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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聞見花開

第二百六十一章 招供

逢君聞見花開 獨立風中 3007 2023-03-09 17:26:56

  徐福等人被困在橋中央進退不得,見到官兵手里明晃晃的刀劍連一點反抗的欲望都沒了。

  “當啷!”徐福扔掉了手里的短劍,舉手做投降狀,“誤會誤會,都是自己人!”

  巡城的官兵可不吃這一套,見賊人繳械,上去把徐福按在了地上,阿兵哥手上沒輕沒重把徐福按得直學狗叫。

  “輕點……哎呦呦……輕點啊!俺是徐介大人府上的管家。”

  當兵的見徐福被制住了還不老實,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徐福被打的趴在地上抽搐,再也不敢出聲了,任憑官兵們捆綁押走。

  再說洛陽令丁原,這幾日被宵禁鬧的一個頭兩個大,他這個等級的官員沒有資格參與內廷議事,但宵禁對洛陽地方上的影響又是巨大的。每年花會之后都是相對安逸的日子,原以為可以歇幾天,可宵禁又開始了,所有官差一律取消休息,保證白天治安的同時夜里還要參與巡邏,差役捕快們怨聲載道,自己也有兩天沒合眼了。

  匈奴奸細?哪兒沒有啊!偏偏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去抓,也沒說抓多少去哪兒抓,宵禁了倒是讓密探去抓吧,不!一夜一夜的不見個官兵入戶排查,又嚴令不準松懈,真讓人搞不懂!

  丁原久在官場深知越是這種看似波瀾不驚的時候越是危險重重。他時刻緊繃著不敢放松,又是一夜未眠,天蒙蒙亮的時候丁原終于熬不住趴在案上睡了。

  恍惚間就聽外面嘈雜紛亂,丁原迷迷糊糊睜開了眼:“來人,來人!外面為何喧嘩?”

  值夜的小廝跑了進來:“大人,巡夜的差官抓住了五個賊人!”

  丁原立馬不困了:“有這等事?傳令升堂,本官倒要看看是何樣人膽敢違抗宵禁令!”

  丁原體恤部下,安排巡夜的人都去休息,洛陽令的大堂上,聽差的衙役比往常少了一半,但威嚴不減。

  徐福等人被押了進來,丁原是從小吏一步步升上來的,他精通推理斷案,見徐福幾人雖然相貌猥瑣,但衣料都是上等,便知他們的身份不同一般,可他不動聲色,把幾案一拍:“唗!哪來的賊寇,膽敢違抗朝廷的宵禁令!”

  徐福見過丁原,他在地上跪爬幾步叩頭道:“丁大人,小的不是強人,小的是徐介大人府上的管家?!?p>  丁原冷哼一聲:“哼,胡說!徐大人府上怎會容你這等潑皮!”

  徐?,F(xiàn)在一點脾氣都沒了,跪著賠笑道:“小的不管亂講,您可以去查,小的叫徐福。”

  丁原道:“這么說來,你違抗宵禁令是徐大人指使的?”

  “不不不!”徐福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不是徐大人指使,那你們五個大半夜放覺不睡到大街上做什么?”

  “我……這個……”平日里伶牙俐齒的徐福沒詞了,倒是一旁跪著的黃毛開了口,“大人,我們哥幾個晚上喝多了,渾身燥熱出來溜溜,酒后誤事把宵禁給忘了,您看我們也是初犯,網開一面網開一面……”

  “對對對,忘了,無心之舉!”另外幾個人忙附和道。

  丁原隨手撿起了一把徐福等人攜帶的腰刀,試了試刃口,似笑非笑的說:“哼哼,有夜里拿刀逛街的嗎?好叫爾等這些奸猾無恥之輩知道國法森嚴!來啊,大刑伺候!看爾等招供不招供!”

  衙役們不由分說給徐福等人上了大刑,別看這些人平日里滿口義氣,把自己標榜成江湖好漢,可燒紅的烙鐵和釘板床還沒往身上招呼,他們就尿了。一個比一個招得快,丁原見機將五個人分別審問,這一審效果出奇的好,黃毛紅臉等幾個惡奴不堪重刑把這些年跟著徐福干得那些惡事都招了出來。文吏們筆錄整合,共牽涉十幾起命案,三十多條人命!小案子更是不計其數(shù)。丁原拿到案卷一看便知事態(tài)嚴重,當即上報。

  再說留在徐福家里的同伙等了一夜不見徐福等人回來,天明時分分了幾批到街上尋找無果,過午感覺瞞不住了派了一個人到徐府報信。

  徐菁正好在家,聽聞徐福等人一夜未歸,隱隱覺出不妙,安排家丁到個衙門口去打聽,托了幾道關系才打聽到徐福等人昨夜被巡城官兵拿住投進了大牢。

  徐菁讓父親的屬官拿了自己的帖子去牢里撈人,結果屬官被轟了出來,而且屬官帶回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徐福等人全都過了大刑關進了死囚牢。

