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鋪老板和小二早巳在門口等待多時,站在酒鋪老板旁邊還有城門守軍頭領(lǐng)張大哥這個稀客。今天張大哥竟然在酒鋪來作東待客,站在門口笑著歡迎這一檔子客人,這可是稀罕事。
“請進(jìn)請進(jìn)。”張大哥熱情的和大家打招呼,這十八個人無論主仆,都緩緩的進(jìn)了酒鋪大堂。
當(dāng)然西徑關(guān)的酒鋪,所謂大堂,就是有肆張方桌,十六條板凳而已。
看看時辰,已經(jīng)到午時了,也不等張大哥安排,酒鋪老板就招呼著小二端出來了些煮好的面出來。
“大家舟車勞頓,先簡單打了個尖?!崩习逍Φ馈?p> “今晚張大哥做東,請各位賞臉入席,下午大家就自己在大堂稍作休息,房間足夠,都在二鋪,晚飯后再交鑰匙給大家?!?p> “下午要出門的最好不要走遠(yuǎn)。畢竟是西徑關(guān)。”
李昭在這群人進(jìn)酒鋪之前,早和王韋溜進(jìn)去了。環(huán)首一看,竟然沒有找到劉平,看來這個小子的斥候還當(dāng)?shù)貌诲e嘛,一眨眼就不見了.
兩個小子躲在二樓的拐角處,在兩個木頭縫之間,往大堂看去.第一眼就看到那個穿鎧甲的武將,那個武將看到李昭和王韋,眼神就變得柔和起來,微微的笑了笑.
白衣女子和侍女坐了第一桌,長者和武將坐了第二桌,羊角辮女孩和那位中年男子坐第三桌,旗手,賬房先生和兩位馬夫做了第四桌,其他人等,都分別站在各自主人或相關(guān)人等的背后,一個個好像是一根木樁一樣站著,背非常挺拔,一看就是練家子。
每一桌都沒有坐滿,但是其他站著的人沒有一個吭聲,默默各自吃了面,依舊各自站好,就好像他們站著就是天經(jīng)地義,仿佛在這個酒鋪里今天除了站著他們暫時不會做其他事了。
羊角辮女孩注定是坐不穩(wěn)的,一會兒就開始在酒鋪里走來走去,羊角辮走到柜臺里,把酒鋪老板的算盤噼噼啪啪撥了一會兒,可能只是覺得無聊,也不太會打.轉(zhuǎn)身便向往酒鋪外面走,可能想出去玩一會兒,中年男子在她出門時跟在身后。酒鋪里沒有一個人對此說一句,就如他二人同是不存在一樣。
李昭自從那個女孩出現(xiàn)以后,就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待到要出門時,忍不住就從二樓往下跑。
李昭很少有這種舉動。他從小到大,做事都非常冷靜,畢竟是父母雙亡,姑姑說過,男孩子一個人要學(xué)著長大,啥時候都不要太激動。遇事不要急,任何事情都要細(xì)細(xì)的想一想,再做。
有時來不及了,也要邊做邊想,事可做錯?
可是今天李昭就做不到,他就想把花開的消息告訴她,問一問,什么時候把花交給她。
趙先生經(jīng)常對他說,人立于天地,無信而不立,說了要交給她,就一定該做到。
走到追到門口的時候,小女孩已經(jīng)走出了十幾步了。
“花開了!花開了!”
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最好還是這這句話.
羊角辮兩個辮子,輕輕地一甩,微微側(cè)過身回首,一看到李昭,眼睛一下就亮起來,兩個眉毛微微的翹了翹.
笑瞇瞇的,羊角辮一身白衣,還是把兩只手背在背后,慢慢的踱過來。畢竟他和李昭一樣高,開口道:“開了?!是什么顏色?”
“粉紅色?!?p> “幾個花瓣?”
“十五瓣?!?p> “花蕊呢?”
“雄蕊是黃色,雌蕊是紅色。”
羊角辮瞇著眼笑了。
“哦,這是長孫敬叔叔,那天忘了給你們介紹?!?p> 羊角辮,回過頭對身邊中年男子說道。
其實中年男子,比李昭心里更震撼,這位小女孩的驕傲,那是出了名的,能做他的伙伴,是多榮耀的事。
就是她家里的有些親戚,好像有時她都還不樂意一起玩呢!
她的利害是出了名的,只要是她身邊的人,就會服她,包括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開始仔細(xì)打量了一下這個男孩:布衣,整潔,眼神明亮。
李昭對中年男子微笑著點了一下頭:“長孫叔叔好。在下李昭。”
街邊起了微風(fēng),女孩兩個羊角辮上的兩條白色的絲巾又輕輕地往后飛起來。
“那些小家伙都取好了名字了吧?”
“嗯,一共十三個,取好了十個,還有三個我想留給你取吧。”李昭回應(yīng)道。
“嗯?!?p> “后面我不會回家,他們都先放在你那兒吧,今天我有事,就暫時不賞花了?!?p> 李昭沒有聽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也沒有想再去問為什么,反正她說什么就是什么了,心里覺得,她說的是不會有錯的。但是這句話里有一點他聽懂了,她說的他們,就是指花和十三個石子。約定還是沒有全變,變了一部份。
“昭昭?!惫霉迷诮?。
李昭回頭一看,原來姑姑剛才從酒鋪外面回到酒鋪門口,正好看到李昭?!斑@孩子,你帶沒帶鑰匙?我看看?!?p> 看到李昭帶了鑰匙,姑姑才放心的往酒鋪走去,一邊走一邊回頭說:“今天我忙,你自己對付著吃。”
順著對羊角辮微笑了一下。
李昭也對羊角辮笑了笑:“哦,呆會兒見?!?p> 羊角辮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