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留下的資格
“離開我們?”
聽到玲玲的解釋,再結(jié)合現(xiàn)場的種種情況,墨文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有人提出要收養(yǎng)佟鹿,而且...媽媽已經(jīng)同意了?!?p> 見墨文有些不解,玲玲又繼續(xù)補充道。
在得到肯定后,墨文卻反而面色一松,
“那不是好事么?從來到這里開始,我們不就一直在期盼著這一天到來么?期盼著有人給我們一個家,一個真正意義上,有著爸爸媽媽陪伴,再也不會被拋棄的家!我們應(yīng)該為佟鹿感到高興啊。”
話音剛落,佟鹿立刻激動起來。
“可我不想離開媽媽,不想離開大家,更不想離開墨文和玲玲!我們說不是好的,要一直陪伴彼此的啊?!?p> 這一番話下來,一旁的玲玲也忍不住抽泣起來,一把抱住了佟鹿。
“我也是,我不想離開佟鹿,嗚...”
“你們啊...”
無奈撓了撓頭,墨文干脆在兩人身旁席地而坐。
“為什么要把這兩件事綁定呢?難道有了爸爸媽媽,佟鹿你就不再是我們的朋友了么?”
“當(dāng)然不是...”
佟鹿趕忙否認(rèn)。
“既然如此,你們又在擔(dān)心什么呢?佟鹿會有一個家,會有新的爸爸媽媽,但我們依然是朋友沒錯吧,你隨時可以回到這里,我們也隨時可以去到你的身邊。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呢?”
見佟鹿有了反應(yīng),墨文繼續(xù)說道:
“陪伴的意義絕不是距離上的形影不離,而是靈魂間的彼此寄托。無論什么時候,無論身在何方,只要我們依舊掛念彼此,這份羈絆便不會被輕易斬斷。這份友誼,也絕不該成為我們束縛對方的理由,不是么?”
“墨文...”
佟鹿正想說著什么,但玲玲卻突然暴起,連同墨文一起攔過,將三人死死貼在一起,哭著說道:
“雖然有些不太明白,但我覺得墨文說的對佟鹿,我們應(yīng)該為你感到高興,但去了新家以后,可千萬不能把我們忘了啊。嗚......”
“當(dāng)然不會的!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忘記墨文和玲玲的!”
佟鹿堅定回應(yīng)著。同時抽出雙手同樣向玲玲抱去,墨文則在兩人相互的“溫情”間被淹沒。
“佟鹿!”
“玲玲!”
“嗚嗚....”
好不容易從兩人忘我的懷抱中掙脫,看著再次相擁而泣的兩人,墨文神情顯得有些復(fù)雜。
【誒~雖然有點遺憾,但這種情況,反而是最好的吧...】
說實話,對于佟鹿被收養(yǎng),墨文是慶幸的。
倒不是墨文不在乎佟鹿的去留,而是實在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了。
目前來說,羔羊之家的搬遷已成定局,玲玲生日會上的詭異事件大概率會依舊會發(fā)生。
而根據(jù)記憶來看,修女此刻也已經(jīng)在為隱退做著準(zhǔn)備,并打算將玲玲作為退休前的最后一筆買賣交易給世界政府。
如此一來,羔羊之家內(nèi)雖然看似平穩(wěn)依舊,但實則卻暗潮涌動。
在這個時候,如果被合適的家庭收養(yǎng),佟鹿反而是變相脫離了險境。
說起來,對于收養(yǎng)佟鹿的家庭,墨文還是比較放心的。
所謂做戲做全套,這些年來修女和政府的交易一直非常隱秘,幾乎從未出過差錯,要做到這點,少不得那海上圣母的名頭作為掩護。
而為了維持在世人眼中的形象,修女本人對于提出領(lǐng)養(yǎng)意向的家庭是極為慎重的,能夠通過審核來到這里收養(yǎng)孩童,已經(jīng)側(cè)面說明了對方的家境和名譽不會太差。
所以在墨文看來,佟鹿被收養(yǎng)這件事,反而是值得慶幸的。
思緒至此,墨文轉(zhuǎn)而望向不遠處。在約魯魯?shù)纳砼裕粚雌饋砑s莫四十歲左右,衣著光鮮且面目和善的夫婦正面帶笑意交談著,時不時還往佟鹿這邊瞄過幾眼。
那就是佟鹿未來的爸爸媽媽么?看起來...好像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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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黃昏,艾爾巴夫的港口處,巨人們與羊羔之家的眾人齊聚于海岸邊。
不遠處的海面上停泊著一只大船。
經(jīng)過一天的協(xié)調(diào),那對被稱為布洛克夫婦的夫妻正式在修女與巨人族的見證下收養(yǎng)了佟鹿,稱為了她的合法監(jiān)護人。
此刻他們正與約魯魯和修女一同站在人群前方,靜靜注視著三位小家伙為臨別畫上句號。
“玲玲,墨文,你們要照顧好自己,我會經(jīng)?;貋砜茨銈兊?,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你也是佟鹿,一路保重,要是有人欺負(fù)你,你就寫信給我,我?guī)湍惆阉麄兌甲犸w!”
“佟鹿,相信我,我們遲早會再聚的,在此之前,照顧好自己!”
“嗯!”
......
故友離別,總是有著說不盡的千言萬語??呻S著時間的流逝,卻終是無法改變既定的結(jié)局。
伴隨著印有郁金香圖案的旗幟在海面上漸行漸遠,海岸邊的人群逐漸稀疏起來,直到夜幕徹底降臨時,只剩下兩個身影依然駐立眺望。
“玲玲,我們回去吧?”
“嗯?!?p> 簡單的一問一答,沒有多余的話語。
兩人就這么并肩往回走著。
玲玲的沉默來源于與故友分別的悲傷。
墨文心里,卻另有一番思緒。
再過兩天,就是二月十四了,那是玲玲的生日。雖然佟鹿的離去讓他的壓力減輕些許,
終于還是來了么...差不多一年了吧?能準(zhǔn)備的都準(zhǔn)備了,該做的努力也都嘗試了。終究還是繞不過這最為兇險的一環(huán)啊。
原著中,種種跡象似乎都表明了玲玲就是生日會修女和羊羔之家眾孩童消失的罪魁禍?zhǔn)???蔁o論是從與玲玲的切身相處,還是冬至祭上親眼見到玲玲思食癥病發(fā)時的狀態(tài)來看,墨文都覺得這種推論實在太過可疑。
平常狀態(tài)不必說,雖然總是好心辦壞事,但玲玲的初心總是好的,絕不會作出可能傷害身邊的伙伴和其視作母親的修女的舉動。
而思食癥狀態(tài)下的玲玲雖然意識全無,但也僅僅是對某種食物有著無比的執(zhí)念罷了,若不是主動招惹,她甚至?xí)o視身邊人的存在,也不存在任何動機。
如此推斷下來,就算玲玲在當(dāng)時失控,也絕對不是問題的核心所在。
現(xiàn)下墨文唯一知曉的額外介入人員則是政府與修女,可對方已經(jīng)明確了交易的目的和需求,大不了也就是把羊羔之家剩余的眾人當(dāng)做貨品賣入CP組織或是海軍而已,也沒有滅口的必要。
一連串推斷下來,墨文竟完全找不到事件的任何線索,更別提找到破除險境的關(guān)鍵所在。
算求!既然無法避免,那就直面吧!
拼了!就跟老天爺賭一把,看看我有沒有資格留在這個世界吧!