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內(nèi)訌
趙遵樂了:“你小子的詞和我說的一樣,好,我就當(dāng)你說的是實話,可回春藥鋪荒廢了快三十年了,遠(yuǎn)超過了你的歲數(shù),是誰帶你們來的?”
臧鼎完全不是趙遵的對手,被問得瞠目結(jié)舌:“我……我……”我了半天謊話實在圓不下去了,又不忍見兄長受虐,竟起了輕生之念,想一頭撞死,趙遵眼疾手快將其打昏。
趙遵把劉貞從地上抱了起來,又是掐人中,又是按胸口,好一陣劉貞才醒轉(zhuǎn)過來。
“貞妹,你這是怎么啦,別嚇我??!”趙遵見劉貞兩眼發(fā)直,真害怕了。
劉貞先是呆,后是傻,最后是哭,趙遵解釋了好幾遍,劉貞終于不再害怕了,她壯起膽子走到近前看了看黑白兩個假鬼,恐懼登時變成了憤怒,踢了二人好幾腳。
“這倆家伙壞透了,你怎么不打死他們給我出氣!”
趙遵道:“我已經(jīng)教訓(xùn)過他們了,這倆家伙扮鬼嚇人另有隱情,現(xiàn)在還不能殺他們!”
劉貞氣憤難平,憤憤地說:“便宜他們了!他們究竟是什么人???”
趙遵道:“這倆小子一個叫臧鼎一個叫臧釜!”
劉貞大驚:“??!臧家的人,賈先生給我指引的地方是對的!可……可怎么就倆人呢?”
趙遵道:“就這倆半大孩子憑什么逃出長安城,憑什么躲過龍虎會的追捕?估計扮鬼嚇人這種伎倆也不是二人想出來的!”
劉貞警惕的看向四周:“你的意思是說這兒還藏著其他人,在哪兒?”
趙遵搖了搖頭:“這倆小子傻愣傻愣的,逼問急了竟然尋死,我沒辦法只能把他們打昏了。不過,我猜他們巢穴就在這院子里!”
“何以見得?”
“我和臧鼎纏斗多時,卻不見臧釜出來幫忙,當(dāng)我把臧鼎制服了他才突然蹦出來,說明他就躲藏在附近,聽到我們的打斗聲才出來幫忙,可我就是沒看到他是從哪兒出來的!”
二人說完話開始在院中尋找,最后眼睛不約而同的停在了古井處,趙遵把井繩扯了上來。劉貞驚道:“井繩和木桶都是新的,有問題??!”
“我下去看看!”說著趙遵挽袖子就要下井。
劉貞一把拉住了他:“你瘋啦,就這么下去萬一有人在暗處放冷箭躲都沒地方躲!”
“那怎么辦,再等一會兒下面的人覺察到異樣,跑了怎么辦?”
“你帶上我,遇事我能幫著你?!?p> 趙遵苦笑道:“就知道你不會放我走的,好,我們一起冒險!”
他們把臧家兄弟綁在樹上,換上了他們扮鬼的衣服下到了井底,井底非常干凈,一點潮氣都沒有,一邊的井壁上有一個大黑洞,有陣陣陰風(fēng)吹來,一支火把閃爍著微光。
趙遵和劉貞互望了一眼,果然有密洞!
二人舉起火把小心翼翼的走了進(jìn)去,沒多久密洞就出了岔路,走了一段又出現(xiàn)了更多的岔路,二人心中就沒底了,誰會想到在鬧鬼的回春藥鋪和廢棄的南門大街下面會有四通八達(dá)的地下網(wǎng)道,不知會通向什么地方。
二人正在焦急,突見對面的黑暗中走來了一個人。
“哎,你們倆不在上面守著,怎么跑到下面來了!”
黑道中只有一支火把的暗淡之光,趙遵故意把火把拿低讓它照不到自己的臉,來人見他們穿的是扮鬼的衣服,誤以為是臧家兄弟。
趙遵也不搭話加快腳步迎了上去,離著不到五步的時候,對方終于覺察到不對勁了,驚呼道:“你們是什么人?”
