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衛(wèi)賢快跑!去城外的業(yè)城……”白衛(wèi)賢已經記不清這是被噩夢驚醒的多少次了,距離歸元節(jié)過去已有些時日,這段時間白衛(wèi)賢可以說吃盡了苦頭,七歲的孩童流浪在外,境況可想而知。
這里是武陵城周邊的小村落,依山傍水,村頭有一顆枝繁葉茂粗大的槐樹,樹下立著石頭,鑿刻著紅色字體的村名---馬園村,村子不大也就二十多戶人家,此時正是晌午,每家的屋頂煙筒飄著炊煙,煙霧淡藍色混雜著柴火的味道,隨風飄搖的形狀似在招攬幸福的歸客回家吃飯。
天冷了,該回家了。村子不遠處有一條小溪,里面的小魚小蝦甚多,此時的白衛(wèi)賢正在抓這些小魚小蝦,回想那日和父親一起摸魚還像是昨天,一切都不在了啊。經過這幾天顛沛流離的生活,白衛(wèi)賢的面色已由原來的紅潤喜人變得粗糙蠟黃,黑色的眼圈分外明顯,不過眼神里的木然已消散了幾分,多了一些生氣。身上的麻布衣服已經破了好幾個洞,整個形象和一個小叫花沒啥區(qū)別。入水后感受到冰冷的溪水刺骨,不由打了一個寒噤,此時的他一無所有,只能靠自己努力的活著。他不會忘記自己的命是軒轅爺爺換來的,不會忘記這個國家的帝君是自己的仇人,不會忘記自己要活下去為了復仇。
吃了一些雜食后,他的肚子異常難受,從小錦衣玉食的生活讓他難以適應這樣的流浪生活。找到一處避風的石頭后蜷縮起來,應該是天氣的寒冷讓他感染了風寒,腦海里出現的幻覺畫面好像一切都還沒有發(fā)生,他的家還在,那里的人們都呵護著他……。迷迷糊糊中便睡著了,這個夢如果能一直做下去該多好。
不遠處傳來倆孩童的嬉笑聲,“哥哥,你等等我”小女孩說道?!安坏?,我去抓魚你湊什么熱鬧,女孩子學什么抓魚”小男孩抱怨著,踢了踢腳下的石頭,撒丫子朝小溪跑過去,漸漸把小女孩甩在了身后?!安痪褪菚ヴ~,有什么可神氣的!等我學會了,我自己去抓!”小女孩跟在小男孩身后體力不支停下來不服氣的嚷嚷道。
“妹妹!快來看!這里躺著一個人!”,小女孩急忙加快步伐跑了過去。小男孩上前探了探白衛(wèi)賢的鼻息,還活著啊,就是看模樣像是生病了。小女孩說道:“這人看著好可憐還與咱們年齡看著差不多,咱們倆把他抬回去吧”?!昂茫屇锘厝ゾ染人?。小男孩說道。
兩個人一前一后將白衛(wèi)賢抬了起來,搖搖晃晃的抬到了家門口。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娘!快來救人了!”,屋里的人聽到動靜后慌亂的跑了出來,“長杰,你妹妹怎么了?”。“不是妹妹,是別人”。說著門便打開了,簡陋的院子里、大黃狗不停亂吠著,茅草屋一共兩間,還有一個馬圈。映入眼簾的就是此時昏迷不醒的白衛(wèi)賢,“這是誰家的孩子,我來抱進屋里,你和妹妹趕緊去燒水”。兩個小孩兒雀躍的跑去伙房了。
這位中年婦女名叫何桂月,家里的兩個孩子男孩叫何長杰,女孩叫何汝珍,都八歲了。何桂月的丈夫打獵入山后不知所蹤,只得她自己帶著孩子,生活拮據以織布和編制草鞋謀生,馬圈也空蕩蕩的,以前的兩匹駿馬也被變賣補貼家用。孩子隨母姓,是因為男方娘家認為她克夫,生的孩子不配擁有男方的姓式,人情薄涼莫過于此。
白衛(wèi)賢迷糊中醒了過來,頭頂感覺到一些溫熱,眼睛慢慢睜開,看著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還有一位阿姨在床頭不由有些緊張,想要掙扎著坐起來卻渾身沒有力氣。口干舌燥下,低呼著水。聽到這微弱的聲音后,何桂月也從白衛(wèi)賢床邊抬起頭,這孩子終于醒了啊,原來他已經昏迷了一天,何桂月將白衛(wèi)賢頭頂的毛巾取下,取來溫水喂他喝下。直到喝完,他才感覺好了很多?!澳闶钦l家的娃啊,還記不記得回家的路,等你好些了,姨我送你回去?”。
白衛(wèi)賢搖了搖頭?!鞍?,這孩子,實在不行把你送去村長那里吧,讓他幫幫忙,我這里條件簡陋,你雖然穿著麻衣但是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孩子”何桂月說道。白衛(wèi)賢這時開口到“我家里人都死了,自己跑出來的,別把我送出去,我可以干活兒,以后長大了我替您賺錢養(yǎng)家,您就是我的娘親”。何桂月聽后眼睛不由紅了幾份,這個苦命的孩子啊,兩個也是養(yǎng),三個也一樣,一咬牙那就留下他吧何桂月想到。白衛(wèi)賢支撐起虛弱的身體,跪在床上向何母鄭重的磕了三個響頭,以后您就是我的母親。
這一年白衛(wèi)賢七歲,經歷了逃亡,現在有了暫住的地方,村里的炊煙裊裊,等到了歸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