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三人喝粥。
曾文靜喝了一口靈兒做的米粥,就嚷:“靈兒姐,有空我得學學,這粥太好喝了!”
靈兒笑道:“你會有空?大幫主今天要到哪兒溜達?”
曾文靜就后悔太快和靈兒混熟,瞧瞧,當姐姐的說話就高一句矮一句了,咱真是大幫主呢!
靈兒又笑:“喔?嘖嘖,大幫主還要我拍拍馬屁?這不吭聲是不高興了?”
曾文靜苦笑搪塞道:“哪兒呢?我在想事?!?p> 靈兒不由自主慢慢收斂笑容,說到正事,有誰不知道曾丫頭本事?那是真忙的!
曾文靜沉默一下道:“我今兒個想去獨自玩玩?!?p> 靈兒驚道:“一個人?蘇詩姐都不說一聲?別說挨罵,大家多擔心?”
曾文靜看了一眼靈兒,這是一個標準的女子嘛。有芝麻大的事都會驚一下!
曾文靜笑道:“那是。不過我一個人晃蕩習慣了,蘇詩姐打我我也認,今兒個就想一個人去玩。”
靈兒皺眉道:“剛剛腿上中箭,就忘了?!外面不安全!”
曾文靜淡淡道:“我知道,咱這命沒那么值錢!靈兒姐,你別聽他們瞎叫郡主啥的,咱就西徑關(guān)里一個小跳蚤!”
靈兒看了這金魚頭丫頭一眼,鵝黃色的衣,白色的裙,啥年齡?咋個腦殼子這么不開竅?就想這些?
連銀山喝口粥,笑道:“最想去玩啥?”
曾文靜想了想,笑道:“再逛逛牡丹街?!?p> 喝完粥,曾文靜忽然笑道:“先生可否給我卜一卦,今兒個運氣如何?”
連銀山算算,笑道:“有認識好朋友?!?p> 曾文靜笑咪咪大搖大擺背手出門。
靈兒看那小小弱弱的鵝黃背影,擔心道:“你為何不勸勸她?”
連銀山道:“別擔心,今天吉日。”
靈兒皺眉頭,嘆道:“咋個能放心?”
曾文靜出門卻叫了一輛馬車,畢竟是東都洛陽,街上馬車挺多的嘛!
曾文靜在馬車上忽然想到牡丹街遇到那宇文潔時,那人言語,忍不住自個兒微笑:也是個妙人!口出狂言,卻直來直去,說不清將來是友是敵呢。
是友多好!
東都這么大,不知為何還想逛牡丹街,是,是缺一個同齡的說話的朋友?
月兒姐也沒大我多少嘛,可是真的好高貴典雅呢!有時都不敢靠近她了!曾文靜就想,如果如同對王韋,李昭之流,爬到月兒姐頭上要騎個馬馬,她會不會覺得幼稚?甚至惱怒?
又想:月兒姐那么如水的性格??!曾文靜,你這腦殼兒真的是出問題了?
不行!啥時候去找宇文智及出出氣?心里火太多,不好嘛!該消消火嘛!
對,就這么干!
一會兒,卻聽車廂外車夫道:“這位姑娘,牡丹街到了?!?p> 曾文靜給了車費,下車緩緩步行,牡丹街上車水馬龍,嗯,好不熱鬧。曾文靜喜歡緩緩步行,喜歡混在人群中的感覺,就覺得那數(shù)不清的往來的人們,一張張陌生的笑臉,都是一個大大的被窩,被他們包裹著,簇擁著,就覺得溫暖!
咱西徑關(guān)的人愛百姓!真愛!
曾文靜覺得很舒服!
曾文靜忽然看到左邊街沿上有個人在對自己招手?
是街對面。那人揮了一下右手。
咱不認識她啊?
細看那人,卻是一個小姑娘,普普通通的東都打扮,多一分都難。深色外衣,漢服,爹娘愛好,領(lǐng)子里有白色的內(nèi)衣,隱隱有繡花。
這年頭有繡花的人還是少的,曾文靜不由多看一眼。
小姑娘笑容如花兒一樣!曾文靜覺得好溫暖。她又對曾文靜招手,往前急走了幾步?
曾文靜回頭,看清身后確實是走來走去的人,沒有人停步招手,曾文靜也不知道如何回?
確實是不認識嘛。
曾文靜有些尷尬。
咱曾大爺也有尷尬的時候?
曾文靜目測一下,她比自己稍矮一點點兒。
那小姑娘急走幾步后,忽然向前奔跑!
衣服都往后飄揚起來!
黑黑柔柔的頭發(fā)也往后飛舞起來。
還在街對面招手?!
曾文靜越發(fā)不可理解?你打招呼給我,我還沒回,你又開跑,這啥意思?
曾文靜停下緩步,站定。
再往身右看看,
忽然覺得詫異!
小姑娘咋又跑到右邊街上去了?!
在揮左手?
曾文靜往左一看,再往右一看,終于明白!
雙胞胎!
一模一樣的雙胞胎!
姐姐在左邊街上跑,妹妹在右邊街上跑。
或者,你說妹妹在左邊街上跑,姐姐在右邊街上跑,都行。
真真一模一樣!
曾文靜嘆服!咱還自作多情,搞半天是姐妹在玩?
曾文靜注意到擋住右邊視線的是幾排街邊的竹竿,應(yīng)該是右邊的那個雙雙也在后面做一樣的事,可是,幾百步內(nèi),我能聽到的?這看不見是竹竿擋住,聽不見是啥原因?
那二個一左一右還在二百步內(nèi),曾文靜細聽,竟然二個的腳步聲都沒有聽到?!
這是極少發(fā)生的事。
周圍幾百人,曾文靜要真細聽,每個人的步伐輕重都有差異的!曾文靜是絕對能聽出的!
一對妙人!
曾文靜莞爾一笑,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還是自己膚淺了!
再往前看去,那一左一右,一模一樣,如風中飛舞的蝴蝶,真美!
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