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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聞見花開

第三百三十章 “不”字說不出口

逢君聞見花開 獨(dú)立風(fēng)中 3167 2023-06-25 23:22:27

  “哥?你叫他哥?”這個稱呼讓趙遵徹底傻眼了。

  白魯對雨荷擺了擺手:“不礙事!姓趙的小子,你是真聰明,也是真傻!別杵著了,跟我上樓見個人就都明白了。”

  “東郡的趙施主,別來無恙?。 秉S裳真人樂呵呵的看著趙遵,“你騙我騙的好苦啊!”

  “道爺,久違了!”

  黃裳真人道:“你一點(diǎn)也不驚奇,看樣子早就料到我會在這兒等你了!”

  “這么一盤大棋不是小輩可以布局的,道爺,您這次玩的大了點(diǎn),謀奪一州之地可比挖前朝皇陵罪過大多了?!?p>  “哈哈哈!”老道大笑,“不怕,都是死罪,不分大?。 ?p>  “道爺,你糾集十幾萬教徒圖謀不軌,朝廷不會容忍你無限做大的,收手吧,你只要安分守己我保你無恙!”

  黃裳真人打開窗戶看了看熙攘的大街:“你都說了我手上有十幾萬籌碼,這時候不訛一點(diǎn)過時豈不后悔死!”

  “道爺,你是個出家人,怎么把名利看得比我們這些俗人還重?”

  “這說起來話就長了,四十年前我的恩師還是俗家,他是金沙江畔的豪俠,當(dāng)年天下紛亂,恩師和馬家先祖約為兄弟共舉大事,經(jīng)過數(shù)年的征戰(zhàn)霸占了益州,得勢后的馬家先祖變了嘴臉奪去了恩師的兵權(quán),將他們一家老小趕入深山,并逼著我?guī)煾赋黾摇<幢闳绱怂圆环判?,故意派兵圍山,師父全家人?jīng)常食不果腹,過得不如豬狗。隨著家人一個個逝去,促使我?guī)煾割D悟大道創(chuàng)立了符水道,他在山區(qū)傳道,等馬家注意到的時候,符水道已經(jīng)深入人心,教門越發(fā)壯大,甚至可以和馬家抗衡。那時候馬家的當(dāng)家人已經(jīng)換成了馬濤,他假意與師父達(dá)成協(xié)議允許我們傳教,暗中卻對我?guī)煾赶露緦⑺λ?!你說殺師之仇我能忘嗎?”

  趙遵冷笑道:“這就是你害死自己師兄的理由?”

  “對,我叫他潛伏在馬濤身邊虛與委蛇獲取信任伺機(jī)報(bào)仇,他卻忘了師父的仇恨,與馬濤掏心掏肺給他兒子治病!我設(shè)計(jì)挑撥他們的關(guān)系,師兄寧肯出走都不來幫我,為了報(bào)仇、為了我們的教門,他也算死得其所了!”

  “張口閉口把師門掛在嘴邊,行的卻是滅手足的舉動,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的私欲!”趙遵對黃裳真人的話嗤之以鼻。

  黃裳真人沒有動怒,他淡然的說:“師父的小女兒和我情投意合,我們私定終身誕有一雙兒女!”老道停頓了一下,“她自幼受到迫害,體弱多病,生下第二個孩子不久就去世了,師父的仇愛人的恨,豈能不報(bào)!”

  趙遵震驚之余看向白魯和雨荷,他這才想起雨荷的本門叫白芊芊?!澳恪闶撬摹畠?!”

  面對趙遵的質(zhì)疑,雨荷低下了頭,“我們兄妹都隨母姓,白家本就該是益州的主人,我們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有錯嗎?”白魯咬牙切齒道。

  趙遵運(yùn)了運(yùn)氣:“勿要把家事與國事混為一談,說到底符水道只不過是道教的一個分支,朝廷是不會讓你們掌握地方政權(quán)的,強(qiáng)行占有只會招來滅亡。”

  黃裳真人道:“原本我也沒有把握,但趙侯親臨就不同了,你是皇帝身邊的人,你的話他多半會聽!我們可以做筆交易?!?p>  趙遵道;“以你的為人,我憑什么和你做交易?”

  黃裳真人道:“剛聽聞是你屢次壞了我的好事,我還頗多怨恨,但后來聽說你和芊芊是好朋友,那就是一家人了!”

  “你……你什么意思?”

  白魯冷哼一聲:“裝什么裝,我妹妹中意你,你要是幫我們家奪回益州,以后你就是我妹夫了!你以為上次我為什么放你一馬?殺了你芊芊能饒了我嗎?”

  趙遵看了看老道,又看了看白魯,最后看了眼表情復(fù)雜的雨荷,這個“不”字怎么都說不出口。

  黃裳真人道:“射出去的箭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別以為你拐走了平兒就扣住了我們的命門,玲兒、娟兒多得是,哪個都可以為我們賣命!成都城中的十幾萬信徒只聽我的法旨,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局面失控益州大亂,趙侯你身臨其境怎么向皇帝交代?”

  “你是在要挾我嗎?”

  “不,我是在幫你下決心!”

  片刻之后趙遵轉(zhuǎn)身下樓,走到半途他停了下來:“約束好你的教眾,一城百姓出了任何意外,要你陪葬!”

  “你相信我?guī)熓逭f的話嗎?”聽完趙遵的講述后,吳蘭很認(rèn)真的問趙遵。

  趙遵搖頭道:“這個妖道早就被我排除在可信任的人名單之外了!他這么說無非是想給自己的不義之舉找借口?!?p>  吳蘭道:“太師父和馬家的恩怨糾葛我不曾聽師父提起過,但師父說過太師父死的時候非常安詳,太師父是德道的仙長,很多舊怨都該放下了?!?p>  “你會放下對他的仇恨嗎?”