  徐菁大驚失色,他倒不是關系徐福的安危,而是怕牽連到徐家,這個惡奴是一把雙刃劍,能替徐家攬財平事,可他惡貫滿盈實在是不堪,徐菁好幾次都想殺徐福滅口,但家族中有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又離不開他,就猶豫了,如今后悔晚矣!他多希望徐福被就地正法,而不是收監(jiān)?。?p>  徐菁找到了正在公干的父親,二人商議無論花多少錢,托多少關系也要把人撈出來,結果卻是一樣的,處處碰壁,連丁原的面都沒見著。

  爺倆急得團團轉,徐介大發(fā)雷霆逼問徐菁:“徐福吃錯藥了,大半夜跑到街上做什么?就算違反宵禁也罪不至死啊,菁兒,你是不是有事瞞著為父!”

  徐菁見瞞不住了,便把徐福要殺何青的事抖了出來,順道把殺害何家一家和街坊的事告訴了父親。

  “啪!”徐介聽罷給了徐菁一記響亮的耳光。

  “父親……”徐菁捂著臉悔恨無奈交織在一起,垂下了頭。

  徐介伸出顫抖的手點指徐菁:“逆子!多少人覬覦咱們徐家的財貨啊,你竟養(yǎng)了這么一個禍根,他一旦開口,徐家就有滅頂之災?。∧恪?!”

  徐菁也知道怕了,又給了自己一耳光:“爹,兒子也知道徐福這小子不是個東西,可……可他畢竟為咱家做了那么多事啊……”

  徐介一甩袖子:“婦人之仁!現(xiàn)在好了,皇帝本就想整咱們徐家,徐福事發(fā)正給予口實?。∈畮讞l人命,怎么也脫不了干系啦?!?p>  徐菁道:“爹,徐福被抓還不滿一日,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殺十次也難贖其罪,我想他不會輕易招供。趁皇帝還不知情,您快去請桑世伯和盧世叔等親故去做工作,把案子壓下來!”

  徐介卻搖了搖頭,“怎么?難道桑文羊和盧遷不肯出力幫忙?”徐菁不解道。

  “傻孩子,如果徐福不招供,單單以持械違反宵禁論罪豈會關入死牢不允許探視?看到丁原的態(tài)度了嗎,他這種官平時想巴結咱們都不配,今天卻敢避而不見驅離為父的屬官,說明他已經掌握了足以致咱們于死地的供詞!牽涉朝中大員已經超出了他的職權,案情大到無法隱瞞,誰出面都沒用了!”

  徐菁冷汗下來了:“爹,咱們不能束手待斃??!”

  徐介咬了咬牙:“事到如今只有一個辦法了!”

  “什么辦法?”

  “殺人滅口!”

  徐菁咽了口唾沫:“爹,您是不是急糊涂了,徐福就是夜里跑出去殺人滅口被擒住的,您怎么還來這一手啊,徐福一死誰都能猜到是咱們干的,還是換個辦法吧。”

  徐介道:“只要徐福死了,咱爺們就可以把罪責都推到他頭上,最多落一個管束不嚴,罰錢了事!即便全天下人都知道是咱們殺人滅口如能如何??!無憑無據誰敢動我!老大,要做成這件事,你得去請你盧世叔幫忙,非盧賁出馬不可!”

  “哎!我這就去盧府搬救兵!”

  徐介囑咐兒子道:“盧賁心傲氣高,請將不如激將?!?p>  “兒子自有分寸!”

  徐介嘆了一口氣:“了卻了這件事,今后咱們爺倆名聲就臭透了,誰還敢替咱們辦事??!唉,去吧……去吧,唉……”徐介出此下策,為了保命家族的聲望顏面都不要了,當真是無奈至極。

  徐家和盧家是世交,徐菁的馬車在盧府內暢行無阻。盧遷的官比較清閑,徐菁來的時候他正在后院花圃中侍弄花草。

  “世叔救命?。 毙燧伎熳邘撞健班弁ā惫蛟诹吮R遷面前,盧遷老眼昏花被嚇了一跳,好一陣才緩過來,十分驚訝:“世侄,何出此言?快起來!”

  徐菁道:“小侄闖下大禍了,叔叔若不答應相助,小侄就不起來!”

  “唉,你先起來,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成何樣子!”

  盧遷把徐菁讓到花圃中花匠休息的小屋,徐菁便把徐福為惡被抓的事說給了盧遷,盧遷聽罷氣得不輕:“孩子,叔叔我平日里只當你荒唐好玩一些,你怎能干出這等沒高低的事來?。 ?p>  “菁兒悔恨晚矣!叔叔救我性命??!”

  盧遷嘆了口氣:“唉,我這就去更衣,叫上你桑叔叔和馮老將軍一起入宮給你求情??!”說著披上衣服就要走。

  “慢!”徐菁攔住了盧遷。

  “世侄,你不著急?”

  “當然著急,但徐福的罪太重了,皇帝知道了定不饒我!”

  “那你來找老夫……”

  “不能讓徐福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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