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府。
梨樹下。
書案,香爐,文房四寶。
錦瑟用自己的手絹把書案又擦了擦。
回頭公子已緩步走來。
錦瑟微微行了一個禮,也不作聲,斜站一旁。
那白衣公子入座,把宣紙鋪開,提筆半響,卻難以落筆!
錦瑟一旁笑道:“公子,不如還是用奴婢的名字寫寫?”
那白衣公子點頭,多年的習慣了,只要有事不決,心煩意亂時,就寫那首詩: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妙音連。年華似水如浮萍,寧靜在心蓮子間。
寫完,心神已定。
錦瑟笑:“公子,還是老法子有用!”
那白衣公子嘆口氣道:“這詩總覺不太好。哦,還有,你幾時把那該死的奴婢二字不掛嘴上了,我就高興幾分!”
錦瑟微笑:“公子,再是從小長大的,也講尊卑有別。”
那白衣公子嘆口氣,發(fā)了個呆。
錦瑟便問:“公子,老爺剛才又說你了?”
那白衣公子回:“爹說我不該和西徑關交手。”
錦瑟不回,繼續(xù)聽。
果然,那白衣公子又道:“爹一心為陛下著想,可陛下幾時把爹放眼里?”
錦瑟把食指放在嘴邊,左右看看,噓聲道:“公子慎言!”
那白衣公子嘆:“錦瑟,我知道。我也知道該接交西徑關的,誰不想多幾個朋友?!可爹爹罵的實在難聽,”
錦瑟也不語,繼續(xù)聽,多年了,都這樣,一個嘮叨一個聽。
那白衣公子道:“他說我貪戀美色,早晚誤了男兒大事與前程?!?p> “錦瑟,你說,達奚月是世交,幾時又成了他口中的美色?莫名其妙!”
錦瑟微笑道:“達奚月妹妹我見過,就一巾幗英雄?!?p> 那白衣公子嘆氣點頭,又道:“這話才是正解?!?p> “不過,我也不知道咋的,看達奚月丫頭受氣,宇文潔訴苦,我就忍不住?!?p> 錦瑟忽然覺得心里有一絲說不出的不舒服,卻回:“公子是當世英雄,心胸還要寬闊些更好?!?p> 那白衣公子卻說到另外一件事上,道:“聽秘報說北國信使正在路上?!?p> 錦瑟回:“不是官方的,是秘使?”
那白衣公子點頭:“正是。”
又道:“明天我去看看李昭和劉平,你可愿一起去?”
錦瑟微笑:“打了又道歉?人家認不認?”
那白衣公子正是宇文成都,卻道:“道歉再說,然后后天我會北上,想半路會會那北國信使??纯唇飪??!?p> 錦瑟嘆:“公子又一個人蠻干,老爺知道了又要挨罵的?!?p> 宇文成都笑:“有你一路,我出手的可能基本就沒有了,好拳難比一張嘴。”
錦瑟微笑:“公子,你去了一趟達奚府,這嘴上一天到晚都抹了蜜一般?!”
宇文成都笑:“大膽,哪有奴婢調侃公子的?!”
錦瑟笑:“還不是公子慣壞的,有其主必有其仆?!?p> 宇文成都卻一個在念叨:“厲害的北國信使?有多厲害?我倒是想會會。”
錦瑟心里暗暗記下了又一件事,那個啥信使也許不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