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突如其來的親吻
探春樓過去有多門庭若市,現(xiàn)在就有多門可羅雀。
廖真言站在風滿樓雅間,搖晃手中折扇,心情異常暢快:“爹老說我本事不濟,連個女人都比不上?,F(xiàn)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p> 他身邊的男奴一臉諂媚:“公子自然是商界這個?!彼Q起大拇指:“之前不過是您沒把那丫頭當回事,不愿意搭理她?,F(xiàn)在您把探春樓直接干趴下了,整個府里,誰還敢看輕公子您?!?p> 廖真言丟給男奴一錠銀子:“再去添壺酒,剩下的賞你了?!?p> 男奴開心的接過,嘴上謝著賞,心里卻罵道:能剩下個屁,死摳門。
這次探春樓卷入的案件廖真言就是策劃人之一,他是廖府有名的無能嫡子,因此次獻計有功,受到其父廖秉弓夸贊。他美滋滋的坐在窗前喝小酒,吹小風,幻想起自己成為下一屆家主的樣子。
右相府。倪啟哲正在聽下屬匯報案件進展。忽聽外頭傳來哭聲,頓覺頭痛。
“相爺,大小姐又來了?!惫芗胰庨T外稟報。
倪啟哲看了眼下屬,無奈道:“你先去側室休息,一會兒再繼續(xù)?!?p> 下屬識趣離開。出門時與眼中紅腫的倪姝擦身而過。心中冷笑:一人無能累死三軍。他們作為右相的左膀右臂,打心眼里不待見藍如玨與其一雙兒女,若是先夫人在,他們一定聯(lián)手弄死這三人。
倪姝哭哭啼啼進了倪啟哲的書房,一進門又跪下了。
“父親,女兒真的不想嫁給那個窮酸王子,求您幫幫女兒吧。”
還是如前幾日一樣的臺詞,倪啟哲耳朵都起繭子了。
“姝兒,你已在眾目睽睽下失了身,米汗王子就是你最好的歸宿。”
倪姝淚眼婆娑:“這都是她們陷害女兒的……”
倪啟哲不想再聽一遍她丟臉的過往,冷聲喝止:“別鬧了,去你院子里好好待著,十月祭典結束后你便隨米汗離開?!?p> “父親!”倪姝驚呼:“女兒這些年做的如何您是看在眼里的呀,說丟就丟,是不是太過無情……”
啪!上好的硯臺就這樣碎了。倪啟哲指著倪姝的鼻子小聲罵道:“你還有臉說!這些年你跟著陰弦與那些上不得臺面的窮書生廝混,身子被破了多少次不用為父幫你數(shù)吧;你與付筠嵐幾人到處惹是生非,雖然都記在別人頭上,可哪個官眷不知道你也參與其中,若非為父是右相,你覺得有幾個好人家會娶你過門;還有,疾風營里給寧王下藥的事提前與為父通氣了嗎?為父都算計不過的寧王你是怎么覺得自己可以的。不是為父小瞧你,你連易無量一半的聰慧都沒有,還整日想著嫁給王侯將相,醒醒吧?!?p> 連珠炮似的罵完,倪啟哲感覺胸口的悶氣終于吐出去。
“別再鬧了,回去吧。米汗終歸是一國王子,配如今的你已綽綽有余。”
倪姝已經(jīng)忘記自己是如何走出父親書房的,等她再次回過神時,已經(jīng)站在藍如玨面前。她看著給自己出主意的母親,情緒徹底崩潰,嚎啕大哭。
藍如玨上前擁住女兒,雙眼通紅:“既然指望不上你父親,咱們就只能靠自己了。姝兒,母親問你,如果母親能讓你留在禹都但要低嫁你愿意嗎?”
倪姝哭聲戛然而止,愣愣的望著藍如玨:“母親,你真的能做到嗎?”
藍如玨用帕子給她擦眼淚:“你只說愿不愿意?!?p> “女兒……能告訴女兒下嫁的是誰嗎?”
“楊澈?!?p> “那個跛子?!”
倪姝驚呼,藍如玨感覺捂住她的嘴。
“他是現(xiàn)任楊家家主,自小愛慕于你,只有他會毫不嫌棄的接受你,也只有他能讓你父親改變主意。”
倪姝胸口揪疼,一口氣沒緩上來暈了過去。
右相府哭聲連連,左相府唉聲陣陣。易無量的銀子入不敷出,如今還要出一筆撫恤金給葉憶草,她感覺自己已經(jīng)成了沒毛的公雞,再鐵也被拔光了。
“二哥,能讓武大人使點勁嗎?妹妹現(xiàn)在換身衣裳就能去要飯了?!?p> 易無為好不容易休沐一日,被易無量逮住大訴苦水。
易無為為難的看著他:“武大人比你還著急。這十來天干脆在刑部,日夜埋首在案子里,絞盡腦汁。你若見了他那一嘴的水泡,也不好意思再催他了。”
“同是天涯苦命人吶。”
易無量仰天長嘆,抱著剛出爐的燒雞往半掩院走去。
次日,休沐結束的易無為返回刑部。易無量打起精神前往探春樓。她前腳剛至,后腳陰蠡就到。
“無量。”
易無量見他身后跟著一個陌生人,好奇起身相迎。
“這位是?”
