館?！闭f完，陳放回屋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什么可收拾的，不是學校什么都給發(fā)，而是家里沒有……
不一會兒，陳放兩手空空從自己屋背了個書包出來。
書包很舊，是趙九州高一給買的，上面不少補丁。
“頭一次出遠門，讓你叔送你吧。”石頭他娘不放心，“路上也好有個照應?！?p> “沒事兒的，現在外面安全多了，變化也大?！?p> 陳放從姜小石手里接過來錢，塞進包里，“姜叔十來年沒出過東安鎮(zhèn)了，比我強不了多少，我還害怕把他給弄丟了?！?p> “那你自己路上小心?！?p> “好！”
出了門，見有三蹦子路過，陳放喊道：“六叔，捎我一趟唄，我要去鎮(zhèn)上。”
“上來吧！”
六叔是村里開小賣部的，經常去鎮(zhèn)上進貨，也經常捎陳放回學校。
東安鎮(zhèn)，沫河市，然后是冰城。
陳放輕車熟路，第二天一早終于趕到同樣闊別十余年的冰城。
坐六路公交到了南順大街工程大學站，陳放并沒有進學校，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徒步走了一百米不到，進了校外一個舊小區(qū)。
一個單元樓下，陳放深吸一口氣，邁步上了二樓，然后敲了敲一戶的門。
“你找誰呀？”
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從里面開了門，隔著外面的破舊鐵門，好奇地打量陳放。
陳放鼻子一酸，強忍著淚水，笑呵呵道：“小朋友，我想租房子?！?p> “我們家不往外租啊?！蹦∮晖嶂X袋。
“你問問你姐……你家里人?！标惙排み^頭去，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那你等等?！蹦∮晖蛷d走去，“姐，有人要租房子。”
“真的？”
一個讓陳放魂牽夢繞的聲音，在客廳響起。
緊接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女生牽著莫小雨的手，來到了門口。
女生穿著高中校服，鵝蛋臉，梳著雙馬尾，臉色蒼白，病懨懨的。她看了眼眼睛泛紅的陳放問：“你是學生嗎？不是的話，我們不租給男的。”
“是，工程的?！?p> 陳放低下頭，不敢一直盯著莫靈素的臉。
“給我看看你的學生證?！蹦`素很是謹慎。
蹲在地上打開書包，陳放從里面掏出來證件，遞給莫靈素道：“我還沒入學，八月底報到。這是我的高中畢業(yè)證，還有志愿單的復印件。”
“你來這么早干什么？”
莫靈素翻了翻證件，神情古怪地看向陳放。她很奇怪，為什么陳放會準備這些東西。
現在才七月份，距離入學還有一個半月呢。
“我高中就不喜歡住校，怕來晚了，大四和研究生畢業(yè)退的房被搶走，租的地方離學校太遠。正好來冰城旅游，就盤算著順便把房子租下來?！?p> 陳放時而看一眼莫靈素，時而看向門框。
“可是……”莫靈素皺了皺眉，看了眼手里的證件。
現在通知書還沒下來，能不能錄取還在未知。要不是眼下真的缺錢，她肯定果斷拒絕。
“我平時成績很穩(wěn)的，這次肯定能考上，要是考不上，我補給你三個月的房租?！?p> 見莫靈素還在猶豫，陳放又掏了掏書包說，“這是我的身份證，還有復印件。你要是還信不過，咱就站在門口把這事兒定下。等開學了，我拿學生證過來，你再讓我進屋?！?p> “那好吧，你能不能付定金？”莫靈素對比著身份證和復印件道。
“不用，我直接把房租預付給你?！?p> 說著，陳放掏出來兩萬遞給莫靈素。
“你這是付多久的？”莫靈素瞪大了眼睛。
“四年?！?p> “四年也用不了這么多?！?p> “那就把研究生的也算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