“熟人!”趙遵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沒等那人反應(yīng)過來,劍已經(jīng)架在了脖子上。
“別動!我的劍可不長眼!”
這位明顯不會武術(shù),膽子也小很多:“別……別殺我!”
“帶我去見你們的頭兒!”
“啊,你究竟是什么人?”
趙遵的劍又往里遞了半寸:“費(fèi)什么話,到了地方我自然會說!”
“好吧,跟我來!”
趙遵挾持著此人穿過了幾條隧洞,突然看到暗穴中有燈燭之光,聽到了人說話的聲音。在離光亮七八尺的地方,趙遵抬腳將此人踹了進(jìn)去,洞里的人被嚇了一跳。
“四叔,你怎么了,一驚一乍的想嚇?biāo)廊税。 遍T口的年輕人上去攙扶他道。
說話的功夫趙遵已然闖了進(jìn)來,暗穴中有二十幾個人,全都愣住了,片刻之后就炸了鍋了,一個個脫衣服拉兵刃就要廝殺。
趙遵一動不動冷冷的看著他們,眾人見他這么冷靜反而不敢妄動了,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了一個中年人。
“收起家伙!”這個人說話比較有分量,二十幾個年輕人都把武器還鞘,站成了一排。
中年人對趙遵一抱拳:“小兄弟,你是什么人?”
趙遵沉聲道:“你是領(lǐng)頭的?”
“正是!”
趙遵道:“你是臧家的人?”
此言一出眾人一片嘩然,中年人揮手止住了眾人的議論:“小兄弟,你好知道的很多,不錯,我是總瓢把子的內(nèi)院總管?!?p> 趙遵點點頭:“你們藏得真夠嚴(yán)實的,外面可亂??!臧豹的手下正到處找你們呢!”
中年人道:“這個不稀奇,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什么人,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事到如今趙遵也不隱瞞了:“我與臧云老先生是忘年交,他帶我不錯,幾天前我聽聞臧家巨變,特來相助。”
中年人笑道:“看你年歲不大,還是老江湖!不過這一套說辭有點老套了,就算你和總瓢把子相識,但這個秘密據(jù)點他老人家也絕不會隨便告訴你!”
“是賬房賈先生用秘密的方式留下了這個地址,我才能找到這里?!?p> “賈先生!他……他還好嗎?”
趙遵神色凝重的搖了搖頭:“沒了,被臧豹的手下殺了!”
中年人一跺腳:“哎,我早料到了!賈兄,你一路好走??!”
在場的人悲從中來,有的面露怒色,有的暗自垂淚,中年人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多謝你帶來這個信,你……你還有別的事嗎?”
趙遵說:“我要見你們的頭!”
中年人一愣:“這里我輩分最高,有話可以跟我說!”
趙遵笑道:“不,你做不了主!”
中年人猶豫再三,說道:“不是兄弟信不過你,可現(xiàn)在這種局勢不能不防,你有什么信物可以證明你的身份?!?p> 趙遵掏出一個包扔給了他,中年人打開一看,是賈先生留下的賬本和那架算珠。
“沒錯,是賈先生的東西,小兄弟,你跟我來!”
中年人領(lǐng)著趙遵和劉貞離開了暗穴,從南門大街另一側(cè)的一間民房的灶臺下面鉆了出來,躍過一堵斷墻掀開一口水缸鉆進(jìn)了另一條暗道,地上地下穿梭了四次終于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廟宇中,神殿中的神像都不見了,在后殿的墻壁里藏著一個暗格,不大的地方用干草鋪了一張簡易的床,躺著一位白發(fā)老者,兩個三十歲上下的壯士滿面愁容的坐在一邊。
床上這位氣若游絲,受了極重的傷,眼看就要不久于人世了,兩個壯士見來了陌生人非常緊張,手馬上握在了刀柄上。
“是自己人!”中年人攔住了二人,他擠到了白發(fā)老者的身邊,俯下身子對他耳語了幾句,白發(fā)老人吃力的睜開了眼,嘴巴艱難的張了張,中年人聽懂了白發(fā)老者的的意思,對趙遵說道:“大長老說他聽瓢把子說起過你,你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年輕人?!?p> 趙遵道:“我從殺害賈先生的兩個殺手的口中聽到過‘大長老’的名頭,是您吧!”