陰蠡介紹:“子玦的朋友萬笙,破案高手。我?guī)麃硪娔阋幻妫粫核麑⒁晕渌居罡峡颓涞纳矸葸M入刑部,助他破案。”
萬笙對易無量行禮:“見過王妃。”
易無量攔住他行禮:“千里迢迢相助之情,無量萬分感激。無論結果如何,這份情我都會放在心上,他日有需要之處,必會鼎力相助?!?p> “王妃言重了。都是朋友,應該的。”
“可有落腳之處?”
陰蠡道:“在我府上?!?p> 易無量扯住他的袖子:“那你保護好他?!?p> “安心,俞哲會安排好一切。說起來你應該感謝俞哲,聽到你出事,他第一時間修書給子玦讓他幫忙找能破案的人,這才有了萬笙千里相助?!?p> “俞哲真是我命中的貴人啊。還有秋子玦,雖然是看在俞哲的面子上,可最終受益者是我,也得好好感謝他才行。還有萬笙你。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感謝你們?!?p> 萬笙笑道:“等案件結束后,自有大把的時間讓王妃感謝。眼下破案在急,還是優(yōu)先解決正事要緊?!?p> 易無量點頭:“說的有道理?!?p> 送萬笙至一樓,易無量讓淺喜給打包了好幾大袋的奶茶交給陰蠡。
“就說是萬笙請的?!?p> 陰蠡笑著點頭,突然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易無量愣了:“你干什么?!”
陰蠡沒搭理她,領著萬笙離開了。
“掌柜的,你被占便宜了?!睖\喜小聲提醒。
易無量臉漲紅,瞪了淺喜一眼:“會不會說話,是我占他便宜,笨嘴?!闭f罷,她匆匆往樓上跑,中途還絆了好幾下。
陰蠡突然間的親吻,將易無量從案件的泥淖中拉出。那個羞恥的畫面反復出現(xiàn)在她腦海,怎么都忘不掉。不過這種狀態(tài)并未持續(xù)太久,殘酷的現(xiàn)實終究還是戳破她的粉紅泡泡,著眼當下困境。
“老頭,你知道近幾年楊家都搜羅了哪些能人異士嗎?”
易無量坐在房申年旁邊,給他剝橘子皮。
房申年哼了一聲:“都是些雜碎而已?!?p> “可就是這些雜碎讓您孫女掙不到錢,還背上間接殺人的惡名。等這次案件水落石出后,我定要讓那些雜碎付出代價。”
有仇必報,房申年很滿意。
“楊家曾經(jīng)是個江湖團體,因為饑荒聚集了一群能人異士,專門搶劫官府與富商的鏢隊。起初他們還算正派,不傷害普通百姓,還救了不少鬧饑荒的難民。可隨著隊伍越來越大,人越來越雜,這個團體的性質就變了。發(fā)展到現(xiàn)在,他們完全淪為了倪啟哲的走狗,殺人越貨無惡不作。聽說新一任家主楊澈是個手段狠毒之人,天生殘疾性情扭曲,他搜羅的人肯定與他有相似之處。臭味相投的道理到哪都是適用的?!?p> “越是這樣我們所面臨的情況就越糟糕。葉憶草已經(jīng)死了,下個受害者還遠嗎?”
“葉憶草查的如何?”
“沒什么特別的,就是很普通的一戶人家,家庭和睦,關系融洽。而且葉憶草的性格很好,人人都喜歡她,所以聽說她被殺害,好多人都去悼念……”
好多人都去悼念?兇手會去嗎?如此張揚的兇手,難道不想看看自己的杰作?易無量腦袋靈光一閃,扔掉橘子皮火速跑進房申年的書房。
“你瘋了?”被扔了一身橘子皮的房申年跳腳。
薛叔想笑不敢笑。
書房里傳出易無量的聲音:“也許有個辦法能突破眼下困境。”
她刷刷刷的寫了張紙條塞進信封,火速跑出來遞給薛叔。
“幫忙跑一趟刑部,以寧王的名義交給武司宇?!?p> 薛叔知道事情緊急,接過信腳步匆匆的朝府外走去。
“薛叔要親自去送?”
房申年哼了一聲:“不然呢?我去?”
“老頭,找?guī)讉€下人吧。十月祭典就要來了。這是一場持久戰(zhàn),我們都需要足夠的幫手?!?p> “再過幾天會有人來的。都是曾經(jīng)的老人,用著放心?!?p> “你找了一堆老頭?”
房申年直接給她一巴掌:“屁的老頭,都是年輕力壯的漢子,當年跟著老子打過仗的?!?p> “嚇我一跳。以后說話清楚些,讓人誤會?!?p> 房申年暴力了,抓住易無量一頓胖揍。
易無量嘿嘿直笑:“舍不得吧,一點都不疼?!?p> 房申年心疼的將她擁進懷里:“你和你母親真像,外祖父一時間都分不清了,以為荷清又回來了。”
他的聲音讓易無量淚目,她抱住這個可憐的老頭,哽咽道:“我會一直陪著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