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的動靜越來越弱,沈一夢閉了閉眼,若是旁人她必定不會心軟,可是沈一諾畢竟是沈繼元的血脈。她想了想,還是潛入水中,將沈一諾拉上來,拿過一只飄在水面的木筏,給沈一諾趴在上面,帶著她朝池塘邊游去。
這池塘雖大,抵得上一方小湖,但是所幸她們掉落的地方離池塘邊不愿。大概是為了觀賞近景,池塘邊的水要淺的多。在加上沈一夢高挑,就算帶著累贅,也能堅持一會,撐到知音來,也不是問題。
這么想著,沈一夢就朝那邊游去,為了看看水的深淺,她往水下看了一眼。她臉色立馬就變了,飛快抬起頭,可是還沒游動,就看到水里的黑影越來越多。
她面前水花飛濺,一個黑影竄出,手舉長刀,朝沈一夢劈來。沈一夢嚇得不輕,松開抓著沈一諾的手,卻避不開了。她伸手指著那個黑衣人,晃動手上的鐲子,頓時飛出一根又細又長的針,帶著極強的力量,刺穿了那黑衣人的眼睛。
那黑衣人慘叫一聲,跌落湖中??墒巧蛞粔舨荒芩尚?,因為剛剛她瞥到的,可不止一雙眼睛!
頓時水面又露出四個黑衣人,將沈一夢圍起來。沈一夢無計可施了,剛剛的飛針雖然厲害,可是只有一根,已經(jīng)用光了。
“你們是什么人?”沈一夢想說話拖延時間,但是這些人一點也不上當,互相看了一眼,就利落地舉刀向沈一夢砍來。
避不開,也躲不掉,四把刀,四個方向!沈一夢深吸一口氣,潛入水中??墒撬坏皖^就后悔了,這水里,怎么還有那么多黑衣人!她無奈地朝著沒有黑衣人的地方游去,可是這些黑衣人都是會武的,身手敏捷,手里還拿著刀。
不一會,沈一夢就沒有力氣,而此時,腿上一陣鉆心刺骨的疼痛襲來,讓她身子一僵,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隨著水流的波動,她周圍漸漸泛開一團殷紅的顏色。
她受傷了,轉(zhuǎn)過頭,看見的是一雙雙兇神惡煞的眼睛,一把把陰森刺眼的長刀。她游不動了,怒視著這些人,難道今日就要死在這里?
一把刀寒光一閃,她避無可避,閉上眼,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那把刀還沒有砍下來,水面上就出現(xiàn)了一陣慌亂,是打斗聲!有人來了,是來救她嗎?她不知道,只是不知道被誰踹了一腳,再加上原來的傷,混著濃濃的醉意,她漸漸沉下去,手無力地伸著。
怎么會這么累,沈一夢的頭越來越昏,眼前也越來越迷糊,一個黑色的身影朝她游過來,是那些黑衣人?不,不是,他沒有蒙著臉。
玄衣錦袍,黑發(fā)玉冠,桃眼迷人,薄唇戲謔的,不是李景淵又是誰。他伸手環(huán)抱著沈一夢的腰,深邃的眸子滿是嫌棄,帶著沈一夢游了上去。
“殿下?”冬九看著李景淵橫抱著沈一夢,從池塘邊走來,嚇得不輕。他認識的李景淵,絕對不會多管閑事,今日又怎會親自跳入這湖水救人?
李景淵回頭看了滿池塘飄著的死尸,目光冷冽,冷語道:“查?!?p> “是?!倍艖?yīng)了,可是看著李景淵的抱著的沈一夢,開口問:“這沈姑娘?”