  “也許吧,他畢竟和我?guī)煾缸隽藥资甑暮眯值?!我?shí)在不想自己的手沾上他的血!你也無需太過失落,師叔拿十幾萬人的性命做要挾,任誰都得妥協(xié)!”

  趙遵揉揉發(fā)緊的頭皮:“黃裳老道把我想的太厲害了,這里是益州我憑什么慷他人慨讓馬濤交出州牧的位子?”

  吳蘭道:“師叔之所以繞這么大一個圈子,是因?yàn)樗灾獙?shí)力不足以對成都城中的三萬多駐軍構(gòu)成直接威脅。本錢不夠就有討價(jià)還價(jià)的余地!師叔畢竟六十歲的人了,還有幾年的活頭,權(quán)力欲肯定沒有以前強(qiáng)了。”

  趙遵道:“但白魯青春正盛,我看他比你師叔鬧得還歡實(shí),說不定這一切都是他挑起來的!”

  “好辦,滿足他!三代弟子和第二代教主的身份怎么比?最大限度的滿足白魯,到頂也就那樣了!”

  趙遵深深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吳蘭,好見識!嗯……有件事不能再瞞你了,你的師父他……他還活著!”

  “???”吳蘭原地跳起多高,“趙侯,這玩笑……”

  “這事能開玩笑嗎!”趙遵便把在老鎮(zhèn)河觀巧遇瘋道士的事一說,“他善變藥石,還曾救過我的命,越想越覺得像你的師父!”

  “師父!”吳蘭跪倒在地喜極而泣,“你說的長相一點(diǎn)沒錯,他就是我的恩師??!”

  趙遵把他拉起來:“如此再好不過了,等益州之事一了,我們一起回長安見你師父?!?p>  午后西陵道口的巴郡兵營躁動了起來,“張仁聽令,速率本部人馬為先鋒進(jìn)抵成都城下!”馬銘的傳令兵說出了軍令。

  營帳里的軍官個個面露懼色,“等什么,軍令不可違,準(zhǔn)備開拔!”張仁戴上了自己的頭盔。

  裴竺道:“我們真要去打成都嗎?他……他娘的,怎能打得過!”

  張仁瞪了他一眼:“廢什么話,你想嘩變嗎?快去集合隊(duì)伍,半個時辰之后有人未走斬他的腳!”

  “遵命!”

  成都的百姓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度過了祈福會前的最后一夜,清晨十幾萬信徒在街道上迎著朝陽,站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但是臉上卻充滿了狂熱的笑容,未知的期待!

  青云觀的幾百道士沿街而立,為信徒們指引入觀的道路,每個信徒都懷著朝圣的敬意青云觀門前站的整整齊齊,除了腳步聲和偶爾的幾聲咳嗽,靜的令人生畏。

  祈福會并非一日,頭一天青云觀中只邀請身份較高的信徒,如捐獻(xiàn)多的富商地主、各級官吏,他們才有資格道蓮花池觀景得到教主的賜福。

  蓮花池西的小樓二樓的窗前,白魯和趙遵并立一同看向法臺上縱情表演的黃裳真人,老道揮舞著桃木劍上下亂舞,黃紙滿天飛,最后老道把新發(fā)的柳條插進(jìn)蓮花池中,將水珠拍打在虔誠跪拜的信徒身上,這些人一個個感激涕零,磕頭許大愿。

  “這就是信仰的力量,就算讓他們?nèi)ニ?,他們也會前赴后繼的去死!”白魯自豪的說道。

  趙遵心里很不是滋味:“不過是個由謊言構(gòu)造的虛幻泡沫,戳破了只是一場空!”

  白魯?shù)溃骸坝行┤藢幙铣两趬糁胁恍?,也不愿意睜眼面的現(xiàn)實(shí),你強(qiáng)行把他們拉回來,他們反而恨你,我勸你還是別做這種惡人!不過有件事我還是得謝謝你,我是真喜歡平兒,實(shí)在不忍心讓馬濤那個老匹夫糟蹋她,哪怕只有一次!但是父親不同意換人,你把她劫走倒成全了我?!?p>  趙遵眼睛看著蓮花池,淡淡的說:“沒想到,你還是個重情義的人?!?p>  黃裳真人的祈福禮接近尾聲,小道士敲響了觀中的巨鐘,隨著悠長的鐘聲,信徒們紛紛跪倒,愿自己的祈求隨著鐘聲傳遞到仙人的耳中。就在觀內(nèi)外十幾萬信徒一齊向天祈禱的時候,州府后院的一間臥房中,一個體態(tài)豐盈的處子躺在繡榻上,全身上下只蓋著一床薄被。

  馬濤起的比誰都早,他藥浴了半個時辰,又灌了兩碗補(bǔ)藥,聽到鐘聲的同時馬濤推開了房門,當(dāng)他揭開被子的一刻,好像找回了年輕時的感覺盡顯雄風(fēng),但越往后越不對勁,最后在女孩的尖叫聲中,馬濤噴出了一攤烏黑的穢物。

  一切的努力都付之東流,馬濤面目逐漸猙獰,拔出墻上掛著的寶劍望向嚇得瑟瑟發(fā)抖的女孩,“老爺……老爺饒命??!”

  馬濤對這個剛把身子交給自己的女孩毫無憐憫,一劍將其腦袋砍下,披上衣服出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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