大長老通過中年人傳話道:“是老朽,賬房賈先生臨終前把這里告訴你,說明他對你絕對信任,但你不是龍虎會的人,也不是臧家的人,為什么要卷進(jìn)來?”
趙遵道:“龍虎會不是臧氏一家的,它的存在關(guān)乎長安乃至關(guān)中地區(qū)的安穩(wěn)和數(shù)百萬百姓的安寧,所以我才要管!”
大長老道:“好大的官腔啊,龍虎會的事絕不會讓一個外人插手!你走吧,我不為難你,但我并不信任你!”
趙遵冷冷的說道:“臧豹伙同外邦盜挖先朝皇陵,勾結(jié)黨羽拉攏關(guān)中數(shù)百幫會勢力,其野心不止獨(dú)霸龍虎會稱雄關(guān)中黑道這么簡單!”
大長老聞言,眼睛突然冒出了兩道光,用沙啞的嗓音說道:“扶我起來!”
兩個壯士一臉錯愕,大長老已經(jīng)油盡燈枯,恐是回光返照。
大長老艱難的坐起身子,死死盯著趙遵說道:“年輕人,這些事你是從哪兒聽來的?”
趙遵直言道:“渭河僵尸案和鐘山鬧鬼一案皆是被我所破,不然你們到現(xiàn)在也聽不到一點消息!”
“好,好啊!你與臧豹交惡,那就是我們的朋友,臧豹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做出諸般對不起祖宗的壞事,現(xiàn)在竟勾結(jié)外人篡奪幫主之位,敗壞了藏家百年的聲譽(yù),凡在幫之人,人人得而誅之!”
趙遵見他太過激動,勸道:“如今臧豹羽翼已豐,手下高手如云,龍虎會的幫眾多數(shù)附逆,想扳倒他談何容易,只能先保存力量,報仇的事要從長計議!”
大長老長嘆一聲:“都怪大少爺太仁慈了,一再姑息臧豹的惡行,才招此橫禍!”
趙遵問大長老:“臧云當(dāng)家目前在處境如何?”
大長老回憶道:“那一日一切都與往常一樣,入夜后一群蒙面人突然襲擊了祥龍賭坊的內(nèi)院,大少爺本以為有人尋仇并未放在心上,然而臧豹的出現(xiàn)徹底驚醒了我們,內(nèi)院本就沒有多少人手,臧豹帶來了又都是硬點子,我們寡不敵眾遭遇了大敗。可這些打手絕不是大少爺?shù)膶κ?,最后的對決是臧家兄弟之爭。平心而論臧豹武學(xué)天分高過大少爺,這些年來他不斷磨練自己的武藝,他的鐵掌已經(jīng)登峰造極,而大少爺經(jīng)營家業(yè),有又酷愛研究賭博,武藝荒疏了許多。二人交手二十幾個照面大少爺就落了下風(fēng),又戰(zhàn)了幾個回合被臧豹一掌打的吐血,我想去救卻被臧豹最得力的幾個手下圍攻,一時疏忽中了一刀,好在有忠心的家仆拼死抵抗為我們爭取了逃走的時間,而大少爺和大部分家眷未能逃出虎口,而今我們逃亡在外對幫會里的事一無所知,更不知道大少爺怎么了?!?p> 肚子里話音剛落,他身邊的那個壯士怒吼道:“二叔太無恥了!襲擊總壇的那批人中很多都是江湖上的殺手,我就認(rèn)出好幾個朝廷通緝的要犯!他勾結(jié)外人殘殺親族,簡直……簡直禽獸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