李景淵低頭看去,沈一夢渾身發(fā)抖,平日好看的小臉卻是慘白慘白的。纖弱的小腿處,血不停地留著,染紅了她的云錦裙擺,看起來傷口不淺。
“我去叫太醫(yī)?!?p> “不行,回王府,她這個樣子被別人看見,怕是會多生是非?!倍乓ソ刑t(yī),被李景淵攔下了。
的確,一個女子,濕身掉入水中,被一個男子救起,不管怎么說,都有損女子的聲譽。更別提沈一夢還受了傷,在逃生和掙扎的過程中,衣裙多有破損。
李景淵用放在一旁的斗篷將沈一夢整個包起來,才又抱上她飛過竹林之后的院墻。
“小姐......”知音拿著一張紙,笑著跑來,看到的卻是被染紅的池水和滿池的死尸。知音腦袋嗡嗡地響,飛身踏著死尸,在池塘中尋找一周,可是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沈一夢的身影。
她轉(zhuǎn)頭看見一個趴在木筏上的女子,可是依舊不是沈一夢,而是沈一諾。她將沈一諾拎上去,扔在一邊。
“知音,小姐呢?”來的是周穆,也是被眼前的景象下了一跳。
知音一下子哭起來:“小姐不見了,會不會出什么事了.....”
“不會!”周穆強壓著心中不好的預感,轉(zhuǎn)身離去。
整個太子府亂起來了,宴會也提前結(jié)束了。只因為萬易樓的副樓主和太子說了什么。太子府的護衛(wèi)全部出動,在太子府內(nèi)外搜尋。
“出什么事了?”
“聽說是有刺客。”
“這也太嚇人了吧”
賓客們小聲議論著,一邊走出太子府。
甄氏看著出神的王曦月,總覺得她有些奇怪:“月兒,看什么呢,走了?!?p> 王曦月注視著李景淵的位子,心不在焉地應(yīng)了句,才轉(zhuǎn)過頭來。
知音和知律在太子府后院墻處集合了,站在她們身后的,還有幾個紅衣人,白紗掩面。女的著裙,男的著袍,三男兩女,手持長劍。
“找到了,在靖王府。”一個紅衣男子說著。
知律神色一斂,揮揮手道:“好,辛苦了。”
這幾個紅衣人拱手行禮之后,就離開了。
知音轉(zhuǎn)頭,帶著怒色:“這個靖王,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我這就去揚了靖王府,救出小姐?!?p> 知律搖搖頭,拉住她:“不,不能沖動,要好好商量商量。”
靖王府內(nèi),冬九站在一旁,就這么看著這個渾身帶著血水的沈一夢,躺在李景淵的榻上。他嚇得幾乎呆住了,要知道,平日這榻上有一?;覊m,都會讓李景淵皺著眉一整天。
“去叫大夫,再將處理傷口的用具拿來?!崩罹皽Y看著沈一夢越來越不好的臉色,神情愈發(fā)沉重。
管家急急忙忙出去了,冬九端來傷藥,剪刀,紗布等東西,站在一旁。
李景淵伸手接過來道:“你們都出去!”
冬九再一次愣住,莫非李景淵要親自幫沈一夢處理傷口不成?正在想著,就看到一陣森冷的目光朝他看來,他才立刻轟走了其他人,識趣地退出去,并且將門關(guān)上。
李景淵皺著眉,看起來是十分嫌棄,伸手掀開蓋著傷口處的裙擺,看到沈一夢的小腿上,深紅色的一塊血跡。褲子沾了血,緊緊黏在她的傷口上。
李景淵不由得看了沈一夢一眼,皺了皺眉。他拿起剪刀,在燭火上烤了烤,隨后用剪刀將她傷口處的布料剪開,盡管他的動作很是輕微,還是在沈一夢疼得全身一緊的時候怔住了。
傷口處粘著的布料終于被清理掉,一個道暗紅色的長長刀痕,與傷口周圍白若玉脂的膚色形成鮮明對比,刀上有毒。
清理傷口,上藥,包扎,一氣呵成,看起來動作十分熟練。
“找一套干凈的衣服,給她換上?!崩罹皽Y說著,開了門。
“是?!遍T口的下人敬聲回答。
書律
沈一夢:早知道還是不玩水了,誰知道會這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