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林婉婉的穿越時空,本就改變了歷史。這一次的治療,被林婉婉蒙對了,蕭翀的確是甲型流感,藥喂下去很對癥。
再加上蕭翀習過武,有一點內(nèi)功底子,自身抵抗力也強。來自千年后的藥,在他身上作用很明顯,不到一個時辰,他的燒就退了下去,人也清醒過來。
從書棋口中得知給他治病的竟然是林婉婉之后,他十分意外。
其實剛剛他隱隱約約間,是有見到一位女人模樣的,但他還以為是自己到了彌留之際,看見了已逝的母親呢!
“沒想到,她竟還會醫(yī)術(shù)?!笔捔埖f了一句。
那日見識了水稻畝產(chǎn)之后,他調(diào)查過林婉婉,對她的身份其實還有些疑問。
因為他無論如何都查不到她從前跟著所謂的師尊,是隱居在哪座山的,她仿佛是個憑空出現(xiàn)在望海鎮(zhèn)的人。
她的財富與一切,都太神秘了,包括現(xiàn)在的醫(yī)術(shù)。
不過還在病中的蕭翀沒有再多想,剛從鬼門關(guān)轉(zhuǎn)了一圈,他現(xiàn)在只想好好享受人間,有些事情,難得糊涂,不必尋根究底:“我餓了,吩咐下去,煮一碗菜粥?!?p> “喏!”書棋見自家郎君有精神吃東西了,樂得咧著個嘴,憨憨地行了個叉手禮,告退下去。
陳良等得知蕭翀退燒了,女醫(yī)的藥很見效,都大呼不可思議,紛紛過來看聞問切一番后,才敢信。
他們很想去問問林婉婉,究竟是怎么用藥的,但終究沒成行。
古代的任何技術(shù),那都是有門檻的。不是真正的師徒,怎好打聽別人的藥方?除非林婉婉進了太醫(yī)署教授醫(yī)生們醫(yī)術(shù),主動公開,否則他們還真不好貿(mào)然相問。
兩個時辰后,林婉婉掐著點過來,此時蕭翀的書房里點了好幾盞宮燈,他正在燈下靠著憑幾看書。
聽到門外林婉婉的聲音時,蕭翀還挺意外,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如今又是晚間……
但下一刻,蕭翀便自嘲地笑了:“蕭翀啊蕭翀,枉你讀過許多書,竟還沒有一位女子豁達?!?p> 林婉婉等在外間,只聽一道充滿磁性的男中音響起:“是林夫子嗎?書棋,帶人進來吧?!?p> “喏!”
臥室門被推開,不一會兒,林婉婉便穿過屏風來到蕭翀面前,端端正正跪坐好,裝模作樣搭著蕭翀的脈。
大晚上的,林婉婉還戴著幕籬,里面的白色醫(yī)用口罩又換了個新的。
隔著幕籬,旁人也看不清楚她嘴上蒙的是什么。
林婉婉瞧著燈下如畫般的美男子慵懶舒適的模樣,知道是用對藥了,輕呼了口氣,說道:“蕭大……明府,你的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現(xiàn)在還燒著嗎?”
蕭翀收起書,說道:“不燒了,晚間喝了一碗粥,現(xiàn)在精力也還不錯,多謝林夫子。”
林婉婉點頭,從藥箱里掏出一個裝好了藥量的小瓷杯,道:“那退熱的藥便可以不必吃了,只吃這藥吧。對了你可有頭疼癥狀?”
蕭翀回:“渾身酸痛,頭倒還好?!?p> 林婉婉拿起隨身帶的暖水壺,給蕭翀泡了藥,遞過去:“蕭明府請喝藥吧,此藥一日兩次,連續(xù)吃上五日,應該就差不多了?!?p> 書棋上前接過小瓷杯遞給蕭翀,后者仰脖一飲而盡,隨口道:“此藥什么名堂?倒是從來沒見過這樣子的?!?p> 林婉婉隨口道:“你就把它當成丹藥一類吧,差不多的,都是提前煉制出來的。哦,對了,這一瓶是治咳嗽的,一日三次,一次小半杯?!?p> 書棋上前接過裝著咳嗽糖漿的小瓷瓶,和配套的小瓷杯。
蕭翀點點頭,又把目光放在林婉婉手邊的暖水壺上,好奇道:“這裝著熱水的又是什么呢?某瞧著里面似乎有琉璃?”
林婉婉笑回:“這是西域舶來品,對熱水有保溫之效,比湯婆子之類的好使許多。這一只,便贈給蕭明府吧,你吃藥用得上,很方便。”
蕭翀淡然一笑,也不見外,直接道謝了一聲,便收下了。
就在林婉婉打算告辭出去時,蕭翀又說起另外的話題:“林夫子,聽聞你母族乃是南蘭陵皇舅房蕭氏?你娘是蕭炎伯公之女?”
林婉婉思索了片刻,才回:“聽族長叔提起過,我自己不太記得清了?!?p> 蕭翀笑:“應該是了。說起來,我們還算是表親。以后便以表兄妹相稱,你以為如何?”
林婉婉眼睫一抬,救了縣令一命,換了個表親身份呀!好像也不錯,當即笑道:“好呀,這可真是巧呢!但不知蕭明府多大了?我今年是廿二,寡居,家有一幼女青玉。”
蕭翀道:“某與你同歲,正月生的,家中排行老大,因生性放蕩不羈,不喜拘束,因此不婚。”
林婉婉心中一樂,這還是個古代的不婚族啊,倒是也難得。在林婉婉知道的大唐的名人里,杜甫和白居易就都是三十歲以后才結(jié)的婚,晚婚情況也不是沒有。
遂笑道:“小妹九月生的,那以后還請表兄多多關(guān)照了。今夜已深,便不多打擾了,表兄也請早些休息,以免病情反復?!?p> “好,有勞表妹。書棋,送客?!?p> “喏!”
蕭翀的病一日好過一日,雖然高燒偶有反復,但用了退燒藥后能壓下去了,這就讓林婉婉十分胸有成竹。
她最擔心的就是退燒藥不起作用,重癥的流感在現(xiàn)代都會死人的,退燒藥根本壓不了高燒。
蕭翀原本病得那么嚴重,喂藥之后好的那么快,只能說他本身的抵抗力就挺強吧。有了千年以后的藥給他體內(nèi)的白細胞助力,自身免疫力戰(zhàn)勝了流感病毒,這才好起來的,也算是運氣。
就這樣,林婉婉就帶著華濃在縣衙住了下來。因為華濃并沒有打過流感疫苗,她還挺怕她被傳染,因此從不讓華濃直接靠近蕭翀。
而林婉婉自己就膽子相對大一些了,既有幕籬又有口罩,還打過流感疫苗,與蕭翀接觸起來毫無心理負擔。
她還向書棋等貼身照顧蕭翀的奴仆建議,他們見蕭翀時,最好也蒙個布巾。
唐朝人關(guān)于傳染病,還是有點概念的,對于林婉婉的建議自然從善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